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此时，有一个捡破烂纸皮塑料瓶的老大爷，手里拿着烂纸皮和压扁的纸箱和塑料瓶，身披蓬松烂大衣，头发蓬乱，浑身散发恶臭从他们身边走过…
关开晴和小伙子不以为意，小伙子闻得老大爷身上的恶臭味而捂鼻，关开晴与小伙子低声交待着什么…
老大爷继续前行，不时拾地上一些纸片收集着…
好戏正在上演。在你眼皮底下。
你大爷就是你大爷！
他就是韦俊，他侧身望着关开晴的脸，不由得露出佩服之情…
关开晴喃喃着：他不可能消失的…再找找…
她说着，和小伙子向街头那边追去…
韦俊已加速步伐向街头暗处走去…
已过马路的关开晴突然硬生生止步，想起她刚才身边走过的垃圾老大爷…生疑，马上转头，急步跑回刚才所站处…
小伙子不明所以跟跟回，关开晴发觉地上角落里散落着烂臭大衣和一堆烂纸皮和压扁的纸箱，但韦俊人已不见踪影…
关开晴气得跺脚！
旗鼓相当，棋逢敌手，平分秋色，各胜擅场！
果然是很好的对手！
关开晴与小伙子和黎光耀（光叔）带着几名普通衣着的同事特工会合。
光叔已从关开晴面上的表情猜知她们追失特工。他们还不知道是韦俊。
光叔示意小伙子和后面跟随的同事散去。他和关开晴关排走着。
光叔：你第一次把人追丢了，证明这人很难对付，你以后见到他要加倍小心！
关开晴呶嘴，不服：我才不怕他！
光叔柔声叮嘱：意气用事，逞强斗勇，不但无益，还是大忌！
关开晴立即平静下来：谢谢光叔！
但关开晴暗中握拳，下定决心誓要抓到韦俊！
码头。停着一排渔船。岸上临街是一排高矮不等的商铺，散布着，明显没有规划，看似有砖石结构，也有木石混合式自搭的简陋商铺。商铺外大都用竹竿挂晒着一串串咸鱼、鱼干等。
韦俊已换成普通渔民服，走到一间挂晒咸鱼干的咸鱼木门店铺前。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正在翻晒咸鱼干。
韦俊笑着叫：老奶奶…
老奶奶抬头看他，一脸慈祥：你要买咸鱼是吧，这些咸鱼都是我自打自腌自晒的，特别好…
韦俊摇头：不是…我来找您孙子…冯卫强…
老奶奶上下打量韦俊：你找我孙子傻强啊…
韦俊诧异：你孙子不傻啊…
老奶奶很直接：他不笨，就是很傻…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韦俊回答：我找您孙子玩啊，我是他朋友…
老奶奶奇怪：我傻孙子也有朋友？他可是从来没带过朋友回来…你长得这么俊…从哪里来？！
韦俊指着遥远的北边：老奶奶…我从该来的地方来…
老奶奶耳聪目明，就是记忆力不行：哦…北方…你叫什么名字…
韦俊认真回答：我叫…江河海…
老奶奶称赞：这名字好啊！有江有河有海…很好…
时傻强拿着一串刚杀好的鱼出来准备搭竹竿上晒，见到韦俊，愣住！
傻强上前，怯怯地：你真一点事都没有？还能找到来这？！
韦俊没好气：你还真想我死？！
傻强立即堆笑着放下鱼：哪里…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我可一点也不担心，这不正等着你嘛…来，屋里坐…奶奶…
老奶奶也欢喜，边进屋边说：我给你们倒茶…
韦俊摆手：老奶奶，不用客气了…
老奶奶回头笑着：要的…我这傻孙子没朋友…你是第一个…我很高兴…你叫什么…
韦俊认真回答：江河海…
老奶奶点头：哦…有江有河有海，很好！
傻强边笑着边轻推老奶奶进屋：奶奶，你去烧水泡茶吧…
老奶奶进屋了。
傻强苦笑，指指脑子：我奶奶…她记忆不好…该记住的，她很快就忘；该忘记，她却偏偏记得很牢…别怪她…
韦俊突然一把拎着他的衣领，逼视怒问：你见危险就跑，我几经辛苦生死才捡回小命，你什么意思？！
傻强连连举手堆笑求饶：是，是，对不起…我就是小人物，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嘛…安全第一…
