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她才不是为了那么肤浅的理由！”
不过才几天，樊知秋的脸颊陷了进去，瞪大的眼睛很突兀。他的精神甚至还有几分亢奋，就是忽然扣动扳机也不奇怪。
“我现在知道了。在此我像你表示真挚的歉意。我没想到你们在事件发生的同时，甚至不需要商量，立刻想好了对策。由甄夜启动脑力波，让祝月汐的意识留存下来。她是为了小汐牺牲了自己，算不上垃圾。”
“你才是垃圾！你连甄夜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祝月汐喝道。
“我从来没想过要比。对于我来说，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人世间最真挚的姐妹情。我相信你们两个会让我如愿。可惜就可惜在你死的太早，如果你活着，早晚会有竞争，说不定真的会上演一出修罗场。”
陆渊的眼睛里竟然有几分赞许，这是他唯一一次成功的实验，他也亲手把实验结果留下。
“甄夜来的时候我正要走，我以为她看到你的尸体，会瞬间吓得失去意识，或者大喊大叫跑出去报警。可她虽然泪流不止，却记得将你胳膊上的手环卸走。我早就知道甄氏的手环不寻常，一直没有带，可是却忘了你身上也带着。甄氏地下基地的入口竟然就在中心大厦附近。脑力波随即启动，我的杀人想法也消失了。我甚至记不起来我杀人的事。一直到2040年9月12日。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是空心杀手啊。怎么能够停止下来。所以我立刻找到了合适的人。我的潜意识里还在自动标识着这些罪人。所以我马上就找到了她，并且杀了她。”
祝月汐终于看清了事件，可她并没有知道真相的释然，反而更加痛苦。
“已经过了二十年，甚至还出现了夏衍这样的替死鬼。为什么不让夏衍替你顶替了空心杀手的罪。你的杀人欲望不能缓解是吗？”
陆渊的表情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可能是因为提到了夏衍。
“夏衍帮了我。他是个脑子不好的男人，总是自视甚高，喜欢给人带来麻烦。不过倒是很容易说服，两句好话就让他飘飘然。只要让他相信别人是喜欢他的，他立刻就会相信我的话。可他最后还是做了多余的事。”
陆渊望向祝月汐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深情了。
“他意图玷污我的目标，只因为克制不了原始的欲望，说到底他也只是这种层次的男人。”
夏天越：“你也不过是个杀人凶手，不要再美化你的犯罪了。”
陆渊终于注意到了几人之中，站在最后的夏天越。他长得和夏衍年轻的时候很像。
陆渊：“你和我们不一样，是个积极向上的好青年。可也只限于现在了，夏衍对你的影响会伴随你一生。”
夏天越：“需要你告诉我这些吗？我早就明白了。可我不会再怕了。我会和她一起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
夏天越握住祝月汐的手，不是他想鼓励祝月汐，而是希望祝月汐支持他。
祝月汐用坚定的眼神回望她，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
祝月汐：“你是经过进化后的怪物，总是超出我们的预期。可是当我们发现你在成为空心杀手之前，还有可能犯下其它案子时，我立刻让樊知秋用警用终端系统查询所有和第一起空心杀人案类似的案件。”
祝月汐重新想起她和夏天越的讨论。她以为空心杀手的下个目标是萧肖。
然而她的声音却被另外一个人打断了。
“不是萧肖。”
樊知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和他纠缠了一生的女人死了。甄夜为了他放弃了一切，却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空心杀手杀死了。他还不能倒下。必须要找到空心杀手的罪证，给甄夜一个交代！
樊知秋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说道：“空心杀手一直以为毛莎莎才是Muss的孩子。空心杀手的如此缜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空心杀手如果真的想杀掉目击者，早就可以杀掉Muss和陈朗。可他没有这么做。更何况目击者的证言并不足以让我们找到他。他杀掉毛莎莎是有另外的原因。如果毛莎莎符合他对受害者的选择条件呢？”
