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知秋紧锁了眉头，终端将无数的资料投到他面前的墙壁上。他还是喜欢翻看打印出来的资料，虽然纸的价格不允许他经常如此。打印出来的资料一次只能看一份，反倒更容易记住里面的内容，而在空中悬浮的文字，却没有实感。
“你怎么看？”樊知秋问那荷。
“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很难证明金知茹是空心杀手的受害者。”
“为什么这么说。”
“媒体判断她是空心杀手的受害者基于几点。一方面，伤口很类似，都是专业手法。可是具备手术医疗知识的医生，多如牛毛。只凭这一点就能找到凶手，我们也不会看着凶手杀了这么多人。这些媒体判断的另外一个重要依据，是二十年前的第五个受害者和死去的薛佶的死亡地点。”
那荷刻意的停顿了一下：“都是死在中心大厦。”
她偷看了一眼樊知秋的反应。据说第五个受害者祝月汐是前辈的恋人，如果传言是真的。前辈执着于空心杀手的理由呼之欲出。
那天在片场，杜伊宁指责樊知秋，陈朗却差点说漏嘴“祝……”。他要说的是否就是祝月汐。
“还有呢？”樊知秋没有注意她的异样，继续问道。
“我详细阅读了二十年前的报告。空心杀手的调查之所以陷入僵局，除了空心杀手处理现场的专业性，主要是找不到受害者之间的共同点，警方无法有效的锁定嫌疑人。虽然媒体打出了妙龄女子被杀的噱头，一度引起了恐慌，很多女孩甚至到了晚上就不敢出门。但是妙龄女子的范围也太大了。受害者的年龄、职业、肤色、民族、信仰、活动路线、社交网络……能够查的我们全都查过。媒体只是提供了一种假设，并没有给出正确的答案。”
“但是民众不会那么想。他们只会相信更有趣的事情。”
“没人知道他的动机。就算他进化了，换掉了受害者的性别，也不会奇怪。”
樊知秋的终端传来了呼叫，是让他澄清为什么空心杀人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他却没有报告。他按掉线路。
你们看到的不是真相，只是可能性，不要再假装看懂一切了。你们和我一样，知道的何其有限，你们怎么能像犬一样吠。
樊知秋这边忙的团团转，剧组这边更加不好过。本来就有剧组吃人血馒头的嫌疑，现在又有了新的凶手是空心杀手的传言。
《女法医的双手2》剧组刺激了空心杀手的动作！他们是杀人者的帮凶！
看着车体外面的秽物——来示威的人扔的臭鸡蛋，祝月汐太阳穴一阵突突的疼。今天的拍摄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剧组外站了几百个游行的人，口口声声要剧组给个说法。
给什么说法，空心杀手又不在我们剧组。他沉寂了二十年，中间无数人剖析了他的心路历程，还出过纪录片。可是空心杀手没有在这二十年间出现过，甚至没有给任何一家媒体寄过恐吓信。他并不在意别人把自己当成冷血杀手。虽然在几起案件中，他精心的布置了现场，但他并不想传达些什么。
难道他只是想掩人耳目？让人无法发现他的真正意图。
祝月汐被关在车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想了一会儿案情，车还是纹丝不动。祝月汐只能刷起了终端。这一刷不要紧，看了内容，祝月汐的眉毛更是抖了一抖。
《甄氏太子爷竟然做出这种事！》
报道里的甄氏太子爷指的是杜伊宁。《八卦天天看》详细报道了杜伊宁的身世。从甄夜和樊知秋的相识，到杜伊宁降生，一路念的学校，学的特长。被经纪人挖掘成为偶像……里面是七分真三分假，还说杜伊宁用不光彩的手段拿到了《女法医的双手2》的角色。
这些还不算过分，媒体还暗指此次空心杀人案和甄氏有关。并且列出了一个时间线图，每次甄氏集团一有动作，就会发生新的空心杀人案。此次甄氏集团的下属公司也推出新的品牌，需要转移大家的视线，所以空心杀手才会杀人。
可是甄氏集团几乎天天有动作啊！他们这么大一个企业，要是把企业的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解释成杀人的诱因，大概能用上全世界的杀人凶手。
不仅如此，他们还把近来案件的方向和杜伊宁的工作行程做了个对比。就差直接说杜伊宁就是空心杀手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二十年前杜伊宁还没出生！他一定不是空心杀手！
而且杜伊宁的行程也是瞎写的，因为最近总是一起拍戏，就连祝月汐也看出了他的行程图完全是胡编乱造。
祝月汐继续往下看。报道列举了杜伊宁的很多小毛病，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在片场喝饮料的照片就能说乱扔吸管，和前辈聊天的时候撅一下嘴的照片就说是不尊重前辈。都是些什么也证明不了的内容，让人连反驳都觉得浪费时间。可是报道的最后却话风一转，说空心杀手都二十年没犯案了，此次出来一定是因为杜伊宁模仿了空心杀手的行为。包括前面的首席秘书杀人案，也是杜伊宁惹出来的。甄昭为了维护甄氏的血脉，让自己的首席秘书顶包。
真是无稽之谈！杜伊宁根本没有学过一天医学，就算家里是开医院的，也不能生下来就会用手术刀啊。造谣一张嘴。报道前后说的都不太统一，也不知道是哪家AI生成的报道！
祝月汐被困在车里，她还在替杜伊宁着急。这孩子天性善良，也懂得隐藏锋芒，可是容易遭人妒恨，希望他不要受伤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