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咱今儿的晚膳还是到留仙阁用吗。”
快至晚膳的时辰，承德试探性问道。
“朕自今日起到金玄殿用晚膳，吩咐御膳房准备去吧。”
白梓手握书卷，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洛儿若是真的私通云翰国余孽，那自己该如何是好。国有国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论处，真有那日，自己也保不住他。
如今将他禁足在留仙阁，也是对他的变像保护，不求他理解自己的用心良苦，只求他好自为之。
晚膳时，白梓并无多少胃口，草草吃了些，便命人将饭菜撤去。
“皇上，今儿奏子不多，您已经全部审阅。您看，是不是该吩咐个主子伺候着就寝了？”太后命人传话过来，命自己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让皇上今晚留在悦然院。
“朕今日乏的厉害，改日吧。”白梓说道，手不释卷。
承德心中万般无奈，太后难得吩咐一次，自己可不敢怠慢。
“那奴婢去将娘娘请来？”
“朕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白梓将目光从书卷上挪开，看得承德心里一颤一颤的。
“皇上息怒，奴才万死。”连忙跪地叩头。
白梓冷哼一声，便朝手中的书卷看去。
跪在地上的承德，见皇上没有动静，大着胆子悄悄抬起头来，轻着声音小心翼翼唤道“皇上？”
白梓板着脸，闻声看去，“真是无法无天了啊。”
承德赶紧将脑袋低下，身子匍匐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也是没办法。”
被承德惹恼，白梓厉声责问，“朕要怎样休息与你何干，莫非你收了后宫的好处？”
见皇上猜疑自己，承德倍觉委屈，自己对皇上可是绝无二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
“奴才冤枉啊，奴才是受了太后娘娘的嘱托，太后娘娘让奴才想方设法将您留在悦然院。”
“竟有此事？”白梓半信半疑。
“奴才没有半句假话。”
白梓听闻，思索片刻，“你起来吧，起驾悦然院。”
“诶。”上一秒还哭丧着脸，现在立刻堆满笑容，承德翻脸比翻书还快，连忙起身大声传报，“摆驾悦然院——”
太后姑姑告诉自己，今晚皇上一定会来的。
红纱坠落，烛光摇曳，偌大的浴池里弥漫着芬芳的香气，薄雾四起，如仙如境。
琉璃拈起池中的花瓣，高高举起，透着烛光，悠然欣赏花瓣内的纹理。
等了数十年，终于盼来今日。
粉唇轻抿，一不小心，笑出了自己的心思，下意识钻入水中，掩饰满面娇羞。
“什么？你说皇上去了悦然院？”灵鸠听闻宫女禀报，不顾衣冠不整，气得从床上直接坐起来。
自己早早将一切准备好，等待今晚皇上的宠幸，他倒好，直接去了惠妃那儿。
皇上第一个宠幸的是李琉璃，而不是自己，今晚，必定闹得整个后宫都知道，同为四妃，自己今后脸面何存。
“来人，将消息放出去，就说惠妃相思成疾，食不下咽，寝不安神，明日一早，便给我闹得整个皇宫都知道。”
“皇上驾到。”
没想到这么快便来了，琉璃连忙从浴池中出来，换好肚兜，披上薄纱。
“惠妃人呢？”
白梓不见琉璃接驾，便向其贴身丫鬟询问。
怜儿答道，“娘娘正在沐浴，奴婢这就进去催促。”
“不必，朕在房外等着就好。”
皇上对咱家娘娘可真是好，春雨春雪静静候在一旁，这是自己第二次见到皇上。
贝齿轻启，夹在红纸间，抹上缕缕朱赤色。
琉璃推开木门，还未从浴房中走出，就见院中身着淡金色的男子。
男子并未注意到浴房的动静，看着那一轮明月，正自顾自得想些什么。
月光将那近乎完美的侧影勾勒得淋漓尽致，不管身在何处，他都傲然接受众生的仰望。
琉璃款款走近，欠了欠身子，“皇上恕罪，琉璃让您久等了。”
白梓见琉璃衣着，似觉不妥，“怜儿，给惠妃拿件披风来。”
琉璃听闻，心中生出阵阵暖意，看了看天空高挂的明月，“良辰美景，皇上可愿与琉璃月下对弈？”
白梓见时辰尚早，便应下琉璃的请求。
虽是黑夜，烛火星辰却将亭台照得格外明亮，恰似白昼。
白玉棋盘上，琉璃将指尖的黑色棋子落下，“皇上，该您了。”
男子似是心不在焉，时不时便朝那明月的方向望去。
“嗯。”
白梓答道，瞥了眼棋盘，拈起篓中一枚棋子，便随意落下，那明月之下是留仙阁的位置，他此刻在做甚。
琉璃看向棋盘，摇了摇头，极为无奈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已经让了他许多次，他的心思却始终落不到棋盘上。
察觉到琉璃手中棋子落下，白梓伸手便向棋篓抓去，眸子看向棋盘，却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手从棋篓中拿出，无奈笑了笑，“琉璃果然天资聪慧，朕自愧不如。”
琉璃浅笑，“皇上把对弈当儿戏了，心中藏有心思。”
白梓听闻愣了片刻，随即勾了勾嘴角，“琉璃可愿再陪朕对弈一次？”
收回心思，白梓很快便赢了回来。
一局落，琉璃道，“时辰不早，皇上随臣妾去歇息吧。”
“嗯。”
白梓淡淡答道，起身走向悦然院的卧房。
怜儿见皇上与娘娘进去，便将卧房大门关好。
“怜儿姐姐！”春雨细声叫唤。
“嘘——”怜儿连忙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蹑手蹑脚地拉着春雨春雪往偏房跑去。
“怜儿姐姐，皇上可是第一个宠幸咱家娘娘，我一早就看不惯庄颐院那几个丫鬟，看她们那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的模样，明儿个可要在她们面前好好炫耀一番。”春雨满脸都是按耐不住的得意，像得到圣宠的是自己。
怜儿翻了个白眼，“你呀，好好学学春雪，收敛着点吧，咱娘娘可不喜欢像庄颐院那位那样。”
白梓正准备解开外衫的衣带，手却被琉璃按住。
“这种事情，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嫣然一笑，琉璃伸出玉指，朝那衣带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