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吸血鬼的故事。
而如今,已俨然化为吸血鬼家族的历史;
这不仅是一段讲述吸血鬼家族的历史,
却已然变成了一个任何血族都不能轻易启齿的禁制,它的名字叫:
the origins……
依旧存在于今天的《圣经》,当年的光芒已不再璀璨。每一本的背后都包含着一个秘密。当然,这些秘密已被深深埋入土中,不见天日,知道它的人早就气息奄奄的咽下了最后一口呼吸。时至今日,关于夏娃与亚当的浪漫爱情,仍有人在不停的追寻着传说的脚步,而每当更近一步,便会与死神为伍,触碰到他潮湿阴冷的干瘪肌肤,呼吸着发霉变质的浊气。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但却并非是人类所能控制的。
夏娃与亚当之长子,后世人类称之为“该隐”的人,现在已很少出现于人们的口中。当然,这其中不乏一部分群体,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名字就是禁忌,或为禁制。该隐的弑弟之罪,至今为许多人所疑惑,然而,这并不是我们这群人所能解开的世界。
接着来讲该隐吧,因弑弟之罪而接受造物主的惩罚,并不是一个好的结局,承受着上帝的诅咒,而成为被迫吮吸鲜血的永生者,对于人类而言,这是一个划启新时代的事件。由该隐而后,慢慢的直到被人类所驱逐,他们的永生都将遭到人类与造物主的唾厌。
也许该隐并不是这次事变的主角,而让他变为主角的,是名叫Lilith(莉莉丝)的女人。女人是可怕的生物,千万不要惹恼她们,即使是英雄一样的人物,在闻见女人鲜血之
味后,也会神魂颠倒。Lilith教会了该隐如何从鲜血中获取力量,于是世界的变故开始了。
这一年被血族定为“血启元年”。
由此,血族的始祖----the origins诞生了。
血族。时代
世界早已突变,沉睡的人类仍旧愚蠢的生活,与死亡近在咫尺,却不曾感觉毫分。每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太阳光线最强的时刻,是人类外出活动最频繁的时刻,而夜晚就像是日光的世仇,新月永远可以战胜初升之日,尖锐的棱角与冷光,为静谧的地球罩笼上了黑暗。这种时刻,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是的,是每一个“人”。耐不住寂寞,便守不住净土,可怜的该隐似乎却并不明白这一点,强大的能力催使着他剖开身边跟随者的狼之血,一两滴接近神权的自己的血,让这个世界再次风起云涌。
屋外,雷电相交,最闪的那一道劈开屋内的黑暗。二代血族伴随着雷雨,静寂的降临于这个不再纯净的肮脏世界。
与《圣经》几乎所描述的一样,该隐带领血族之子寻找夏娃与亚当的后代最终无果而归。被被迫驱离家园的二代血族悲愤至极开始尝试建立“黑暗的伊甸园”。他们孕育了十三位可爱而又可怕的孩子,这便是三代血族。他们传说是血族中拥有比天之力的血族之子,力量的强大与永生的颜年让他们有恃无恐。他们是后代所有血族的瞻仰之神,日益强化的十三血族似乎是上帝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他们美丽,年轻,强健,聪慧,机敏,集完美于一身。最终十三血族联合重蹈该隐之途,弑杀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二
代血族。
后世称十三血族为“血宿”。
命运的驱使下,十三血族并未遭到造物主的诅咒,弑父之后各走他乡,其中两位隐姓埋名,后世再也无法寻其踪迹。
剩下的三代血族各拥一族,势力开始日益强大,屠戮生灵,吮吸鲜血,由血液构建的血宿王国遍布欧洲。日子一天天过去,死去的人类与生灵不计其数,死伤遍野。血宿发现鲜血可以使人类永生,使血族登圣,罪恶与黑暗第三次席卷世界。被血族称为的“千年圣战”开始了它的序幕。
血宿。之子
“父亲!父亲!不要!”
