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马摘星太反常了,反而让他提心吊胆的。
琢磨一会儿后,疾冲问马摘星:“夫人今日怎么答应地如此爽快,都让我有些不习惯呢。”
说完一直盯着马摘星,生怕自己错过她脸上自己没注意到的小表情。
唉,这成亲后的生活真是提心吊胆的,没有一刻是放松的。
就连现在吃个东西都是如此卑微。
马摘星:“你今日表现不错,我心情好,自然就答应你了。”
疾冲:“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你心情好。我想做什么你都允许的,是吗?”
马摘星眼珠子一转,沉默不语。
见她这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慌得当下立马解释:“我刚才说的是我的理解,是我的理解,不是你的意思,你没那个意思的话就算了就算了。……哦不是,是我理解错了,是我读书读得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我保证,我以后多读书,多读书!像今天这种错误,我以后都不会再犯了!我保证!”
马摘星还没从他上一句缓过来呢,疾冲就一溜烟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她都还没听出个啥意思,只不过在最后她倒是听清楚了疾冲说多读书。
马摘星见他终于积极了起来,但也知道他这种热度维持不了多久,说不定几天之后他什么也都记不起来了。
正要怼他几句,可一想着能有这种态度是好事儿,也不好打消他这种积极向上的劲头,只好点点头,“好。”
疾冲嘴角扯着一抹苦涩的笑意,放松式的咽下口水,抬手泄气般地擦额头上刚才因为紧张而冒的汗珠。
幸好,她没说其他的,要不然今晚,我怕是不能回去了。
“明日我亲自去给你买点书来放在你书房里,你有时间就去看吧。”
“轰!”
晴天霹雳!
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她怎么还当真了!
而且他除了能看带有图案的书,其他书什么时候能入他眼了。
再说她亲自去挑书,能挑出些什么好书来,除了诗词歌赋,就是兵家史书,无论哪样,都不是他喜欢的。
看那些无聊的书,他还不如不看呢。
那些书就像带有某种魔力似的,一看就睡,一看就睡,就算在他眼前吊着一个洋葱,也看不进去。
这种活受罪他才不想去受呢!
疾冲屁股慢慢往马摘星那边移,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将她揽入怀里,深情并茂道:“星儿,你看今晚的夜色美不美啊?”
马摘星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声音没有任何情感,“嗯,好看。”
感受到她如此敷衍的回答,疾冲没有勇气再继续与她说下去了。
本来他是想好计划的,只要自己与她说“星儿,你看今晚的夜色美不美啊”,若她回答“美,只要与你在一起,下雨都是美的”。
他并继续问她,“你夫君如此浪漫,在你那里是不是个合格的夫君呢”,她定会羞涩一笑,带着娇滴滴的声音回他,“当然是合格的了”,那么接下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向她提出自己的要求,顺便将她刚才说的读书这件事可以推掉。
唉,一切美好的幻想都是因为没有真的马摘星出场,她一出场,当真是毁了他好多快乐。
听到马摘星那么敷衍的话,他卡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而且也很怕马摘星突然来一句,“你不要这么恶心我好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这话怕真是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的。
可要是自己不说,不去争取机会,那么以后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他都会在书房里度过,一想到以后日子的黑暗,他顿时有了勇气开口,“夫人,你觉得你夫君浪漫吗,在你那里是不是个合格的夫君呢?”
马摘星侧头看他一眼,皱眉,这家伙不会是在去抓萤火虫的时候被石头砸坏脑了吧,说出这么油腻的土味情话。这种话基本都是在过半百的夫妻中才会说的,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话会在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中出现。
马摘星好奇地去摸他头,这招将疾冲给搞慌了,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立马躲闪,可马摘星只是看了他的头就没去看其他什么地方。
马摘星看他反应如此激烈,好奇道:“你怎么了,我摸下你,你怎么会有如此刺激的反应?”
