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疏是醉了,觉得莫怀瑾说的话也许是真的呢?想着就拿了他的酒坛,豪爽地干了一口。
帝江来得很快,左右两家也离得不算很远。
言疏坐在屋檐上看着黑了一张脸的帝江,有些心虚,娇憨地笑了笑:“无咎,你来啦。”
不知道是自己多想还是如何,隔了这么远,帝江也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下来,同我回家。”
“哦。”言疏接收到了莫怀瑾暗示的眼神,乖乖地飞下屋檐。
当即假装脚一拐,言疏就往前扑。看着急忙扶住自己的人,言疏得逞地笑了笑。
“酒喝多了,有些站不住。”
帝江审视言疏,少顷,才将人抱着往外走。
本来言疏还挺得意的,可是坐在马车上,大概感受到了什么叫周身寒气入骨。
一路上无论她说什么,帝江一个字都没有回应。想起莫怀瑾的话,言疏有些心虚,想要打退堂鼓。
“嗯?无咎,我家过了。”看着自家闪过的影子,马车还哒哒前行,言疏红着小脸,满是困惑,一出声又是满嘴的酒气。
“去我家。”
“哦——”悻悻地靠在窗边,不再说话。
帝江是抱着言疏进屋的,言疏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酒喝的实在有些多,头还有些昏涨。
一件披风落在她怀中,帝江声音低沉,“喝了。”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杯子,言疏有些不解,问:“干嘛的?”
“醒酒。”帝江起了脾气,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在一旁坐了下来。
端起来一饮而尽,言疏挪了挪身子,一脸讨好地在帝江旁边坐下。谁知帝江起身就站了起来,一脸默然。
言疏仰着头看他,即便此刻他冷淡极了,也觉得这人越看越好看。
反正他一向话少,又不是对这几这样。嘿,言疏,脸皮要厚一点!
想起莫怀瑾说的话,一时酒精刺激,言疏竟然站起身,直接紧紧地抱住了他。
仰起头,踮脚就要吻上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看着言疏的动作,帝江两手本能地就把人拉开。
“你干什么?”语气里除了不可思议还含了些怒气。
言疏抬头盯着自己没有吻到的唇,越发迷离了双眼。
分明嘴角含笑,眸里却晕了薄雾,恻然道:“我想让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人。那样,你就算不喜欢我,是不是也可以和我在一起?”
说完,不顾怔住的帝江,踮脚狠狠地吻了上去。
感受着唇瓣的柔软,还有那双不安分的手,帝江身体僵硬了许久。
喘息间,眼底汹涌,喑哑的嗓音急声诘问:“你怎么就这么不自爱呢?”
看着他那冰霜徘徊的双眸,言疏虚浮的笑意渐渐染上寒雾。
“是,我是不自爱,我要是自爱,怎么还会傻傻地在你身后追你这么久。”说完,又狠狠地吻了上去,一双手不安分地摸到他的衣领。
在言疏微热的手指划过帝江的喉结时,他浑身一震。
感受到温热的舌滑进口腔,还夹杂淡淡的酒味,像是想到什么,伸手扯了一下言疏。
力道本不是很大,可醉酒中的言疏哪里受得了这属于男性的力道。
脚下没站稳就往地上摔去,腰狠狠地撞到了桌子的顶角,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看到帝江常年沉稳的面孔终于露出了恐慌,言疏惨白了一张脸,扯嘴笑了笑。
言疏的笑刺痛了他的眼,哑着声音,惊慌地开口:“对不起,我……”
想要解释一句不是故意的,可对上她那如深潭般沉静的双眸,终是替自己解释不出口。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帝江闻此,瞬间方寸大乱。蹲下来一手扶在她后面,一手绕到她膝下,急切说:“我先抱你起来。”
言疏伸手推了推他,下巴抵在膝盖上,只露出被泪水浸湿的双眼,声音分外平静。
“无咎,你知道吗,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喜欢你,喜欢了整整五年。你知道这对一个姑娘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言疏……”
“你为什么就从不回应我呢?我有时候明明能感受得到那种欢喜的。我都迈出九十九步了,你却连一步都不肯走出来。”
帝江低头看着言疏,一双手僵硬得不知放在何处。良久,还是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抱起,轻放在了软塌上。
“是我负了你。”
“你今年二十有四了,就打算这样和我一直耗下去吗?”
帝江矗立,目光投向窗外,回避道:“我送你回去吧。”
言疏失笑:“你看,你总是回避,又间接给我希望。如果你早些娶了,我不就不会来烦你了吗?”
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那样,我就会安安分分的,做那个跟在你身后的言疏妹妹,再也不会逾矩。”
言疏蜷缩在榻上,心里期盼帝江能再和她说些什么,可他却是久久凝望窗外,只字未言。
心中失望,起身就要站起来,却因为腰间的疼痛,在站起的瞬间就要跌倒。
没有预想中地跌回软塌,而是被一双手稳稳地抱了起来。
“我带你去看一下。”
言疏头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闭上眼,有些疲惫,“不用,送我回去吧。”
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情感的纠缠,谁又能准确地说谁辜负了谁呢?
将言疏送回言家,知晓言将军不在,帝江便抱着言疏进了屋。
你看,他常常将“男女授受不亲”放在口边,却又总是不和她拉扯开距离。
靠在他怀中,听着稳健的心跳,这种感觉让言疏恍惚到,他们就像要在这里走完余生。
帝江将她轻放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一直紧闭的眼睛,划过羽睫,柔声说:“我让大夫来看看,谨遵医嘱。”
说完,不再留恋地向外走去。
第二天腰还是疼得厉害,一早起来,言疏就看到莫怀瑾一脸笑嘻嘻地问她事情办成了没有。
言疏长叹一声,有些伤心。
莫怀瑾一看她的表情大概就知道是没戏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豪气地说:“世上好男人千万,何必吊死在这一颗树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