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部片火了之后,就是更多的邀约。
我像个螺旋一样不停的转。
等再知道裴谦的消息,是在刚出差回来的晚上。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我租的房子。
半夜十点回家时,他正坐在我房门口抽烟。
手上抱着的是我的病历本。
在看到我回来后,他慌张起身。
说出来的话哑了嗓子。
「阿语……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好奇的从他怀里拿过病历本,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病人有自毁倾向,受记忆折磨,抑制药需每天按时服用……
病人强烈要求进行催眠,不可受外界刺激,不可情绪波动……
我每念一句,裴谦脸上的痛苦就多了一分。
到最后,他瘫坐在地,祈求着我的原谅。
我天真的问:「你说我们是夫妻关系,那这些病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怎么现在开始哭了?」
裴谦双眼迷离的仰视着我,苍白的回忆着。
「你当时会喊疼,我每天都要安慰你,最后我好累就朝你发了一次火,从那之后,你再也没说过疼了。」
「不对,你每次半夜都会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我……我怕又要哄你,就继续睡了……」
说到这,他清醒了几分。
在我无辜求知的眼神里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
自虐般朝我跪下:「对不起阿语,我真的错了,你记起来我好吗?我是你最爱的阿谦啊。」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带一丝感情。
「实在抱歉裴先生,我是真的忘记你了。」
「听你的话来看,似乎你之前对我也不是很好,那现在又何必装深情呢?」
「我们就现在这样当陌生人吧,对了,等你平静后,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吧。」
顿了顿,看着痛苦到蜷缩在一团的裴谦。
我羞涩一笑:「这件事可能需要快一点办,因为我想结婚了。」
说完,我抬脚从他身上跨过去进了门。
上锁的那一刻,我听见门外传来痛彻心扉的嘶吼声。
不过,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11
裴谦不愿意相信事实,开始每天在家里蹲守着我。
有时是一捧玫瑰,他献媚般的讨好:「这花是你以前最喜欢的。」
可我不记得我喜欢过。
有时又是一个保温筒,他贴着创口贴的手凑到我面前,追忆怀念道:「原来煲汤要好几个小时,好难啊。」
可我并不喜欢喝汤。
说到动人处,他又不停说着我们之前的事。
什么音乐会定情,操场拥吻。
在我看来,那都是别人的事了。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有人比我更按耐不住。
来人自称夏晚晚,我在裴谦的道歉自述中听到很多回了。
我好奇地看着她:「哦我知道你,你就是裴谦出轨的那个小三?怎么长得和我有些相似?」
夏晚晚被我噎住,一双美目愤恨的瞪着我。
「阮青语,你都失忆了怎么还缠着裴谦不放?」
我懒得与傻子论长短,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裴谦追着我不放。
看着我毫不留恋的背影,夏晚晚在背后急切大吼。
「你折磨得裴谦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找你时,他整夜整夜睡不好觉,那段时间他拼命挣钱就是为了能有更多资本找你。」
「后来,你回来了,可他呢?他要忍受你的哭闹,包容你的敏感,我都很少见到他笑了。」
「现在,你让他忘不掉你,他开始酗酒抽烟。阮青语,你当初真应该死在那座山里!」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话里话外显得尖酸又刻薄。
我实在忍受不了了,转身冲着她恶毒的嘴脸抽了上去。
浑身颤抖着压抑着自己。
「这一巴掌,是替以前的阮青语打的,什么时候出轨还能说出花来了。」
说完,我冲着夏晚晚身后那个身影喊道。
「我祝你们渣男贱女,天长地久!」
12
裴谦今天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大熊。
呆愣着站着听完了全程。
听到我的话后,他一把拉过正在发狂的夏晚晚。
语气冷洌而绝情。
「不是说过别来找她吗?你越界了。」
夏晚晚绝望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扫视,随即癫狂的大笑起来。
「哦,对了,阮青语你知道吗?你给他过生日的那天,你猜他在哪?」
「夏晚晚!」裴谦白了脸,上前想堵住她的嘴。
「他在送我回家!你打电话时,我亲了他,所以……阮青语,当初他的选择是我,你凭什么争得过我?」
裴谦整个人垮掉了,他不停地解释:「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阿语,我们八年的感情,我爱的是你,也只会是你!」
我像一个局外人看着他表露衷情。
然后慢慢吐字:「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了,裴谦我最后说一句,我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你了。」
说完,我强撑着进了门,大口大口喘着气。
掩在袖子里的手被掐出了痕。
这一切,该结束了。
13
那件事说开后,裴谦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
听别人说,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封杀了夏晚晚。
但是私底下,他们纠缠颇深。
闻缙的文艺片斩获国外所有大奖,而我也拿了最佳新人奖。
作为女主角身,我价水涨船高,在国内也小有名气。
读书时,我的演技也是人人夸赞的存在。
我作为新生流量参与到闻缙下一部电影的拍摄中。
在发布会上,我一袭白色长裙,配着手指上耀眼的鸽子蛋。
眼尖的记者立马给了特写,一脸艳羡。
「早听说阮女士是闻导演的灵感缪斯,现在看来,两位是好事将近了吗?」
闻缙伸出手搭在我肩上,虚揽入怀,笑得一脸荡漾。
我害羞的捏了捏他的手,低下了头。
是一种甜蜜的默认。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有一道声音显得如此突兀。
「阮女士,请问你觉得自己配穿白色吗?」
很奇怪的问题,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提出来的。
闻缙倒是一下变了脸色,指挥着保安。
但还是晚了一步。
「请问你在被拐卖去山里的那一年遭遇什么?」
「他们有没有对你实施暴举?听说,那里是好几家凑钱买一个媳妇!」
「阮青语,你还觉得你配穿白色吗?」
那个记者不管不顾的大声嘶吼,即使被拖走,他脸上也挂着一抹得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