她正想要说些什么。
另外一道声音忽然横进来。
“你要弄死谁？”
是厉烨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穿着一身挺拔西装，手臂上搭着一条看起来很厚很暖和的毛绒披肩。
他径直朝这边走来，抖开披肩搭在姜苒身上，“晚上很冷，你穿太少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
姜苒此时正在顾棠怀里待着呢，虽然刚才聊天的时候，两人稍稍分开了些距离，但，本来就离得近。
厉烨霆过来给她披衣服的时候，很自然地碰到顾棠。
两人差不多高。
四目相对，无声的硝烟立起。
这种神场面，也不是轻易能看见的。
顾贝贝毅然决然地手机关机，打算全身心投入地看戏。
被当成热闹的姜苒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先是尴尬地冲厉烨霆笑了笑，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又连忙收起笑来，往顾棠身边挪了挪。
顾棠收紧搂着她的手臂，冷眼看着厉烨霆。
厉烨霆面无表情地回视。
“表哥，”薇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厉烨霆，她有些怕他，厉烨霆初中的时候在琉璃待过三年，那三年内，两人没少有交集，她乖乖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来接嫂子嘛？”
厉烨霆顿了下，看向姜苒没点头，也没摇头。
姜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明显，厉老爷子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厉烨霆离婚的事，虽然不清楚那个别人包不包括秋田家。
但现在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要是没离婚，自己这个厉家媳妇此时却在别人怀里不是更炸裂嘛？
姜苒脑袋都快运转出火星来。
她头疼得厉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垂着脑袋，选择逃避。
薇薇习惯了厉烨霆的沉默寡言，没有得到回应也毫不在意，义正言辞地告状，“表哥，嫂子有外遇。”
嫂子有外遇。
有外遇。
外遇。
惊天冬天的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在空气中回荡，几人在饭馆门口站着，虽然不是饭点，但也是有人出入的。
俊男美女聚在一块，又是一波接着一波的，难免引人注意。
不少人若有若无地好奇打量，听到薇薇这句斩钉截铁的告状时，更是精神一振，唰地齐齐竖起耳朵，克制地偷听。
姜苒咳嗽不停，差点被呛死，“咳咳，咳，要不另外找个地方聊一下？”
这离顾家不远。
谁知道附近有没有顾家的熟人。
姜苒可不想继续成为舆论话题的中心。
厉烨霆率先往外走。
紧接着，其他人也整齐地跟着出去，薇薇见没人搭理她，跺了跺脚，踩着高跟鞋也跟了过去。
附近没什么隐蔽的地方。
咖啡馆，饭店都不合适，都有人。
顾贝贝最熟悉这边，举手提议，“去公园吧？冬天冷，没啥人逛公园的。”
除了公园，也没其他地方能去。
几人换了位置，挪到公园去。
路上，姜苒很尴尬，被挤在中间，厉烨霆领先她半步，顾棠就在她身旁，她自己则成了夹心饼干，被夹在中间。
薇薇忍不住地说了句，“哥，你知情的啊？你们是三人行嘛？”
噗！
姜苒又是差点喷了出去。
她震惊地扭头看过去，无法相信，怎么会有人有如此大胆的假设？！
猛然一扭头。
薇薇站在昏暗的路灯旁，原本有些浓的妆容此时显得不起眼许多，没有妆容加持，好像有点眼熟？
姜苒微顿，不太确定。
薇薇看她盯着自己，不爽地说，“干嘛？要威胁我吗？就算表哥在，我也不会怕你。”
公园人是真的少。
他们进了入口之后，就没碰见什么人。
往前走几步，正好有片湖，湖边是凉亭，虽然没啥防寒的效果，但能挡住上面的风，几人走了过去。
姜苒站在最中间，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三个让出位置，双手一摊说，“别带上我，你们自己聊。”
“我不会威胁你，也不会被你威胁，我相信我的国家。”
她正气凌然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打算原地看戏。
不过说真的。
姜苒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薇薇这种性格的人，太难以琢磨，应付不来，羞耻心没有，道德感也没有。
她只能选择冷眼旁观。
她的逃避，让薇薇不屑，“棠，这就是你爱的女人？可真懦弱。”
姜苒动了动唇，把反驳的话憋了回去。
顾棠眸色冷淡，“她怎么样，和你无关，我为何爱她，也和你无关。”
薇薇气愤，更是不解，“表哥，你就一点想说的都没有吗？他这是在踩秋田家的脸，舅舅不会答应的，而且，厉爷爷也不会同意的！”
厉烨霆也表情平静，“她怎么样都可以。”
一个两个的，都跟没有脑子的恋爱脑似的。
薇薇难以理解，“你们太可怕了！”
她抗拒地摇头，无法接受自己听到的一切。
他们三个在那里争辩得满激烈。
姜苒也在头脑风波，她越看越觉得薇薇眼熟，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眼熟，就在这时，顾贝贝忽然默默地蹭了过来，凑在她耳边说了句，“小苒，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薇薇长得跟沈禾好像啊？”
沈禾？
姜苒突然意识到了。
确实，如果要是把薇薇脸上的妆容都去掉，确实跟沈禾长得有两三分相似，虽然矮了点，嫩了点。
“还蛮巧。”姜苒感叹。
殊不相似的两人却有几分相像，确实满巧。
他们三个是吵不起来的，一个比一个冷淡，唯有薇薇情绪激动些，碍于厉烨霆又不敢发泄，她气鼓鼓地在那说，“表哥，你也太惯着她了，一点男人的气魄都没有，要是放在秋田家，这么不守妇道的女人，是要被打死的。”
姜苒蹭地瞪圆了眼。
她好久没听到过这般封建的说法。
“表哥，下周祖父会来华国，说是要给艾娜奶奶过结婚纪念日，到那时，要让他知道你现在这么不争气，他会惩罚你。”薇薇略显严肃地警告。
原本表情还算平常的厉烨霆，当听她提到祖父时，脸色骤然一变，面冷如霜地看过去，“他要来华国？”
薇薇点头，“当然，祖父那么爱艾娜奶奶，这是他们的纪念日，他怎么可能不过来。”
厉烨霆不屑冷笑。
像那种家庭，有什么资格谈爱？
他面色很冷，“秋田梅，如若让我知道你在那人面前提到姜苒，我不会放过你。”
“哥！我早就说了，我不叫梅，我叫薇薇，你跟棠都很讨厌，为什么要叫我之前的名字，我讨厌这个名字。”薇薇鼓着脸，很是生气。
她的脑回路总是让人猜不透。
这种时候，是应该为了这种事而生气吗？
姜苒眼神略显复杂地看了她两眼，趁着薇薇跟厉烨霆聊天的时候，扯了一下顾棠，“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