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慧被李思赞这一巴掌拍的惊吓不小,浑身一个哆嗦,脸色白了又白,“思赞,你……你成何体统,你……”
李思赞哼了一声,看也不看这个叫人更加生气的母亲。她走过去盯着李菁的脸质问,“当时我跟李佩对峙,你又在做什么,旁观者清吗?我看未必,李佩能带着你来我的酒庄,说明你跟她的关系还是不错,至少表面上是很好。”
“可你呢,你有帮过李佩说句半分好话?反而在丫鬟主动认罪之后上去推了那丫鬟一把。如果李佩是刽子手,你便是那洗刀子的小妖精。李菁,不要告诉我你在我娘跟前说了什么好话,我跟李佩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捅刀子。如今家里长辈都在,我就好好与你对峙对峙,看看你想在整件事情里拿到什么好处。”
李菁眉头皱的老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哼哼唧唧要哭出来的样子,瞧着倒是叫人心疼。
可李思赞不想买账。
“李菁,李佩在我的药酒里面做手脚,你对整件事都不知情我是不相信的,今日你不主动招认,我也有办法查出来,到时候你我都不好看。自己想好。”
李伯福平常对李菁关心很少,又因为她是杨斐所出,这份父女之情之间总好像隔了一道屏障,叫他每次见到这个女儿都会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一丝特别的厌烦。
今日这事情且不管是谁做的手脚,就真是李佩主谋,在李伯福心里也判定整件事都与李菁脱不开关系。
李思赞说的没做,如果李佩是刽子手,那李菁就是背后说话鼓吹的小鬼,是个比刽子手还恶劣的存在。
李思赞不在乎母亲生气伤心当着李伯福的面跟李菁对峙,打的就是这样一算盘。
果不其然,李思赞的话才说完,不等追查真相之前,李伯福先发怒了。
他走过去给了李菁两下,也不管这巴掌甩上去拍的是哪里,只管拍的自己心里舒服了才放下手。
“李菁,你跟你娘一个样,巴不得家里乱,你把你大娘叫来不就是想看着我们闹起来回去好跟你那个娘一起看家里热闹?这件事不管李佩如何做,你背后也肯定没少递刀子。”
“回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在药酒里面下毒,这么狠毒的事情怕也是你想出来。你都跟你那个坏心肠的娘学的,回家等着家法,这个家我当家,如今看我老了都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是不是日子太好过了。滚,滚回去。”
李伯福也不管李菁多大年龄,是否是个姑娘,狠狠推开,就把李菁给推出了屋子。
程柔慧还要心疼上去阻拦,被李伯福给拦了回来。
“我说夫人,看看你,这么热的天也出来,对身体多不好。这件事我替女儿做主了,你也别怪思赞,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教女无方,惯坏了李佩。那丫头,哎……在药酒里面下毒,要不是左相帮忙调查,今日肯定会酿成惨剧,到时候咱们李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哎!”
李伯福懊恼极了,一想到要真是出了人命,李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不够赔的就十分担忧。
程柔慧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当时也吓的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老爷……”
“好了柔慧,你也别担心,我叫人送你回去,好生在府里歇着,没事别乱走,你身子骨弱,出了事儿我多担心。走走走,我在这里陪着女儿,酒庄开张这么大的事儿,我不能不在,这还是左相送的酒庄,是不能出事的,走吧!”
李伯福一副父慈的脸色,回头给李思赞眨眼睛,扶着程柔慧往外面走。
送走这些人出去,李思赞这才舒口气。
送走了程柔慧,李伯福回来叫李思赞在屋子里歇脚,一切他来主持,于是偌大的酒庄也就交给了李伯福出面。
本也就是个酒庄开业,谁想到竟然办的如此热闹。
第一天就预定出去差不多一个月的药酒。
流水席变成了五天,五天里李伯福都在酒庄帮忙,上上下下跑腿,好不殷勤。
五天后,热闹退了,酒庄的生意也正式开始。
这天夜里,李思赞从酒庄出来,打算带着秋菊到处走走,买一些药酒需要的药材,正赶去药材铺子,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身影熟悉的人,沈遮。
沈遮正带着人进了一家茶楼。
她追上去要打招呼,背后被人拍了一下肩头。
“哎,李家的?”