韦俊气极：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有点理想？！我真不明白，你这种人怎么会被局里选上的！
韦俊此时还不知道，以为傻强是军统特工。后来才知道他不是。但已经喜欢上这位傻兄弟了。没想到对傻强的好，换来傻强对他的好，后来傻强还先去澳门开咸鱼店，接收了韦俊母亲郑玉蓉，还当了郑玉蓉的干儿子，代韦俊行孝。
所以，这就是：你付的，最终会回到你身上来。以某种形式。
所以，值得付出。值得不计得失地付出。
回报的，最终是自己所受。
傻强感叹：理想，骨气，我都有…就是实力不够…这年头，要想平淡平安生活，只能这样…
傻强心里想：我就是闲的闲的纯闲的。你不要怪我。
韦俊气得把他推倒在地：我真不明白，怎么有你这种人？
傻强陪笑着：你不用明白…我就剩下奶奶一个亲人…我不能有事，我还要照顾奶奶…总之…安全第一…
你还有这种念想…那不错…
韦俊挺欣赏：没想到你还挺孝顺…
孝子自然喜欢孝子，这是吸引力法则嘛。
傻强小心问：您呢？有没亲人？家在哪？
突然醒悟过来：哦…我不该问…知道越多我越不安全…你别回答…
没想到韦俊摇头，大方直接回答：我是孤儿…
傻强明白也不明白，糊涂也装糊涂：哦…明白…是党国抚养您…所以…您为党国效力…
真真假假。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真假不分。以假乱真。这就是特工。傻强是知道的。但他分辨不出哪些真哪些假。
韦俊也不分辩对错，没必要纠结在这种问题上花时间精力：上面有指示没？
傻强摇头：只能等…你看我，我都等了多少年，才盼来你这样的高手…
韦俊回避他这些琐碎：我要洗澡，休息，吃饭…
傻强点头：晚上渔业会长请渔民吃大餐…我带您一起去…说不定有收获…
韦俊点头，目光深遂焦虑，视线望向大海…
深不可测。就像人的心。
渔业会长宴请。是个人都有位，都能吃。广交四海朋友。
傻强带韦俊来，入席。韦俊对衣服很不满，有股咸鱼味。旁边的人都有些捂鼻，坐得离韦俊远些。
傻强跟别人小声解释：这是北方来的难民，我就收留他，在我店里帮忙晒咸鱼，所以衣服就有股咸鱼味…
韦俊坐在角落里，虽然这时不用开车，但仍然喝茶不喝酒，观察众人…
他见到关开晴，关开晴也见到他…烂片扎堆如同好人坏蛋扎堆。
关开晴径直向他走来…坐在他面前。
韦俊随身带着枪。但这里有有老人、小孩、孕妇、各式人等，不便开枪…
关开晴看出韦俊的担忧：放心，如果我这时动手，一定会引起混乱，伤及这些小孩老人孕妇。
韦俊点头。两人对望着。眼神交锋。
确认过眼神。是对的人。敌对。
是她，有内味了！
关开晴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韦俊戏笑：妹纸，我是男人！
关开晴紧逼：日本特务？
韦俊反驳：你非觉得我是，那我说不是也没用…
关开晴斥责：就算你不是日本特务，也是被日本人收买的走狗！
韦俊看着关开晴：你恨日本人，你是共党？！
关开晴盯着他：你觉得呢？！
韦俊明确了，微笑着：这都跟我无关…不过，我只想告诉你，你的对手不应该是我…
关开晴轻咬银牙：可我认准了你！下次你可没这么幸运了！
韦俊轻描淡写：我要走要留，从来没人挡得了我…倒是你，要小心…
我韦公子怕过谁？
两人对峙。
此时，龙史一郎陪着日本驻香港特务长木村昌人来到，与渔业会长握手寒喧。韦俊马上环手按关开晴肩膀转身，关开晴欲拒，但扭头见到龙史一郎正望向他们，无奈只好接受。
韦俊低声：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关开晴欲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BMW（别摸我）…否则，手都给你打断…
不断，龙史一郎突然掏出枪，向天花板开了一枪。全场顿时静寂。惊恐。