夏天越对着樊知秋说道：“你跟陈朗说过。你们发现空心杀手之前也杀过人？你们发现了空心杀手的踪迹了吗？”
樊知秋：“你们？”
夏天越：“不要问我们怎么知道的。快点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樊知秋顾不得踟躇：“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怀疑空心杀手在犯下空心杀人案之前就已经犯下凶案，包括虚城的少女陈尸案。”
虚城的少女陈尸案，是在2015-2017年间，有五名少女被发现，整个人绑在石头上，投入了湖底。为了防止少女上浮，少女的腹部被横着划开了两道伤口。
樊知秋将资料发到了祝月汐和夏天越的终端。少女的头发很长，乌黑黑的从水里打捞出来，就像水草。少女的腹部的伤口是横着切开的，和空心杀手像解剖一样的竖着出现的刀口完全不同。
但是祝月汐注意到了少女和石头之间绑着的布带……这不就是萧肖形容过的“茧丝”吗？少女被包裹的像茧一样。她们的身体被男人拖着，影子就像女人的鱼尾礼服……
祝月汐：“空心杀手本来不是空心杀手！”
夏天越：“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一开始是某个人的模仿犯？”
祝月汐：“不，我的意思是他最开始只是杀人。没有找到自己的套路，他看到一些人产生了想要杀死她们的想法，可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杀了人，不只杀了一个。只是他在某次处理尸体的过程中，遇到了SCY的主唱，打乱了他掩埋尸体的计划。他不是故意把尸体布置的充满仪式感，只是不得不留在大家眼前。然后他食髓知味。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动作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她们一定会更加畏惧他。甚至还给他起了空心杀手的名号。多么美好的名字，他就是想叫空心杀手。
“空心杀人案的第一具尸体其实是他的过渡性犯罪。从那天起，他才想要走到台前，让所有人叫他空心杀手。让所有人都记得他的名字。”
“这真是……”
夏天越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难道夏衍真的不是空心杀手？那他为什么好像一直要把空心杀手的罪行往自己身上安。难道他只是为了给夏天越添堵？
樊知秋：“我想夏衍可能是受到了空心杀手的指示。甚至还给空心杀手提供了一部分帮助。对于夏衍来说，空心杀手就是杀人之神。他将夏衍不能付诸于行动的所有行为全都实践化，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让夏衍看到了，他是怎么利落的夺走了这些女人的生命。现场犹如修罗地狱，可是空心杀手本身却毫无波澜。夏衍一定很想成为他，甚至可能模仿了他。然而夏衍对女人太过愤怒，他很难留下没有证据的现场。最终他也只是想想。”
夏天越听完，竟然松了一口气。可能对于他来说，空心杀手是他父亲的结论更容易被他接受。毕竟他一直以为夏衍杀了人，杀了很多的人。可是樊知秋说的空心杀手是教唆犯。让他感觉心里好受了很多。父亲不是无可救药，他只是太脆弱了。脆弱到轻而易举被人利用。说到底父亲也只是个普通人，他和夏天越说的那些厉害的理论，自己也没有实践过。如果夏天越没有趁他懈怠的时候攻击他，他真的有能力杀掉祝月汐和甄夜吗？可能只是在说大话。
夏天越忽然感觉有点窒息。他杀掉的父亲只是懦弱的父亲，他儿时看到的也只是父亲醉醺醺的叫嚣杀了你。他根本没有能力杀掉任何人。
夏天越：“爸爸既然已经被当成空心杀手，空心杀手为什么还要杀人？”
祝月汐：“他不满意。对于他来说。杀人已经不仅仅是杀人了。而是帮助他达成某种目的的方法。他的仪式感一定是在昭示着什么。我想他一定很恼火。认为夏衍多此一举，他根本没想过要就此退场。杀掉甄夜就是他的战书。让我们找到他，如果不能找到他，他一定还会继续犯下罪行。而且会离我们身边的人越来越近。”
夏天越担心祝月汐，他试探性的问道：“他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吗？”
樊知秋说道：“难说，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
祝月汐：“你已经排除了萧肖。难道说你的心中还有其它人选吗？”
“嗯。我认为是余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