“殿下,殿下,您又梦到先王陛下了吗?”身着一袭精致暗蓝色系的燕尾服的人开口道。语气虽然冷漠,却隐约感觉到他在为床上被噩梦所困扰的人而担心。
这是一间极大的屋子,装修豪华,然而再多的装饰也被漆黑的一切盖住了眼。偌大的落地窗被厚实而华丽的窗帘遮了个紧,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一丝温暖,充斥着屋内的,是人类所生厌的冰冷与黑暗。
这时,床上的人早已平静了下来,正打算缓缓的睁眼。
这一定是一双世界上最妖冶的眸子。紫红色的琉光充斥泛满整个瞳眶,细密纤长的睫毛下,投射着细小的光影在挺立的鼻梁上,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皮肤,在黑暗中也能隐约感觉到泛着冷冷的光,我无法用语言形容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庞,若是天使见了也会为之动容的面庞,是无法用语言所雕琢的,而男子整张脸的精魂,应该就是那双无价
的双瞳了。
“现在是几点。”微微泛红的双唇轻启,一股轻缈而沉重的声音从底下的人的口中传了上来。
“回殿下,还不到五点。”站立的人恭敬而不失分寸的回答了他的话,语气依旧生冷,其中的担心也少了几分。话音刚落下的同时递上了左手一直举着的托盘中的高脚杯,不发出一丝声响的放在了男子床旁的木雕柜上,随即低下了头。齐斜的刘海遮住了半边眼睑。
许久过去,整间屋子仅有床正对面的宝石刻圆盘时钟发出走动的音响。像是烦心这种噪音打扰了自己的思维,杰克第二次睁开了眼,与此同时时钟的时针永远的停在了59这一刻上。收回并没有看向时钟的紫红色双瞳,由窗帘自动打开的缝隙中透露出的月光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抬起白皙到没有血管透视的修长的手臂,将高脚杯对上了自己的双唇,吮吸和喉咙吞咽的声音小到似月光滑向地面般平静。随即一声玻璃与木头的碰撞,站立的人优雅的后退了一步,弯低了身。
杰克悠悠拭去了唇边的血渍,光脚踩在金丝地毯上,他的身型要比自己的管家高出许多。纤瘦的右手勾起贴身侍从圆润而又小巧的下巴,嗅了嗅他可爱的右耳,轻咬了下去,
一路滑向丰盈而紧抿的双唇,狠狠地啃了一下,而怀中的人任由着他的殿下抚摸轻吻。左手仍旧牢牢的托着银盘。
似乎是玩够了,杰克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紫红色的眸子现出了一丝黑色的光影。
黄外,东边初升的太阳逼退了摇摇欲坠的七分月,一瞬间杰克放开手中紧捏着的下巴,走向落地窗挥手退却了厚实的帘幔。
“伊莱,帮我更衣。”
“是,殿下。”
名叫伊莱的人轻低下了头,一丝太阳光从杰克的左耳边直射进屋,黑暗与光明对比显眼,令屋内所有的人生厌。
这是新的一天,新的光明再次逼退了黑暗的一天。
“哐-----”描金雕花门被重重的打开,消失一夜的日光瞬间溜进了幽深的走廊,直直的拐进了有两人出来的宽敞房间。
长廊十分的长,这恰巧像极了一条冰冷的蛇盘踞在整个古堡的上方。燃烧的小火焰每隔十米的有序排列在墙边,走廊上的世家名画与中国青花瓷南非金刚石数不胜数,奇怪的是其样式却更是古朴,而非今时今日所流行的态势。
“殿下。”身后的人在杰克的身后缓缓开了口,然而当事人却并未予以回复,而是边下楼梯边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得知命令后,伊莱轻轻地低了低身,右手放在了左胸口上,直到杰克消失在楼梯尽头,紧接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古堡前开过。
