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多少次？”苏许的声音在会议厅里冷得像是结了冰，她站在最前面的长桌尽头，手撑着桌面，眉头微皱，眼里透出一丝怒意，“在公司范围里，绝对不能使用神经控制药物。这种东西一旦流出，公司就不再是安全的地方。”
几个瑟缩在椅子上的人低着头，脸色发白。
“我们、我们真没想……”其中一个员工结结巴巴地开口。
“没人问你想不想。”苏许的声音冷冷打断，“你们已经越界了。”
林小雨坐在角落的高脚椅上，两条腿晃着，一手握着一杯冰美式，眼神淡淡地扫过那几个员工。她穿着一件黑色紧身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松散但危险。
“说实在的，你们真有点傻。”她轻笑，“Naoshi这种事还敢偷偷做，苏许脾气再好，也是能把人踹下楼不带眨眼的那种吧？”
一个员工抬起头偷瞄她一眼，声音颤抖地说：“你就是……林小雨？那个……最近一直和她走得很近的人？”
“‘走近点’就说得这么暧昧？”她挑眉，放下杯子，“你们是想暗示我俩搞办公室恋情？我建议你现在立刻道歉。”
那人脸色瞬间惨白。
苏许没再搭理他们，转头看向林小雨，声音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你没事儿吧？那会儿突然冲进实验室……你知道那边正在测试的设备会自动释放一定范围的药物残留。”
林小雨耸肩：“我还能活着，说明药量还不够强。”
“但还是影响了你的情绪。”
林小雨一顿，看了她一眼：“你这是担心我？”
“只是评估你有没有受伤。”
“那就放一百个心。”林小雨嘴角扬起，目光中藏着一点戏谑，“我只是有点上头而已，脑子还算清醒。”
“你这种性格迟早会死于意外。”苏许摇头。
“所以有你在我身后才保险。”她笑得坦然，“至少我知道你会在我踩到地雷前把雷给拆了。”
“我也可以不管你。”
“你不信。”她凑近了些，语气温柔中透着几分挑衅，“你舍不得。”
苏许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终究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门外，警戒组已经接手了这起违规事件。会议室开始陆续清场。
几个员工被带了出去，其中一个被拉走时忽然大声喊：“林小姐！你最好小心点她，苏总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林小雨没有回头，只是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
“掌控？”她嗤了一声，“我从不喜欢控制别人。我喜欢的是——合作。”
苏许看了她一眼：“你喜欢的是掌控全场。”
林小雨挑眉笑了：“差不多。”
待会议室里只剩两人后，林小雨忽然站起身，走到会议桌另一头，轻轻靠在墙边：“现在呢？接下来是不是得让我‘感谢’你帮我解围？”
“你不需要感谢我。”苏许看着她，神情复杂，“但我不喜欢你冒这种风险。”
“那不是风险，那是机会。”林小雨眼神亮了起来，“你们公司的安防等级有多高，我不需要多说了吧？那会儿我冲进去，是因为我知道里面藏了一个东西——能让我找到沈鸿的漏洞的关键文件。你说，我该不该冒险？”
“你明知道他们还在测试那批药。”
“你更该感谢我没直接把那实验室点了。”林小雨哼道，“不然你现在可能就得一边开火葬场一边开股东大会。”
“你还真是……”苏许语塞片刻，忽然语气转缓，“林小雨，别太冒险。”
“我从来不冒险。”她轻轻一笑，“只是……赢太重要了。”
“所以你连命都不在乎？”
“如果赢了，命才值钱。”她看着她，眼神认真，“你不也一样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
过了许久，苏许才低低一笑：“你说对了。”
“我们都在同一条路上。”林小雨缓缓靠近她，轻轻道，“你不是喜欢让我证明自己吗？刚才，我做到了。对吧？”
苏许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是比她们想象中……更疯也更聪明的那个。”
“聪明又疯狂。”林小雨笑了，“不正是你一直在等的人吗？”
门口传来敲门声。
“苏总？”秘书的声音传了进来，“警方那边处理完毕，问我们是否需要提起进一步控诉。”
“控吧。”苏许说，“一个不落。”
“是。”
秘书离开后，林小雨靠在门上，轻声开口：“你们的员工，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你是指？”
“刚才说话那个，好像不像是第一个使用Naoshi的人。”
苏许看着她，没有回答。
林小雨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冷血。”
“我不是冷血。”她低声道，“只是——有些人不该活下来。”
“所以你不打算查他们有没有同伙？”
“查过。”她语气平静，“但我没有对外说。”
“哦？”
“你现在的状态太接近‘临界点’了，我不想给你更多火药。”
林小雨笑了：“你以为我能一直冷静？”
“你不冷静，我冷静。”
她忽然靠近，声音低哑：“你冷静，是因为你还有时间……我不同，我的时间……快用完了。”
“林小雨。”苏许忽然出声，语气认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独自冲进火场。”
“那要看火场里有什么。”
“火场里有你赢不了的东西。”
林小雨眼底泛起一丝冷笑：“我不信这个。”
两人对视，空气中仿佛拉满了紧绷的线。
“如果你真的走进去……我会亲手拉你回来。”苏许忽然说。
林小雨一怔，随即轻笑：“那我倒是希望火场够大，让你也尝尝火的味道。”
“别小看我的耐心。”她靠近她耳边，声音冷得像刀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放手’。”
门忽然又被敲响。
“苏总？”声音是林小雨带来的助手。
“进来。”
门开了，她拿着平板走进来：“林小姐，刚收到了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
“什么内容？”林小雨问道。
“是一张图片。”她递过平板。
画面上，是一个女人。
穿着黑袍，戴着半张银色面具，背景是在城市地下一条幽暗的通道。
底下有一行字：
【“明晚，午夜。地牢七号。”
“记住你今晚所说的话——”
“你会成为真正的杀戮者。”】
林小雨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