此人她不认识。
“你是?”李思赞歪头瞧着这人,好奇的打量。
男子帅气,一身贵气,腰跨长刀,身上穿着军中的服饰,该是个普通的兵卒,可瞧着面相跟腰间配饰可不像普通的兵卒。
“呵呵,你不认识我,我倒是对你很好奇,我叫阳曲。”
阳曲,小侯爷,如今振国将军家的独孙,如今在军中是一名副将,看样子是才训兵回来。
李思赞哦了一声,“你对我好奇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阳曲嘿嘿笑起来,略黑的皮肤,笑起来还有些稚嫩的脸,瞧着人心里也舒服。他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自己的头皮。
“早听我爹说李大人家来了女儿,你的身份在朝中许多人都知道,没想到你一来就救了周大人家的小女儿,还开了酒庄,你这样的女子在京都城可没有。”
这倒是。
京都城里生活的不是有钱家的千金都是官家的大小姐,身份地位都在那摆着,通常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便在外面有点油头的也不会亲自露面,顶多外出逛逛街买买首饰胭脂。
可像她在大街上大刺刺亮相还开酒庄的可是没有的。
她是头一个,也是仅此一个。
李思赞笑笑,“那你找对人了,我是李家的。不过……”
李思赞回头看一眼背后的茶楼,沈遮已经不见了影子,随后跟进去的几个人也不见了,反而看见了之前在家里救的周大人,她好奇多瞧了两眼转身问阳曲,“还有事?”
阳曲嗯了一声,转身找了一圈,“我请你吃酒。交个朋友?”
李思赞很是惊讶。
京都城的官家小哥们个个都是手高眼高,不要说想认识她,就是见了都绕道走,生怕她这个整日外出闲逛抛头露面的小野丫头身份脏了他们的高贵气质,反而眼前的阳曲一反常态主动交好。
李思赞高兴的点点头,重新审视眼前的小伙子,满意地说,“那你请客,我拿银子,交一个朋友也不错。”
阳曲哈哈阳光一般大笑,晃了晃自己的钱袋子,“与我吃饭还要你拿银子,那我这样朋友你还是别交了。走吧,去那边那家最好的,我知道那边什么菜好吃,你酒量如何,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两人在酒楼吃喝到深夜,都喝了不少。
李思赞因为锦囊包子帮忙,一边喝酒一边吃醒酒药丸,这一场酒局下来,一直酒量很好的阳曲却喝了个头大。
他摇摇晃晃出来,腰间的跨刀还是紧握着,走在李思赞身边呵呵傻笑,一脸的高兴。
“交你这样朋友我是高兴,我,嗝,不能骑马了,我叫人用马车送你回去,好不好?”
阳曲眯着眼望着她,心里好像开了花,说不出的高兴,瞧着面前面若桃花的小姑娘更是心情澎湃,浪潮一样上下起伏。
李思赞身上的胭脂香,好像从骨头里面散发出来,总陶醉的阳曲一颗小心脏也上下乱跳。
“其实我有马车,是左相大人送的,我还是送你回去,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
阳曲哈哈大笑起来,“自古只有男人送女人,哪有女人送男人的道理,你这姑娘真是,啊哈哈……好玩,我喜欢。我送你,上车。”
他一拍马车,咚的一下巨响,伴随酒劲上头,猛然一股子酒气从胃中翻滚上来,呕……吐了个昏天暗地。
在最后一丝理智战胜他的大脑之前,阳曲还在倔强的扶着马车轮子,回头冲天挥手,“我是爷们,我送你回家,嗝……”
咚,整个人醉倒在地上。
远处跑来的小侍卫,连连给李思赞道歉。
李思赞只是无奈摇头,顺手给阳曲吃了一颗醒酒药丸,交代那侍卫说,“我家的马车,回去也是安全,不劳烦侯爷送我了,这醒酒药丸吃了明日不会头痛,你们先离开吧,我瞧着你们拐进那边的巷子我再放心的往回走。”
那侍卫呵呵笑起来,立刻听话的照做,扛着阳曲上了马背,一溜烟跑走。
身后的秋菊偷笑,“小姐,侯爷可是京都城多少小姑娘喜欢的小伙子呢,就是这人总是神经大条的样子,总惹的姑娘们不高兴,谁知道今日在小姐这里还闹了笑话,你看他侍卫都愣头愣脑的,真是有意思。”
李思赞也觉得有意思,呵呵笑起来,“是吧,那这朋友交的还不错,我们回家去,好困啊!”
马车缓缓到了李府,车子还没在大门口停稳,就传来了里面的骂声。
骂人的是收到消息连夜赶回来处理这件事的老太太。
拐杖在地上戳的嗡嗡响,这骂声简直没有办法用耳朵听。
“李府的脸都叫她给丢光了,这样的女儿家还要接回来,这是叫我们李府造什么孽了?那个老的是瘦马狐狸精,我看这个小的就是小瘦马狐狸精,千人枕的东西,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