圣杰尔斯堡于上世纪初修建,坐落于法属区巴黎最北端的玛丽山下。这里空气阴湿潮冷,任何人都别想在这种地方建一幢如此庞大的古宅。圣杰尔斯堡的周围荒芜,唯一有的便是后背靠着的那座4800米海拔的玛丽山。玛丽山常年下雨,偶尔也会有一两周无露水降临的日子,然而这是被血族们所厌恶的,他们把这段时间称作“露日”。在这段时间内,圣杰尔斯堡内的任何血族都不想出去,对于血族来说,光明是那么的令人生呕。当他们看见太阳,便会有一种吞食它的冲动,这不仅仅是天性所造成的,血族们之所以惧怕阳光,是因为如果长时间的不间断曝晒,他们就会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当然如果时间合理,血族也可以利用白天的时间为自己准备许多事,比如:囤食
自强大的第三代血族---血宿沉睡后,密党或者说是十三氏族的六大戒律执行的更为严格。
十三氏族的六大戒律,即为所有血族终生都不可违抗的六大命令,其中第一条也是核心的一条便是“绝对不允许在人类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如若违反,将由血族长老亲自处以死刑。”
此条一出,几乎没有哪个血族愚蠢到会以身犯险,“即使你永生,你的命运依旧在圣王手中。”这是血族中从出生起每个人都时时刻刻铭记的祷词。
也正是因为六大戒律的实行,法国巴黎市区的血族并未给人类造成太多困扰,或者应当说,人类在上世纪的“千年圣战”之后,便再没想过还会有血族与他们相依生活,甚至近在咫尺。
巴黎是个美好而又美丽的地方,受到上帝的眷顾,湛蓝的天空与悠长的河流见证了由上世纪走到这世纪的历史,古老的残垣断壁上,战死的人类与血族的圣血,还未完全褪色。
圣弗尔高中是巴黎此时环境最优美的学校之一,与古老的塞纳河比邻,周遭是古老城区,而并未建在巴黎大学城内,位于东方的圣弗尔高中唯一的特点便是---阴天胜于晴天。因此这也是我们故事开端的地方。
圣弗尔高中不够很大也不算太小,它的名气仅仅在于它周围环境的塞纳河与学校正对面的阿尔克拉山,当然,包括他们的教学水平。阿尔克拉山是小型山,但是巴黎市区珍惜物种最多的地方却在这里,这里更适合开展生物与科学自然课程。
来这里上学的除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富家子弟与官宦之子外,还有一小部分靠国家奖学金而荣升到这里的几名学生,除去奖学金缴了学费仍需一大笔开销等着他们自己赚取,这时学校左面的“碧朗咖啡馆”便投其所好。
“艾伦!这里这里,一杯Americano,please。”
碧朗咖啡馆每当放学时分便是最为忙碌的时刻,而店内除去老板奥斯顿和服务生阿尔文之外,还有零散工,今年只招了一个----艾伦
店面已经算小了,一共四张圆桌八条高脚蹬齐靠咖啡馆左侧落地窗旁,这是一个小二层楼。因此可以透过窗看到阿尔克拉山东脉的一角。每到人潮高峰期,名叫艾伦的男生与服务员C阿尔文都会脚不停歇的穿梭于上下楼,他们还兼带外卖服务,当然范围不会超过阿尔克拉山以外。
正午时间很快过去,艾伦得以重新回到教室上课,但没几节课身体终究未能敌过疲倦而昏昏欲睡。
“艾伦,艾伦!该你了!”
“是,奥斯顿!这次要送什么咖啡下去呢?”艾伦腾地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向前方,这一下弄得全班哄堂大笑,连他自己都尴尬到手无举措。
“艾伦,该你谈谈对《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见解了,不过我现在想问你一句,你昨晚睡觉了吗?”
