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得看你的本事了。”殷元绛毫不避讳，提醒道：“别忘了，五年内，你可是卖身于我了。”
姜芜撇撇嘴，没好气道：“忘不了。”签了卖身契，可还没走出这茶楼呢，她倒也不是那般健忘的人。
殷元绛乐不可支，让姜芜先去忙，等她把材料弄来，她便没时间在老娘跟前做孝子了。
姜芜便将钥匙和银票收起，还不忘将桌上的点心也给打包带走，她老娘苦了一辈子，还不曾吃过这样好的点心呢。
玉棋哭笑不得：“小姐，可要奴婢再去要一份？”
“不必了。”殷元绛心情极好，虽是笃定姜芜会来，但也怕出什么意外，现下签了文书以及卖身契，可就是落实了，她自然高兴。
不过是些点心，与家里的没什么两样，她都吃腻了。
玉棋只得作罢。
殷元绛慢悠悠的喝完了一壶茶，这才带着玉棋回府。
她一走，陈立马上就回去找谢敛心了。
“公子，殷小姐要与那小娘子合伙做生意呢，不过她倒是精明，叫人签了卖身契，虽然只有五年之期，等满了五年，怕是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谢敛心瞧着如耳报神一般的陈立，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不是说去看看那伙人到哪了吗？”
谁知这厮竟是去听墙角去了。
只是殷家的生意不都是殷宿在撑起吗？怎的她也动了这心思？
瞧这般偷偷摸摸的样儿，怕是瞒着家里人的吧！
谢敛心有些不明所以，但毕竟是殷家的事，他自是不会去过问，何况，他的事还一团乱麻呢。
陈立“嘿嘿”笑了两声，忙不迭的跑开：“属下这就去。”
……
殷元绛回到府上便回房歇了片刻，待睡醒，已然到了用晚饭的时候。
照旧嘱咐玉棋叫人给谢敛心送汤，她则去寻殷参一道用饭。
不想，殷秀也在。
兄妹三人便一齐吃了个饭。
饭后，也没散场，叫人送了茶水点心来，方遣散了下人，方便他们好说话。
殷元绛也没墨迹，将在清风楼写的单子拿了出来，递给殷参：“二哥这些年跟着商队走了不少地方，帮我瞧瞧，咱们铺子里头可有这些东西？”
殷参接过单子扫了几眼，便道：“香料倒是不难，茶枯粉和蚌壳还得差人去寻寻。”
“那此事便交由二哥了。”殷元绛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殷参也愿意宠着：“放心。”
殷秀不乐意了，凑过去扯了扯殷元绛的衣袖：“小妹也给我寻个差事吧！”
眼下大哥为了文会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二哥也有了差事，便只有他还不知干什么。
他不想如往常那般不着调了。
虽说兄妹几人都当昨日的事没有发生一般，绝口不提，但显然做起事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殷秀也想立起来，帮他们分担一些事，只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殷元绛沉吟了片刻，心里始终有一个念头，现在更是快凝成了实质，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三哥，你想考学吗？”
其实她这话问得都多余了，殷秀也是读书人，读书人哪有不想考取功名的？
只是迫于身份，他没法考学罢了。
殷秀一怔，很快便有些低落道：“小妹，你也是知晓的，咱们是商户。”
商户，不缺银子不缺吃穿，却是被束缚住了，一辈子都不能考学。
“那三哥便多看看书。”
殷元绛不忍看到自家三哥如此，但还没确定的事，她也不想拿出来说，免得办不成，反叫他失望。
可若是可行，那三哥也能考学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殷秀不知殷元绛的心思，将低落的情绪收敛住，道：“也行，看书打发些时间也不错。”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他倒是想帮大哥分担些生意上的事，可又怕做不好，反而给他添乱。
殷参最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走镖的时候才会将他带出去长见识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散心。
是以，便道：“妹妹要的东西多，不若你替我分担一二？”
明日，他便得拿着单子去库房将香料都找出来，没有的，只能叫商队出去的时候，一道带回来。
殷秀瞬间就高兴了：“成，看在你为难的份上，我便好心帮帮你。”
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惹得殷参往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殷秀闪躲开，还吐了吐石头：“打不着。”
见状，殷元绛都不得不说一声：“幼稚。”随后让他们别闹了。
她可是正经跟他们谈生意呢。
“二哥，到时候我让姜芜跟你谈，给别家什么价，便照什么价来谈。”
“这不过是左手腾右手的事，如何还要分得如此清楚？”殷参不赞同，给自家妹妹用的东西，他还能收银子，莫不是想赚钱想疯了。
“一码归一码。”殷元绛很是认真：“咱们都说好了，我这小打小闹的生意，最好只有咱们知晓，算作殷家的底牌，明面上便要算得越清楚越好。”
殷元绛不必明说，他们也晓得她的意思，防备的是谁，显然也很清楚。
殷参只得应下。
事儿都说完了，天色也不早了，殷元绛便没有多留，起身回了自个儿的住处。
不过，她倒也没有马上歇息，而是叫玉棋点了烛台，给她研墨，她要亲自写一封拜帖，送到周大人府上，以看望周凤旋的名义见一见周大人，她得问他一点事。
翌日。
周凤璇接到拜帖自是开心不已，当即便回了信。
殷元绛便到海棠苑去见殷母，缠着她明日陪同自己一道去周府。
殷母有些不情愿：“既是你们小辈间的交情，你自个儿去便是了。”
周家那个拎不清的，她可不想与之打交道。
“娘，不说周夫人，便是老太太，您得见一见吧！”
“不久，便是老太太的五十大寿了，咱们家自是要去贺寿，那时候见也是一样的。”殷母油盐不进。
殷元绛不由得嘟嘴：“娘这个时候倒是精明起来了。”
“你若说实话，这事还有得商量。”殷母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