龙史一郎大声宣布，怀疑此处混入特务，所有人都要搜身…
韦俊马上抓按着她的手：我们现在必须合作…临时情侣…怎么样？！
关开晴看到龙史一郎和数名日本特务在搜索着，并向他们这边走来，不得已点头，韦俊突然拉着关开晴的手，扯拉她走向后堂…
傻强看到龙史一郎，吓得面无人色，早已经悄悄走了过来，欲向韦俊请教如何逃生…
怎么办？安全第一，三十六计，上计啊！
韦俊故意气他：你离我远远的，别说认识我，可别连累我…
傻强傻了：我还有几十年好时光要过的，都没娶老婆，生孩子，不能有事，有后代才行…
傻强心想：我就是出来冒个泡…刷刷存在感就行…我没想死…
可韦俊已拉着关开晴溜了…
这可是第一次拉手。迫不得意的。
龙史一郎，收皮啦你！
没错，就是要收你的皮！
何止要收你的皮，还要收你条命。日后。
天台。
韦俊还在拉着关开晴的手。关开晴一把狠狠地甩开了他。还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韦俊的脸上。
打在我的脸上，痛在你的心上。希望如此。
韦俊摸摸火辣辣的脸，也没说话。被女人打脸，是一种光荣。被漂亮的女人打脸，更是一种无上光荣。
韦俊并不介意，因为立场不同，阵营不同。理解万岁。
韦俊在察看地形，看如何逃走。
关开晴打了他一个耳光，见他没有反应，反而有些内疚。他只是临时和自己一起合作逃脱而已。相信他并没有什么异心。关开晴也在察看周围的环境。
两人看到对面旧楼的楼顶。两人对望，默契地想到：必须要到对面旧楼的楼顶去。
于是，他俩开始找。楼顶天台堆了一些杂物。当中就有一块较长的木板。两人几乎同时抓到，一人一头。
好吧。再次合作。合作才能共赢！
于是，把木板往对面楼顶伸，刚好够长。形成一道独木桥。
韦俊扬手作请的手势，表示女士优先，漂亮的小姐姐更是优先。
可关开晴却同时作出同样请的手势，表示男人优先。我巾帼须眉。怕你作甚，让你先走又何妨。
此时隐约听到日本特务搜索上来天台的声音…
韦俊不再礼让，首先跳上水泥围栏，然后小心踏在木板上，向对面楼顶走过去…顿时表演了一出空中走钢丝的把戏…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块木板不厚，肯定是撑不起两个人的体重。所以，必须要一先一后。
韦俊很谨慎但较为快速地通过独木桥，到达对面，跳下楼顶。然后向关开晴扬手，来吧！
此时，日本特务的嚷嚷声已非常大，看来已很接近上到天台了，不容有半刻犹豫…关开晴爬上水泥围栏，踏上木板，向对面楼顶走过去…
关开晴往往看，离地不知有多高，一摔下去肯定粉身又碎骨，但她沉着冷静，慢慢向对面楼顶走过去…不料，木板有些开裂…因为，木板本来就已经废置好久，受到雨水阳光的侵蚀，承受两人的体重，肯定吃不消…
关开晴和韦俊明显感到木板撕裂的声音，韦俊心焦赶紧…
关开晴也加快脚步…
不料，日本特务已经上到天台，为首的龙史一郎的助手兼杀手黑木香立即领着日本特务向木板这边冲来，同时掏出手枪…
黑木香一枪向关开晴射来…
关开晴刚好晃着身子躲过子弹，但此时木板已经完全断裂，关开晴随即堕下，她立即向前一跃，双手向那边楼顶的水泥围栏攀去…
韦俊同时伸出手，准备相接…
然而…由于距离，关开晴不但抓不到对面楼顶的水泥围栏边沿，而且往下堕下…韦俊抓不住关开晴的左手，但幸好抓住了关开晴的右手…死命地接着关开晴…
再把关开晴迅速拉上来，像是过肩摔一样把关开晴摔到那边楼顶天台的水泥地上，但由于力度方向的关系，韦俊也被带得伏扑在关开晴身上，压着关开晴…两人脸对着脸，差点就韦俊吻上了关开晴…正因如此，两人躲过日本特务射来的数颗子弹…
险啊！险过剃头！
关开晴顿时推开韦俊，两人滚向水泥围栏躲避对面特务的子弹…两人对望，不由得有些异样感觉…两人同时掏出枪，不时向对面日本特务回枪，一枪一个小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