老教授的这一句弄得全班再次哄笑一堂。
课下后,艾伦被安排打扫学校操场的工作,不过自己也是借宿在值班室的,回不回家对自己来说也没多大意义。人差不多都走光了,艾伦收拾收拾工具只身来到操场,时日正值秋天,落叶由阿尔克拉山随风飘下,这种景致一个人看倒是很有感觉的,艾伦很快沉进了这种伤感的情氛之中,睡梦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爸爸,妈妈,你们去哪儿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爸爸!妈妈!啊!-----”
一个起身,艾伦大口的呼着气,嘴中的水蒸气碰撞在空气中泛着朦胧的白。
“又是一场噩梦……”自言自语的空当,天空已下起了蒙蒙小雨,不一会儿便转成了大雨,闷雷阵阵,艾伦顾不得工具拉起衣服盖住头顶准备向值班室跑去,而此时远处开来的一辆黑色轿车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学校基本处于偏僻的山林之处,这么晚了又是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呢。正当艾伦困惑的时候,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撑起了一把黑色雨伞,像是要为接下来下车的人遮雨。当第二个人下车时,前者迅速的弯下了腰右手快速的抚上了左心房,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又慢慢地站在那个人的身侧。
此时正下着大雨,艾伦根本看不清那个人长得到底什么样子,但看来来者的身份应该是很高的。
“这位学生,请不要挡路----”路字还没说完,那个人挥了挥手他便立马住了嘴,接着便向艾伦走了过来,停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你是学生。”这不是问句,而是一句清清楚楚的陈述句,然而艾伦却愣在原地,心脏像是发着高烧般滚烫,体内所有的血液急涌上头,自己早已无法呼吸,甚至应该说是自己已经忘记了如何呼吸。
被水打湿的手掌开始慢慢死抠着头上的衣服,他不敢再想下去,或者说他不想再想下去。
见身前衣服下的人许久没有回应,杰克稍稍有怒意上心,不过很快便消失殆尽,发火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当自己正要开口时,艾伦却突然抬起了手,展露无遗的面庞在雨水中浮现。
杰克并没有在雨中看的十分清楚,但身前的人的反应却让他很疑惑。
“是,我是这学校的学生,艾伦。”
像是故意要让人记住似得,艾伦强有力的吐出了自己的名字的三个字,这倒恰到其好处的引起了杰克的兴趣,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有点意思但又不傻的人类。
“我是圣弗尔高中的特招生,平时就在那个咖啡馆里打工的,今天是被罚到操场的,不知这位先生这么晚了来学校干什么呀,嘻嘻~”艾伦露出了自己洁白而又齐整的小齿,不时有小雨滴打在他的脸上。
杰克噗嗤一声的小声的笑了出来,便转身进车,身旁的人在前者上车后急忙走来朝着艾伦轻轻地弯了弯腰,这让艾伦不由得皱起了眉。
“我家少爷今日本来是来拜访圣弗尔高中的校长,但看样子今天是见不了了,还耽误了您的一点时间,这是一点补偿,请您收下,天还在下雨,少爷交代我多送一把雨伞给您,请您收好,告辞。”
来人再次行了个礼,便上车而去,留下艾伦一人拿着黑色的尖顶雨伞立在原地。
唇齿轻轻地相咬着,艾伦撑起了雨伞向车开走的地方深望了一眼便转身向值班室走去。
只是唇角的笑,早已没有了刚才那般明净。
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是在下雨天相遇的吗?艾伦?
自问自笑,几道闷雷终于划破禁锢的天空,消失在边际。
无影无踪。
血族。人类
夜晚不仅是血族的天堂,也是凡间人类欲望出现的时刻。金钱,性,美女,事业样样都想拥有的人类在血族看来简直是最低等下贱的生物,人类身上唯一能够吸引到血族的地方,只是血,而已。
是的,至少对吧台上这名少年来说是这样。
繁华的夜景沉迷在红酒杯中,而喧闹的人类却沉迷在不愿清醒的慢摇中。在酒吧的催眠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地不真实,却又真实的令人感到可怕。
“Black and white”酒吧,巴黎区混混最多的场所,人们之所以来这间并不怎么小的酒吧,并不只是因为社会上的无业青年多半在这里交际,更多的是因为这里的区域在警方眼中并不像其他酒吧一般为眼中钉,而是有许多不同级别的人物作保,酒吧才得以在这些时间内安然无恙。也许在某些人的眼中这种酒吧不失为一个好的藏身所。
所以除却毒品交易,性交易和金钱交易外,黑白酒吧还另外给一个人单批了一项服务-----套房旅馆
