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邕捂住脸,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了又如何?宋文邕,莫把所有人当傻子,今日之事,你我都心知肚明,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不与你们计较,不过是一百多两,我殷家出得起,便当是打发叫花子了。”殷元绛毫不留情面,痛斥了一番。
她早就想动手了,一忍再忍,倒叫他觉得自己脾气太好了。
今儿赏了他一巴掌,他便当自己提前收了一点利息回来。
玉棋都快忍不住鼓掌了,自家小姐实在是太威武霸气了。
宋文邕满脸阴郁,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确实,他们那番话,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
殷家不说,不过是给他们留了面子罢了。
殷元绛打了宋文邕一巴掌,只觉得神清气爽,冷哼了一声,直接带着玉棋扬长而去。
玉棋亦步亦趋跟着,将自个儿的帕子递了上去:“小姐,您擦擦手。”
她可没忘之前小姐不过是碰了一下宋文邕都恶心得不行,拿帕子将手擦了又擦。
殷元绛接过帕子擦了手,拍了拍玉棋的小脸蛋:“没白疼你。”
玉棋傻呵呵笑了。
主仆二人乐颠颠的走远了。
殷参和殷秀这才从假山后面出来。
知妹莫若兄,他们两也是想看看自家小妹想做什么,这才偷摸跟了过来,不想却瞧见了这么一出。
殷秀碰了碰殷参的胳膊:“咱们还要去帮小妹出气吗?”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从未见小妹发这么大的火。
大哥说过,宋家人不是个好的,宋文邕这个人更是个伪君子,在周家就曾处心积虑的接近小妹。
他们回来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便也瞧出来了,宋文邕还真是装都不装一下,吃饭的时候,目光便一直落在小妹身上。
若说不是别有用心,谁会信?
殷参沉吟了片刻:“暂且不要插手吧!瞧妹妹那模样,分明不曾把他放在心上,也就不足为惧,倒是那位谢公子……”
殷参话还没说完,殷秀便忍不住问:“谢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殷参突然没了说下去的欲 望,左右他是个棒槌,连男女之情都还不懂得,说了也是白说。
“哦。”
殷参不说,殷秀也不问。
兄弟二人又吵吵闹闹回了住处。
陈立暗中跟着,只觉得这兄妹几人都不太正常,不过他也只敢在心底吐槽一番,回去将所见所闻都跟谢敛心说了一遍。
谢敛心已经将汤喝完了,用帕子擦了擦嘴,才道:“他们不是坏人,不必太在意,既然殷小姐发现了,却秘而不宣,那咱们也当不知便是了。”
虽不知殷元绛这般是为何?但他相信她没有恶意,既然如此,自是不必防备。
至于殷家其他人,虽未深交,却也瞧得出来,他们不会无的放矢。
陈立应下,转而又说起另外一件事:“公子,该去见见梨园的人了。”
他虽知少主身上有伤,可若是因此耽搁,掌门又该发难了。
“再晾几天。”
“公子。”
谢敛心一个眼神,陈立便闭了嘴,少主决定的事,不容他置喙,否则他怕是真得给大山让位置了。
谢敛心却破天荒的解释了一番:“放心,老头子不会怪罪的。”
毕竟自己这一身伤是拜他所赐,自己可不得休养几日。
陈立一想也是,便放下心来。
一夜很快过去,转眼便是第二日。
殷元绛醒来,还有些恍惚,又在被窝里躺了片刻。
直到玉棋进来催了,她才起身。
吃早食的时候,还不忘吩咐:“记得叫府里丫鬟婆子将脏衣服都留起来,等我回来有用。”
“小姐放心,昨儿个您说了以后,奴婢便叫人挨个去通知了。”玉棋道。
“做得好。”
殷元绛咽下最后一口粥,夸奖了一声,随后用帕子擦了嘴,才道:“走吧!”
今日她照旧是要出门,已经将姜芜晾在一品居好几日了,今儿个要是再不去见她,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姜芜也等急了,往殷府送了不少口信,决定至多再等上一日。
若殷家小姐还不来相见,她便另找门路,家中老娘病了,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姜芜这般想着,门便被敲响了。
姜芜瞬间绷紧了神经。
玉棋道:“姜姑娘,是我,我家小姐来见你了。”
玉棋自报家门,也是不想吓到姜芜。
姜芜闻言,方才放松了些,起身去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殷元绛进去坐下,对姜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便将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了过去。
姜芜有万般话都只得先咽下,接过文书看了起来。
约摸过了一刻钟,姜芜才将文书看完,面露惊讶,看向殷元绛:“殷小姐,您这是认真的?”
“自是。”殷元绛点头:“我拿出了诚意,只是不知姜姑娘可有准备?”
她先前让玉棋来送吃食的时候,便留了话,若她真是个诚心的,不该什么准备都没有。
姜芜吸了一口气,自床榻上取来一个包袱,将自个儿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口脂,茶枯皂等物。
姜芜道:“这便是我的看家本领了,只是不知殷小姐可看得上?”
话虽如此,她也留了一手,并未和盘托出,毕竟也是头一次跟殷元绛打交道。
殷元绛自然知晓,谁都有防备之心,待深交过后,姜芜自会晓得该怎么做才对彼此都有理。
是以,殷元绛便道:“如文书上所说,你得卖身于我,不是让你做丫鬟,只是签个契书,五年内,你只能与我合作,不得出卖于我,否则打死不论,当然这只是做一个保障而已,你若答应,那便是咱们明面上的东家,人手、铺面和银子我出,其余所有都归你管,等账上有了银子,咱们四六分,自然,大头归我。”
毕竟她所出也不小,占大部分也是应该。
姜芜还未见过这般谈合作的,忍不住惊诧:“殷小姐这般行事,真不怕被人寻仇吗?”
她倒是舍得,只是行事有些偏激,动不动就要人性命,若是胆小的,谁还敢跟她合作。
殷元绛笑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姜姑娘不也正为银子发愁么?”
霎时,姜芜的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