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的乐评人老师，也是软骨头居多。
面对流量至上的时代规则，都昧着良心投了花哥。
别说杨涵曦本人，就连秦默也不怎么抱有希望。
这不是一两个人能左右的。
再这么下去，估计大众评审也要投给花哥居多。
在后台闲着无聊。
秦默除了在脑子里过着《青鸟》歌词，也不由地叹了口气。
三分钟后。
只剩下一位评审老师，那就是穿着紫色波点衬衫，面容日渐衰老的大婶评委——柯一抿。
现场人声鼎沸。
“没了没了，杨涵曦即将止步于此。”
“没办法，谁都PK不过皇族，下辈子别跟太子爷对抗了。”
“歌曲唱得再凄美有卵用，感觉都是过眼云烟。”
“祭天剧本罢了，杨姐实名惨烈。”
“谁遇到流量偶像，高低都得敬杯酒。”
“业界前辈四个字，就是加在实力歌手身上的一把枷锁罢了，人家有流量，就是牛逼呗。”
……
听着台下观众各自为营，互相攻讦。
现场秩序陷入焦灼。
因为柯老师，比丁永坤还墨迹，像是有意拉扯观众耐心。
就连主持人都看不下去，不得不cue流程。
“柯一抿老师，已经三分钟了，您还需要时间考虑吗？”
说真的，不是陈慧没耐心，而是电视台播出有电视台的规矩。
每一分钟都是事先规划好的。
比如口播、插播、广告连播……都是有固定的时间安排。
要是柯一抿再拖下去。
那金主爸爸们可要焦灼了。
其余几位乐评人侧目向往，看见柯老师梳着过时、复有年代感的大背头，一副黑框眼镜都掩盖不住她的迟疑与锐利。
丁永坤忍不住开腔：“哎呦柯老师，你就赶快写吧，没有那么难。”
柯老师曾经也是外面一只翘楚。
曾经代表夏国参加国际比赛。
大开大合的国际腔唱法，很受中年观众的喜爱。
只可惜，晚节不保，因为在选秀节目上对年轻歌手随意碾压，有辱人格，所以受到全网嘲笑。
若不是《天赐的妙音》重新邀请，很多人以为她都要退网了。
柯老师谦虚笑笑：“我手中的这一票，决定了后面观众还有没有投票的必要，当然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不料胡教授，却甩了甩头发：“其实我觉得，音乐这东西见仁见智。”
柯老师抓住话头，冷冽笑笑：“没错啊，就是见仁见智。”
底下观众听了都想笑。
这种不尊重人的乐评人，仗着手持麦克风就胡咧咧。
他们都已经接近免疫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朝流量下跪，最后呢？这票还是花哥的。
杨涵曦首次遇冷，在台上站得腿都僵了。
若是有选择，她宁愿柯一抿大大方方宣布结果，还不至于被当众羞辱。
就算输给花哥，那就输了呗。
杨涵曦倒是佛系。
现场观众也不看好。
评委老师更是觉得柯一抿在趁机搏出位。
想在这种关键时刻混点镜头，让大家重新关注她。
“都过气了还这么多戏。”
“唉。摆明实验音乐更高级啊。”
“有这么难选择吗？”
同行之间微妙气氛，被柯老师敏锐捕捉。
她也是人精。
她承认自己做错了。
也了解“柯老师”不配称之为“老师”。
她现在还能出来混，不过是因为还有那么点知名度。
但是有一点。
人们都忘记了。
她的专辑，也是曾经进过金曲榜单的 。
柯老师清了清嗓子。
转过身来。
忽然走进大众评审的池子里。
由于现场布局三级分立，以至于乐评人老师和专家评审的席位，一直高于大众评审团。
但这一次。
她走入群众，镜头对准受到惊吓的朋友，谁都没想到：柯老师为了搏出位，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路过每一张生动的脸。
有的是花哥粉丝。
有的是杨姐粉丝。
有的，是谁也不站队的普通观众。
可说到底，还是不忿居多。
毕竟群众喜爱的，才是最需要的。
但观众对柯老师并不满意，反正也是换汤不换药，人们都习惯了。
经过这一次，明显大有不同。
“好。”
“我决定好了。”
柯老师环顾一圈，陈慧害怕极了。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尽管心里还在呐喊：你不要过来啊。
可为了节目效果，陈慧只能强打精神，微笑问道：“请准备亮出你的答案。”
围观观众竭力避开柯老师，受不了她这种装逼行为。
可下一秒，柯老师却扔掉白板和记号笔，连形式都懒得过，直接宣布道：
“我没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
“我知道，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曾经的柯老师很过分。
说实在的，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但是……”
她的话，把所有人的心拉扯在一起。
终于，在下一个瞬间引爆。
“我时刻提醒我自己：柯一抿是个音乐人，至少应该忠于音乐。”
完了。
上头了。
围观群众有些意外。
这是怎么个说法？
柯老狗良心发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花哥的手忍不住捏紧，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他，连孩子般纯真的笑容都难以维持。
“没关系的柯老师，说出你的答案吧。”
他假装体面，却被柯老师直接无视。
柯一抿甚至没有抬头看他。
而是直接对着杨涵曦竖起大拇指：“你的表演很精彩，你的演唱很加分。”
“但我真正想投的，是你的创作，也就是秦默的改编。”
“真的非常加分。”
“比起咿咿呀呀鬼叫，我更喜欢你的坦诚。”
“杨涵曦，我投给你！”
说完。
柯一抿用力鼓掌，把决定性一票给到杨涵曦。
代表着后面的大众评审分数，才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那一刻。
身后人群沸腾。
台上的专家评审们无言以对。
丁永宽看着柯老师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面色不禁铁青。
“您的意思是说……对花哥的表演非常不满意？”
陈慧不惜拱火。
而柯老师则淡定接招：“对啊，我说的就是他。”
“《癌症》…噗…听得我都难受死了。”
花花还在拿捏着乖宝宝人设。
可这在滚刀肉柯一抿面前，就是个屁。
“花，你别装了，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