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这个字眼终是惹怒了沈谢初,他长剑一挑,男人就没了声息。死前睁着一双大大的眼,又是惊恐又是悔恨。
这人沈谢初自然认识,商场上的人,仗着自己有些钱,尽爱玩些性-虐待。以前觉得他恶心,如今只想让他死。
扔了剑,沈谢初走过去温柔地理了理于今安的发,再将人抱起。
喉间像是被刺哽住一般,低沉嘶哑:“今安,对不起,我来晚了。”
于今安的手无力垂下,讥嘲道:“这种腌臜事,在我身上也不是第一次了。”
沈谢初听了这话,浑身一震,胸腔里的那颗心被揪得生疼,眼底是久久抹不去的哀伤悔恨。
良久,才稳住虚浮的脚步,抱了她出去。
“今安,往后不会了,我们先去看大夫。”
沈谢初给于今安上药时,看着她被抽打到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肌肤,满脸痛色,手上的动作极力做到最轻。
“今安,来,吃药,吃了药才会好。”
见于今安不搭理他,又道:“李三我抓了起来,你们于家的仇我帮你报了,你不开心吗?”
“杀了他。”于今安慢慢开了口,最是沉静,也最是歹毒,“不,要让他生不如死,还有他身后的人,全都要死。”
她忘不了那日,她家无故闯进一群人,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抓了起来。她忘不了那日,父兄被用刑到气绝。
她更忘不了嫂子被人压在身下,苦苦哀求也不被放过,她三岁的侄子被人毒死在牢狱,而她母亲更是撞墙死在她面前!
而安在他们于家头上的罪名,是他家私通外敌!
可分明,这是一场贼喊抓贼!
她父亲本是朝中暗卫,接受任务来此暗中调查,以读书人来掩盖身份,娶妻生子,隐忍半生。
眼见任务要完成可以功成身退,却是被残害至此!
任务失败,终究是佞臣得胜。没有完成任务,于家便成了一颗弃子。
若不是于今安生得好看,李三想要将她送人换取一些别的利益,她怕早就丧命了。
“今安,你先吃药,吃了药,你亲自动手杀了那畜生。”
“沈谢初,我不想活了。”
沈谢初手里的碗掉在地上,他猛地扳过于今安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声音沙哑颤抖:“今安,这样的事都不会再发生了,往后我寸步不离地护着你。真的,今安,你相信我,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了。”
“何必呢?我不过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今安,我娶你,我想让你做我的夫人。”沈谢初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于今安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眸里窥探一二缘由。她嫁人尚要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是名门望族的沈家。
久到看不出别样的情绪,斜了头不再瞧他。
可婚期却是意外地来得快,仅仅半个月,沈谢初便找到了于今安并告诉她婚期。
于今安看着他笑得像个孩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些欢喜,还有心疼。
这场婚事沈家绝对不会这么爽快地妥协,她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沈家同意他娶了自己。
于今安忍不住抱上了身前的人,脸埋进了他的胸膛。沈谢初浑身僵硬,心中大喜,也伸手搂住她。
深埋在他胸前时,于今安隐隐闻到血腥味,虽然被他衣服上的味道遮了许多。
怪不得,他近来衣服的味道这么重。
伸手推开他,在他不明所以下,叫他脱了衣服。
“这么急不可耐啊?”沈谢初调笑,不过人却是规规矩矩。
自从那件事情后,他便不敢动她。一分逾矩都不曾有。院子里的女人就更别说了,一个不留地往外赶。
“我看看你伤口。”于今安见他不动,索性亲自解了他的腰带,将衣服直接从身后撩了下来。
看着他上身缠满了绷带,上面还可窥见许多血迹,于今安捂住嘴掉了眼泪。
“为了娶我?疼吗?”
沈谢初揽过她,吻上她的眼角,细细吮了片刻才放开,声音柔情至极:“我不疼,但是你一哭,我就疼了。”
受了家规,被老爷子打了整整五十鞭,怎么会没事。
不过自己同她允下了承诺,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看着她第一次为自己这般落泪,又是心疼又是开心。
于今安听了他的话,竟是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生疏到毫无章法,却让沈谢初酥了一颗心,扣住她的头热烈地回吻。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今安,可以吗?”
于今安僵硬了一下,随即点头。
红唇在他脖颈处喷出温热的气息:“你轻点好不好?我每次都很难受,一点别人说的欢乐都不曾体会。”
沈谢初一颗心揪疼,紧紧抱住她,用了此生最大的温柔抚慰她,融化她,最后拆骨入腹,见女人脸上露出欢愉,他心满意足。
“谢初,其实我认识你好久了,曾经一眼万年。”
“你说什么?”
于今安笑着摇摇头,继续搂着他,与他彼此起伏,共享至死的温存。
半个月后,两人婚礼如约而至。
红灯笼铺遍整个沈府,往来车水马龙,宾客进出,贺声不断。
盖头的四角流苏刚与她红唇齐平,凤冠霞帔,顾盼生姿。
沈谢初低头看着她的嫁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鎏金翻滚,牵过她手,问了句:“凤冠会不会太重?”
于今安透过红纱,望着他浅浅一笑,摇了摇头,“心生欢喜,不觉劳累。”
“好。”
礼至给长辈敬酒时,沈老爷铁青了一张脸,冷哼了一声不愿接过酒杯。
沈夫人笑了笑,推搡着他上前,让他给新人一个面子。
礼成后,沈夫人拉着于今安的手,同人一齐将她送回婚房。
“今安,你同谢初今日先住在沈府,日后想搬出去,随你们。”
于今安有些紧张,但不失大家气质,问道:“夫人,您愿意接受我?”
沈夫人听了拿帕掩唇笑了笑,“你好歹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差不了。你和谢初的事我也听了许多,总归是他先误了你。”
于今安微微伏身,道了声谢谢。由人将她扶进了房,端端坐在那里。满目烫金红纸的双喜,让她红了脸颊。
酒过三巡,沈谢初扯了扯衣领,笑着辞别了众人。
脚步跄踉地走到新房门口,站直了身姿,理了理衣裳,紧张地轻轻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