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若是好奇,大可前去询问外祖父,敛心实在无可奉告。”
“你若再不让开,莫怪敛心不客气了。”
谢敛心的耐心已然告罄,手上不由握紧了佩剑。
陈立看出来了,忙拉了他一把:“少主,不可。”
若是少主真动手伤了霖少主,怕是又要被掌门打得皮开肉绽了。
皮肉苦虽不致命,可又不是铁打的,作何要做那讨打的事?
谢敛心何尝不想克制住脾气。
偏偏谢彦霖不知可谓,还火上浇油道:“其余人你皆可带走,但是娇娘不行,你若不听,我定叫祖父严惩于你。”
“那表兄就试试吧!”
谢敛心不想再跟谢彦霖多费口舌,当即拔出佩剑。
“你要做什么?”谢彦霖横眉倒竖,到真有几分怕了。
谢敛心不予理会,提剑砍断了一旁系着帷幔的绳子,将他给捆了起来。
“放开我,谢敛心,给本少主住手。”谢彦霖挣扎着,破口大骂。
奈何他终日沉迷酒色,早就被掏空了身子,自然不是谢敛心的对手。
陈立见状,不由松了一大口气,还好不是对霖少主下手。
谢敛心瞪他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将人给本少主带走,将那劳什子的娇娘送去毒王谷做药人。”
“你敢!”谢彦霖动弹不得,只能厉声呵斥。
谢敛心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那表兄且看着吧!”
此事一完,他便要去泗河淮水村了,老头子若真想给谢彦霖这个蠢货谋得荫封,只会站在他这一边,绝不会叫他下山来坏事。
思及此,谢敛心又道:“陈立,叫个人去知会一声,若是不想将来落个后继无人的下场,便将表兄严加看管吧!”
“是,少主。”
陈立笑着去办了。
谢彦霖却是骂骂咧咧的叫嚷起来。
谢敛心嫌吵,只觉扯了一块擦桌布将他的嘴给堵上了,虽然仍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却清净得多。
等将里头的人都带走后,谢敛心便一刻都不想停留,转身就走。
只等谢敛心走了,谢彦霖的人才敢近前给他松绑。
谢彦霖迁怒之下,一人踹了几脚,这才哭丧着脸到自家祖父跟前告状去了。
活像是没有断奶的孩子一般。
谢敛心对此一无所知,此时正回了自己的院子,从床底下的暗板里抠出来一个箱子,里头是一件已经短了大半截的雪白狐裘。
赫然是当年殷元绛给他披在身上的那一件,多年过去,虽有些陈旧,但仍保存得完好。
陈立处理完事情过来,见状不由惊诧:“少主,这狐裘您还留着呢?”
当初少主偷跑下山,回来时跟个乞儿似的,瘦骨嶙峋,唯有身上这件狐裘崭新如初,只是从那以后,他再未曾见他穿过。
不想竟是偷偷藏了起来。
谢敛心也不知自己为何鬼使神差的想来找这样一件东西,但还是将其用包袱装了起来,对陈立道:“莫要多嘴。”
陈立耸耸肩,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想来是霖少主又到掌门跟前告状去了,适才派了人来,叫您过去一趟。”
“不去,下山。”谢敛心斩钉截铁道。
他此行,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何必去看他们祖孙亲亲热热?
陈立眼皮一跳:“少主,怕是不妥。”
只可惜谢敛心一意孤行并不理会,跨上包袱便转身大步离开。
陈立无奈,只得跟上,心下却有些忧心。
忧心的却不止陈立一人,还有宋文邕。
当他从殷府出来,看到蒋逸的时候,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忙上前将他扯着带远了些,方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你是疯了不成?”
蒋逸刚从狱中出来,多日不曾沐浴,浑身散发着恶臭,呲着黄牙道:“我确实是疯了,宋文邕,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我好惨。”
如今的他跟过街老鼠没有什么两样,被人唾弃,只得东躲西 藏,他怎甘心?
“你还好意思说。”宋文邕何尝不是怨气冲天,唾骂道:“当初明明说好叫你助我行事,不想你竟是个背信弃义之人,自个儿把主意打到了殷元绛身上,最后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你怪的了谁?”
“我不管。”蒋逸吼道:“我落到今日这般下场皆是因为你,你若不想法子助我摆脱困境,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即便是玉石俱焚,我也要告到殷家门前,让殷义泽瞧瞧你宋文邕是个什么货色。”
殷义泽便是如今的殷府当家人,他向来疼爱殷元绛,若是有人奔着毁了他女儿去谋求自己的前程,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蒋逸挑眉,恶狠狠问:“你敢吗?”
“你威胁我?”
宋文邕与殷父打交道不是一日两日了,自是晓得他是什么脾气秉性。
蒋逸冷笑,一把拎住宋文邕的衣襟:“是又如何?到底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若不信,那便走着瞧。”
蒋逸憋了一股狠劲,这些日子在牢中是硬抗过来的,林家也狠心,竟是从不曾去看过他,哪怕是使唤一个下人为他送些伤药都好。
殊不知林家都恨死他了,便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害得林家在绥阳城快无立足之地了,现下只得将手中铺面田地卖出,搬到别地去,与守宫断尾求生有何区别?
宋文邕到底是怕了,挣开蒋逸的手,理了理衣襟,方才笑道:“蒋兄莫要如此过激,两败俱伤于我们都无好处,倒不如从长计议。”
“宋文邕,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吃苦受罪之人亦不是你,你自然是站起说话不腰疼了。”
见蒋逸不好糊弄,宋文邕只得道:“不过是指条路罢了,这有何难?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虽然也受了重创,但是家底还在,这些日子可是在忙着脱手族中产业,迁到别处定居了,蒋兄不如找上门去,你有今日,同那林家也有莫大的干系,倒不如趁机娶了林鸢儿,往后你们夫妇一体,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宋文邕这般说,也是想将蒋逸给打发得远远的,免得他再动了玉石俱焚的心思,叫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蒋逸自是动心,当即二五八万道:“将你身上的银子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