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妹妹可是春心萌动了,想要来个榜下捉婿不成?”
向来是殷元绛打趣她得多,如今好不容易寻着了机会,周凤璇又怎会错过?
殷元绛不由脸红,险些一口汤喷了出来,忙咳了两声,用帕子擦了嘴后,才道:“周姐姐,你可莫要取笑我了,妹妹无非是想去凑个热闹罢了。”
实则不然,她只是想亲眼去瞧瞧,没了殷家的帮衬,宋文邕虽然照旧入了青山书院山长的眼,但他还会不会像前世一样得中解元?
此外,还有谢敛心,也不知他能得个什么名次?
平日里,谢敛心可是比宋文邕刻苦得多,真真是做到了寒窗苦读,取得的功名可要对得上他的努力才好啊!
不过,这些她没法同周凤璇说,说了,估计还以为她是看上了这两人,才会如此上心的。
是以,随意解释了几句后,便反客为主道:“倒是比不得姐姐与三哥哥蜜里调油,即便是不来看望,心意都少不了呢。”
说着,目光还落到了一旁碟子里放着的糕点上,这些都是殷秀托她带来的,周凤璇可是迫不及待的吃了好些呢。
这下反而轮到周凤璇不好意思了,不由娇嗔道:“小四,你惯会取笑我。”
“哪有?妹妹这是羡慕呢。”殷元绛不承认,又口若悬河道:“姐姐与哥哥两情相悦,好比一对鸳鸯水中游,自是叫人心生艳羡,若是哪一日……”
“你还说。”
周凤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殷元绛的话,催促她用饭。
殷元绛不由笑开了花。
周凤璇没好气地瞪了她几眼,又给她加了块炙烤羊肉,试图堵上她的嘴。
殷元绛吃了,仍旧是照说不误。
周凤璇被调笑得狠了,便也还上几句,二人你来我往地说说笑笑,光是用饭都费了好些功夫。
饭后,殷元绛也并未急着走,而是与周凤璇在园中散步消食,等她午歇后,方回。
到了半道上,殷元绛又改了主意,去了姜芜那处。
姜芜这些日子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幸而有月华在一旁帮衬,倒是勉强应付得当。
殷元绛来了,也只略说上几句话,见她们行事周全妥帖,便走了。
帮不上忙,至少不能添乱不是。
故而,忙活了一圈,最终的归处还是回府。
到了秋棠苑,殷元绛坐在榻上不由叹息,终归是闲下来了还不自在,便叫玉棋拿了针线篓子来,做做女红。
星影一瞧她捏着绣花针的架势就头疼,遂回房耍大刀去了。
玉棋倒是在一旁给她理线。
不料,那厢才刚起了个头,海棠苑便来了丫鬟。
“小姐,夫人让你去花厅一趟呢”
殷元绛只得放下绣绷,起身穿鞋,披了一件披风才往外走。
秋日渐凉,身上自是平添了一抹寒意,明知身子受不得凉,若还不增添衣物,将自个儿折腾病了,又要吃那苦滋滋的汤药,可是极其不划算的事。
到得花厅,便见近日忙得抽不开身的殷宿也在。
殷元绛不由蹙眉,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殷宿已跟车夫将始末都说了一遍,懒得再费口舌,便由殷母身边的春禧姑姑代劳了。
春禧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是跨院那边的宋姑娘。”
“她又不安生了?”
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先前她还觉得宋文邕兄妹不挑事有些不习惯了,不想这就来了。
春禧点头,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也不知宋文燕是发了什么疯,在府里被严防死守,无法接近殷宿后,便将地方选在了大街上。
众目睽睽之下,宋文燕却假装摔倒在了马车前,要不是车夫拉缰绳拉得及时,她怕是要成了马蹄之下的亡魂了。
殷宿透过车帘瞧见了她,顿时避之不及,连马车都不曾下,只叫车夫去将她给打发了。
不曾想,宋文燕故作娇羞,一昧地扭捏造作,未曾抬头看一眼,便将过来搀扶她的车夫当做了殷宿,自顾自地道:“殷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今日您当众扶起了我,便是摸了我,可是要对文燕负责的。”
这一招,还是之前与林鸢儿一道游湖时学来的,虽说他们自食恶果未能成功,但她学以致用也未尝不可。
车夫当场石化,当即松了手。
宋文燕起身后,便想往殷宿身上靠,不妨他会如此,当即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顿时吃痛得叫出了声。
如此,还不忘娇声道:“殷公子,人家是弱女子,您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
“哈哈。”
顿时,因凑热闹而聚拢过来的看客们不由哄堂大笑。
宋文燕这才抬头去看,四周围了人,却不见殷宿,而她面前站着的仅仅是一个车夫,不由一慌。
殷宿这才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道:“宋姑娘,殷某可未曾沾染你半分,可莫要黄口白牙地污蔑人。”
霎时,宋文燕便被这话臊得满脸通红,原来自个儿费力做了这些,还不要脸的说了那些话,竟是如同跳梁小丑那般丢人现眼了。
当即便有好事之人起哄道:“小娘子,虽然不是殷公子扶起了你,但确实是个男的,想来他也是乐意负责的。”
“小兄弟,愣着作甚?有美人投怀送抱要给你做妻子,此等艳福还不快些抓紧了?”
“就是就是,要是小兄弟不会怜香惜玉,倒不如让给弟兄们来。”
车夫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只涨红了脸愣在原地。
当即有人道:“美人儿,那个榆木脑袋不解风情不要紧,不如瞧瞧我们?也是面容俊俏的小郎君,配你绰绰有余了。”
众人杂七杂八地调笑嬉闹声不绝入耳,宋文燕被臊得脸色由红变黑,火气更是冒到了嗓子眼,忙不迭地站起身驱赶:“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就在这里凑热闹?小心被家里的恶婆娘知晓,扒了你们的皮。”
本就有夫妻二人一同上街的,见自家男人眼珠子都恨不得粘人家姑娘身上去了,便揪着耳朵教训的。
一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只觉得宋文燕是在指桑骂槐。
“你这小娘子脸皮也忒厚了吧!自个儿碰瓷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