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祝姐姐。我不知道他在不在。”
季沫安看着咖啡杯里的奶泡,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他很想帮上杜伊宁,可是他做不到……
“为什么?你们两个不是在同一个休息室吗?”
“前一天我们练舞练得太晚了。我当天的戏又很靠后,我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对于艺人来说也很正常。艺人工作起来,有时几十个小时不休息,一旦休息下来又很闲。很容易出现这种在拍摄现场睡着的情况。
“你中间没有醒过吗?”
祝月汐还是没有放弃。当天和杜伊宁一直在一起的只有季沫安,片场其它的工作人员都是记得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杜伊宁没出去过,好像出去过,绝大多数人根本没去注意他们两个。
“我真的不记得了,实在太困了……啊!我当时看了一眼旁边,伊宁在我旁边的位置上。他看起来很精神。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你记得是几点吗?”
“我没看。”
季沫安露出非常抱歉的表情。他想要记住,想要帮上忙。可是事实总是不尽如人愿。毕竟,能够留存下来的往往都是不太重要的事……
“你再想想。无论多小的事情都行。”
“我记得伊宁的身上好像有股烧焦的味道。可能是我的幻觉……”
祝月汐没有说出口,她好像已经朦朦胧胧的看到真相了。
樊知秋被法医中心拒之门外。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挡在门口,为首的是个小个子的姑娘,看起来比杜伊宁大不了两岁。
“对不起,我们主任医师联系不上,最后确认的字没人签。你知道她在哪吗?哎呀,是你把她抓了。”甄夜的助手——就是领头的小姑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小姑娘比樊知秋矮了差不多两个头,跟他说话需要仰着脖子,可是声音洪亮,气势上一点没有输的意思。
她倒也不是真的打算扣住报告不给樊知秋,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气。
我们主任给孩子探探班,竟然和孩子一起被前夫抓了?!!杜伊宁那么可爱的孩子!我们主任那么好的人!这人渣绝对是假借办案之名报复!2030年虐待罪就不是亲告罪了!这家伙假公济私的行为没人管管吗?
她第一时间去上面抗议,结果竟然说让她再等等。等等就等等!他们的报告也等等吧。
“既然如此,我直接联系你们中心的局长好了。”樊知秋说道。
“哎呦?怎么?连我们局长都想以渎职抓进去吗?你们的胃口够大的啊。外面人抓完了抓自己人。去年的经费拨给你们都让你们建看守所了是吗?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填满了。”
樊知秋还想说话,却被一双手拦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难不难看?害不害臊?外面还有凶手在逍遥法外,你们先闹起窝里反来了。”
樊知秋一看,竟然是陈朗。
“陈队也来了?怎么你们双雄要合并了,一起端了我们法医中心?我真是怕死了。现在就给我扣走。省着我还在心里惦记。”
助手伸出手,小手腕细细,一团雪白,好像听天由命般举到陈朗面前。
陈朗却一下把她的手推了回去。
“闹两下得了。老樊也只是公事公办。你们放心,我们查明真相,自然会排除无辜者的嫌疑。把他们两个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你这么不想给我们报告,是不是怕查啊?”
“谁怕查啊!懒得见你们这些臭男人!”
助手将报告拍到陈朗脸上。陈朗也不恼,用终端接收了报告。
“谢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真相大白的。”
助理走后,陈朗又把报告分享给樊知秋。
“都多大了。脾气还倔的跟个驴似的。”
樊知秋听到他的话,还是维持着高冷的表情。
“你出现在这儿,是来拿报告的。”
“是。抓的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你老婆。在排除他们两个的嫌疑之前,不可能再让你接近核心的调查了。”
“那你还给我?”樊知秋反问道。
“不然呢?爱看不看。”
虽然这不符合规定,可是他还是要看。他也在心里相信着甄夜和杜伊宁。可是他必须承认,他们都有事情瞒着他。他竟然被家人排除在外了。这是他多年不着家的报应,只能怪他自己。就连甄夜的助手反应都这么强烈,他反倒像个外人。
樊知秋仔细的阅读了金知茹的尸检报告。薛佶的报告早就完成了。里面的内容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可是也证明不了凶手的特性,更看不出杜伊宁究竟有没有嫌疑。
金知茹的尸检报告和法医当天在犯罪现场重构出的结论以及过程中的初步检验结果基本一致,只是多出了现场化验不了的毒理学部分。樊知秋看了一遍,里面的信息标示着什么也没验出来。
“你跟你儿子谈过吗?”
“你知道的,我是不能谈的。”
“瞧你这幅死心眼的样子!”
陈朗推了他一把。樊知秋往旁边一躲,他的动作轻盈,幅度很小,却完完全全的躲开了陈朗的攻击。
“我一会儿可是会去问你儿子事情。你可不要到时候再来生气。”
“我不会。你按照规定办。”
陈朗又推搡了他一把。樊知秋这幅扎一针都不会出血的样子,看起来莫名欠揍。
可樊知秋心里却有些空落。在家他被排除在外,调查案件他也被排除在外。他和很多人建立了联系,可是他又将这些缘分切断。这都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谁。但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杜伊宁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犯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