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被撕开,却避开了男人的脸颊。
“还真的有够不舍。”
齐礼扬垂眸看了会儿,男人的面容清冷高傲,难分眼底的从容和成熟,倒跟自己这种普普通通的气质隔了十万八千里,要不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不是哪个豪门流失在外的少爷。
捏着照片笑了笑,他一抬头看见那双通红的双眼,还是把东西塞到了口袋里。
“怎么样,风景好吗?”
宋之雪一愣,看着面前巍峨的山川,忽然就想起之前在A国跟墨平洲一起走过的雪山。
记忆这种东西,还真是无孔不入。
“好看。”
男人啧了一声,走过来跟她肩并肩站着。
“好看就好好享受,不要总被那些不好的东西困住。”
“人都快死了,该想点好的了。”
若是以前,宋之雪倒还是会觉得这些话不吉利,可现在变成事实,这倒也是成了真诚的安慰。
两人站了一会儿,她眨了眨眼。
“齐哥,你这病多久了?”
齐礼扬被她这称呼激的皱了眉,但也没反驳,沉默了一会儿。
“两年前期,来来回回折腾治不好了,放任了半年,转晚期了。”
宋之雪差异,她知道癌症前期治疗的痛苦,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有停的想法,但没想到他坚持过之后仍然选择放弃。
“听maed说你是胃癌?”
齐礼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稍作回忆:“后期会很辛苦,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吧,你这种状态肯定是不行的。”
他说着想起刚才的照片:“怎么?跟爱人分离?”
她应了一声转头问他:“齐哥,你爱人知道你得病的事情吗?”
“知道。”
齐礼扬看着她错愕的目光,悲凉地勾了勾唇。
“我爱人比我早5年,是车祸,撑了半年最后走的。”
宋之雪愣住了,她没想到人的悲惨是没有底线的,如此淡漠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这么可怜的过往。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的……”
“这没什么。”
他摆摆手,头发北风吹乱,认真说道:
“都过去了,能陪着她走完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她怔了怔,皱起眉忽然就想起墨平洲。
“那你难道不会……”
“难过伤心?”
齐礼扬笑起来:“我是个男人,陪在她身边是我的责任,你以为你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
“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你自己独自离开人世,那才是最大的残忍。”
这句话像是戳进了宋之雪最敏.感的神经,顿时咬住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被我说中了?”
他耸肩,笑着摆摆手。
“你这样的我见太多了,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看着下山的身影,宋之雪忽然想起那双颓废又绝望的眼睛。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他知道真相了会怎么办?
直到最后的关头,也没有陪到自己身边,会难过自责吗?
可随之而来的侥幸却让她不敢去想那种下场,深吸一口气拢了拢头发。
“那自己就死了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