酒吧位于整栋建筑之底层,整幢楼共十三层,下十层为金融商会所,顶三层为单批的总统套间,一般为年租,然而在十年前总统套间再也未向外招待过旅客,现在的房主便是十年前付清十年佣金的同一人。人类总会逃避,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化成人形的血族。
血族也会逃避,某些不会改变的永恒的事实。
今天是酒吧再平凡不过的一夜,贝尔和凯瑞两位服务生算是已经圆满的完成了所有调酒任务,光看她们的外形便可知黑白酒吧招收学徒的条件是十分之高的。劳易斯对于两个女学徒很为满意,因为客人的反馈几乎都是不错的,但他今天还有一个任务----为眼前这位顾客续满最后一杯血色玛丽。
“少爷,您今天看上去心情并不怎么好,也许您该出去散散心。”
对面的人许久收回并无特定方位看向人群中的迷色双眼,脸色的苍白几乎毫无血色可言,或者说皮肤的透光似乎吸收酒吧中微弱的光线,然而不论怎么形容,这幅面庞的色彩在这位少年身上并未显出一丝不谐,相反的,配上他特有的柔灰色头发,却像极了鸡尾酒杯边配上的那一小撮绿薄荷,优雅而又张扬。
“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出去走走。”少年像是许久才开口而显得嗓子生涩,然而有点稚嫩的声色却掩盖不住他至今尚未成人的事实。
在喝了一小口血色玛丽后,他旋转着手中的杯子,舞台的琉璃彩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左眼下方。
“可惜的是,我哥哥不让我出去走走……”
“你哥哥?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从您口中听到‘哥哥’这两个字眼。”劳易斯边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边怀疑的望着眼前的人。
“劳易斯,要知道你知道的东西太少了,或者应该说,不知道的事情最好也不需要知道。”话一出口,劳易斯知道自己说了冒犯眼前这个人的话,便立马放下杯子,准备着如何向自己的失礼行为而道歉。
然而少年突然放下了手中已经空了的琉璃杯,上扬的嘴角又调皮了几分,在打了个响指后,身后立马出现许多身着黑色暗纹西装的绅士,优雅地向少年鞠了一躬。
“劳易斯,今天的酒很好喝,期待明天。”整了整衣服后,身着皮衣皮裤的少年头也不回的向贵宾电梯走去。
留下了发愣的劳易斯在原地,像是仍未从刚才的事情中清醒过来,许久才幽幽地冒出了一句:
“是,阿尔少爷。”
顺着电梯往上走,只剩下阿尔和刚才众多保镖中的一个,很显然此人是阿尔的心腹,名叫吉斯,个头稍稍高于阿尔,但乍看上去却予人一种生冷的冰凉感。然而这并非他自己所能决定的,这已经演化成了天性。
血族掩盖都掩盖不了的天性。
相比起来,阿尔反倒将自己的气息掩饰的很好,在这方面,我所指的是血统方面,纯种吸血鬼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只要有他们的场合存在,众血族便会无时无刻不因这种神圣的血统而忠诚的侍奉左右。纯种血族天生给予他们压制,天生就掌握别人命运的能力人人都想拥有,然而这几个世纪以来,阿尔所在的密党最强大的一支----布鲁赫族,还未遇见与自己天性神权相当的对手,在上世纪初的“千年圣战”之后,父辈一个个进入沉睡并留下诅咒以来,更没有任何一个血族党能与布鲁赫族相抵抗。
作为十三血族即三代血宿后,十三族中的统领一直是布鲁赫族从未改变,他们更强大,更快速,更聪颖,更优雅,最为主要的是,他们的纯种血统最为强悍。
十三血族各拥一族后,分为三大党派:密党,中立氏族和魔党,在不断的历史演化过程中,自然也结下了许多世仇,向来与人世对立,凶狠残暴的魔党就是其中之一,而在密党之中,布鲁赫族担任领袖族群。
这便是阿尔和他所谓的哥哥所属的家族。
布鲁赫族在几世纪前由三代血族头领带头下成功弑杀了其父辈---二代血族,至今仍是为吸血鬼世界中的传奇历史。
传奇依旧在上演,结局谁也看不透。
作为血族,阿尔可以说是拥有了一切,金钱,永生,外貌都仅次于自己的哥哥之下,只是自己不愿承认,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因为他阿尔,是庶出。
“叮----”电梯悄然登上了十三层,阿尔跨步走向巴黎区专属的总统套间,这几天来自己晚上只是两点一线的在酒吧与房间来回跑着,他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又或是在怕什么,只因为他快成人了,他不得不开始准备一些事,即使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要受到的阻碍不知来自于一方面。
房间很暗,只剩下他们两人,然而不到半秒的时间,整间屋子的空气瞬间凝固,保镖已悄然退下,留下阿尔与新来的人独处,并快速的以右手抚上左心口后退直到消失。
晌久,像是觉察到对方的一丝怒意,阿尔缓悠悠的开了口。
“来了,哥。”
对方在听到这句话后并无丝毫诧异,然而突然整间屋内已亮起所有灯光,钻石天灯,珠饰台灯,电视墙背景灯瞬间照亮来者和阿尔的脸。阿尔好玩的笑了笑,像是不想打破这平静,用手握拳抵在了双唇之上。
“杰克哥,我记得你很讨厌光的,今天是怎么了呢?”
