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下热呼呼的,空气中漂浮着刚煮熟牛奶的甜香味儿。
容娇被迫闻着牛奶的味道,饿的几乎装不下去,听到沈牧骁的话就像被点了穴一样,身体寸寸石化。
原来他看出来了,还故意在那里盯了好半天?
沈银花年纪小,哥哥嫂嫂从来都不吵架,她也没想那么多,为什么嫂嫂要装睡,为什么大哥的脸色那么难看。
她小跑过去像哄孩子一样哄容娇:“嫂嫂你起来喝点牛奶吧,大哥早上骑马去草原里面有奶牛的人家要的,冬天能喝一口牛奶可难了,我刚刚熬煮的时候煮出了一张奶皮,特别甜呢,我还放了点白糖,你肯定很喜欢喝,喝完了病就好了。”
容娇不想理沈牧骁,但对沈银花毫无招架之力,她睁开眼睛,眼尾红红的,饱满的唇破了两块,呼吸时锁骨中间的位置会凹陷起伏,脆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很饿,沈银花把牛奶的香甜说的她像是喝过了一样,纠结了下爬坐起来:“你把……”
声音哑的只能说出两个字,昨晚喊的太厉害了,伤了嗓子。
容娇落寞的垂下睫毛,哪怕她喊成那样,沈牧骁也没放过她,很冷,很疼,他力气大带着狠劲,伤了她许多地方。
怕是夫妻间那点情分,昨夜都消磨没了。
沈银花眼睛亮了一下,从柜子上端来牛奶,用铁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喂她。
容娇礼貌的笑了下,娇娇软软的,喝了半碗牛奶就有些喝不下去了。
她摇了摇头,沈银花看出她有点难受,把碗收起来:“嫂子你在家好好休息,因为你生病大哥请了好几天假呢,这几天都可以留在家里陪着你了。”
容娇蹙了下眉毛,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沈牧骁。
沈牧骁注意到她嫌弃抗拒的神色,移开眼睛看向窗外,不知道再想什么。
眼下还没到农历十二月,学校在上课,白荣年针对年纪大才启蒙的学生安排了不少课,沈银花勤学好问,很喜欢念书,探望完容娇就要去上课了。
“大哥你在家好好照顾嫂子哦。”
说完这句沈银花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容娇和沈牧骁,容娇刚喝过牛奶,有点想去厕所,她慢吞吞的掀开被子,刚动了一下,地上高大的男人站起来走到炕边。
他身材宽阔修长,没有那么恐怖的肌肉,却也把容娇面前的光挡的严严实实的。
沈牧骁拽住容娇细细不堪一握的手腕:“你想去哪儿?”
他也皱着眉,没刮胡子的脸有几分野性,摆出纠结的表情就挺吓人的,过于强势的气势让人直接忽略了他优越的外表。
吃了昨夜的教训,容娇很怕他这样,努力发出声音:“厕所。”
去厕所,沈牧骁怕她跑了,给她穿上大衣抱她去厕所。
容娇蹲在茅厕里,厕所用木板子搭的,隔音不是很好,她甚至能听到隔壁邻居家新买的鸡咕咕吃食的声音,还有小娃的哭声。
她蹲在这上,他在外面就跟听曲一样。
容娇上不出来。
她想让沈牧骁走远一些,又说不出话来,下腹胀疼,都蹲下了,上厕所的意识更为强烈。
容娇:“……”
谁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的。
她巴掌大的脸被憋的通红,有点冷,忍不住吸了下鼻涕。
厕所外面传来男人不近人情的声音:“上不出来就别上了。”
容娇:“……”
听听,这他妈的是人话吗?
沈牧骁盯着门口:“你别以为蹲在厕所里就能和我离婚,周围的木墙都被我加固过了,你跳到粪池里也逃不了。”
容娇:她什么时候想跑了?
跑也不能从厕所跑吧!
沈牧骁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回答,想到她吸鼻涕的声音心里担心,又怕她做啥傻事,万一昏过去掉进坑里淹死了。
沈牧骁等不及了,提步要进去。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容娇眼睛一闭释放自己。
算了,毁灭吧!
好在男人没在靠近,过了一会儿,容娇磨磨蹭蹭走出来,沈牧骁走过去打横把她抱起来。
容娇蹙着眉毛,娇气的不往他怀里靠。
沈牧骁故意抱着她颠簸了一下,把人颠簸到怀里。
容娇的身体全都埋进他的胸膛里,暖呼呼的,热烈的胸膛,她以前特别贪恋,现在一点都不想靠近去的地方。
但是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到屋里,沈牧骁把容娇放到炕上,容娇也不管洗没洗手,钻进被窝闭眼躺着。
她很累……上了一天班,脸还疼,晚上迷路被吹伤,好悬没被狼咬,最后还被他压在外面欺负,虽然有大衣松松垮垮挡风,但是依旧很难受。
她躺下开始咳嗽,脸还挺疼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沈牧骁皱眉走过来,俯身用眼皮感受了一下她身体的温度,发现她发烧了,他穿衣服出门,用锁头把门锁住。
容娇咳嗽声停下,看了眼大门的方向,嘲弄的笑了下。
沈牧骁很快带着蒙古大夫回来,蒙古大叔给容娇把脉,开了一些药,有擦脸的还有熬煮的,还有她从未吃过的黑黢黢的药丸。
送走蒙古大夫,沈牧骁喂容娇吃掉药丸,坐在炕边帮她处理脸上的伤口,他努力放轻动作,眉毛皱的更紧了,看到容娇稍微受疼,手上的动作便进退两难。
用了大半个时辰将容娇脸上的伤口处理好,他把水盆端下去,不一会儿又端上来一碗浓浓的鸡汤和一碗大米饭。
容娇看着鸡汤太阳穴忍不住鼓动,一只鸡几块钱,看碗里的还是只不是很老的老母鸡,肉质嫩,黄油多,香味儿浓烈。
这样的更贵。
家里就那么点钱,他竟然买了只老母鸡炖!
容娇气结,但她饿啊,又说不出话,只能把鸡吃了。
等她吃完漱完口,刚准备睡觉,屋子里忽然陷入黑暗,男人悉悉索索的脱下蒙古外袍,看着容娇清瘦如竹的身影说。
“吃完了身体会好的,那我们生孩子吧,生了孩子,我就让你出门。”
容娇擦嘴的动作顿住,僵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