杰克的眸子早已从黑变成了琉璃般的紫红,向着自己亲爱的弟弟对面的金丝绒高脚椅走去,始终不改嘴角笑容的翘起了一条腿。
“阿尔,玩够了,该和哥哥回家了。”
“不。”杰克话音刚落阿尔便生生的塞给了他一个答复,然而杰克并不引以为然,双手仍在不停的玩弄着指尖的戒指。
“理由。这次不要给我一个我不想得到的话,而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阿尔猛然回过头站起了身,再怎么说也是个没成年的孩子,虽然自己这幅模样已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个世纪,但只有纯种吸血鬼自己知道他们真正成年的时间是何时。像阿尔这样,轻易的便会暴露自己的真实颜年,因为他还学不会像自己的哥哥那样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不要回那个家,这是我真实的想法。”话还未说完,自己已经被杰克逼到了墙边,杰克单手撑墙,紫红色的火焰在瞳孔中熊熊燃烧。
“这是这一个世纪以来,你第一次让我发火,阿尔。”杰克此时的唇角早失去了刚才的笑,而阿尔毫无畏惧的直盯上他的眼,与自己的哥哥所相同的是,他的眼也是紫红色的。
这真是天大的一个玩笑,同父异母,互有结怨的兄弟竟然从父辈那里遗传到了一个眼瞳。
但他阿尔却也永远改变不了自己庶出的事实!
一手撑着墙的杰克目光好不容易压制了一丝火焰,“我帮你找好了学校,明早有人来接你,晚上有家族聚餐,我,准时来接你。”
边说边放开了手,杰克双手插入口袋站定,琉璃光泛着月色在兄弟二人间泛着血色的红。
“阿尔,你是我的家人,我不会让任何伤害我家人的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你快要到成年日了,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话语仍在回荡,而发声者早在上一刻隐匿于黑暗之中,若是用脑力去想象,似乎还能听见空间在他们血族手中玩弄的惨痛声音。
阿尔一连站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动,直到一片不识好歹的云雾遮住了他深爱的月亮。阿尔皱了皱眉头,走到窗边,任由仅存的一丝月色滑落下自己细腻的鼻尖。
吸血鬼的视力是极好的,即使一公里开外的风吹草动,他们的感官也会及时的禀报自己所收到的一切信息,就像此时正在对面商业街准备排队冲进餐厅抢早饭的夏佐,从阿尔这里望去一览无遗。
为了提早排队,夏佐算是牺牲了一小时的睡觉时间来这里等着。自从父母相继因疾病去世,姐姐出走后,再不会有人给自己准备丰盛的早餐,在夏佐心里看来,一个人来到这世界也是孤独的,走的时候依旧是孤独的,什么也带不来,也什么都带不走。就像,就像现在还未褪去的月亮一样,来时也一轮去时也一个,和自己很像。
云雾终于识趣的走开,夏佐满怀欣喜的跑到能够得到月光的马路边,闭上眼享受这一刻,任由月光洒在精致的面庞上,惊艳了月光,也让阿尔久久不曾离开自己的紫红色双瞳。然而在看见这少年后,紫红色双瞳早已褪变成再平凡不过的暗黑色。
一个血族,一个人类,一个相遇,一段月光。
一本故事就这样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