疾冲紧张躲闪她的眼光,逃避道:“哪里,只是见你不回答我的话,我有些小情绪而已。”
马摘星在他肩膀处落下一拳,力道不重,但也不轻,“我就回答你晚了,你就开始有情绪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吧。”
疾冲苦笑,“夫人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马摘星得意一笑,“这还差不多。”
“夫人把政,当然得听你的。”
能不听她的吗,家里什么事儿不是她做主,就连他出去挣得钱,也一分不少地全交给了她。
自己身上除了一把剑还有一身衣服,他什么都没了。
说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不是在故意吹穷,是真的没一分钱。
有时候出去,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怕丢脸。
也怕别人说他家里有只母老虎,除了吩咐他做事儿,他这个夫君就没什么用处了,哦当然,还有暖床。
唉,有些羞愧呢。
房子虽然是他买的,但什么都是马摘星的呀,她一高兴,那么你就有地方住,要是她不高兴,你什么都得不到。
她现在可是他的小祖宗,他当然得供好了。
马摘星听他语气里有些不情愿,立马反问他,“我听着你这话怎么有些不太情愿啊?似乎还有些怨恨呢。”
“呵。”疾冲急了,这种试探到底要到什么才结束啊,他都快没有耐心支撑下去了,要是她再来几个这样的问题,他待会儿可就要晕过去了,“怎么可能啊,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儿,对你我是百分百效忠的。不会有这种想法。”
说完还很自信地竖起自己的手指,向天发誓。
见他如此真挚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又没了,刚才有。”
她就是逗着他玩儿的,没想到将他吓出都要发誓的节奏,顿时觉得太好笑了。
疾冲看着一怒一笑的马摘星,觉着这人戏真多,都不知道她现在是真的在笑还是有是在试探他。
“一定是你劳累了,出现了幻听,那种话我绝对说不出口,而且那种态度我更不可能有的。”
疾冲一本正经地说,她一本正经地听,可是两人也都不太相信对方是在真的说真话。
马摘星摸着他的脑袋,微笑,“有这种觉悟,很好。”
男人就应该宠自己的妻子,哪怕知道她是在胡闹,也要满足她那一刻的女王姿势。
疾冲傻笑,“你放心,这种觉悟我疾冲会有一辈子的。”
疾冲的意思是,他会这样让着她一辈子,一辈子,她在他这里都是女王。
疾冲紧握着马摘星的手,马摘星躺下它坚硬的肩膀上看着风景,疾冲歪着脑袋靠在她的脑袋上,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他们这个姿势坐了很久。
马摘星见夜色不早了,开口对疾冲说道:“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
疾冲模模糊糊中已经睡了过去,在听到马摘星声音后,他微微动了一下眼睑,可没有睁开。
马摘星见他没有动静,抬起头,拍打他疑惑道,“你是睡着了吗?”
被马摘星拍醒,他抬起沉重的头,昏昏沉沉地看着马摘星的方向,见四周雾气浓重,心下才明白自己为何能睡去。
“好,你先走,你先起来,我待会儿再起来。”
刚开第一声,他的声音沙哑地很,像是病重的那种病人才会有的声音。
马摘星听出他声音不对,立马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可疾冲缓了一下,开口道:“你先走,我我先小便一下。……你先走着,我待会儿来追你。”
见马摘星疑惑,他又补充一句。
第二句话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马摘星也因为是自己幻听了,也就没怎么在意。
“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怕啥?你起来去那边小便,我在这里等你。”
什么时候还在她面前扭扭咧咧的了?
疾冲不想让马摘星发现他受伤,所以让她先走,这样他起来的时候她也不会看出什么破绽。
可马摘星以为他扭扭咧咧,还一把拉着他衣襟,让他起来赶紧去那边。
疾冲拉住她的手,仰头笑道:“我不想去其它地方,我就想在这里。”
马摘星无奈,只好答应他,“那你早点赶过来。”
“好……”
手撑着地站起来,在起来的途中,手在无意间摸到了疾冲腰间的衣服,手感湿湿的,黏黏的,空气中还伴随着一股血液味儿,马摘星惊慌,“这什么?衣服怎么湿了?”
说完就要去查看它的衣服,被疾冲阻止,“没有,没有,没有。”
马摘星感到不对,命令他:“你给我坐好,不要动!”
看着自己手上的液体,夜色深,雾水大,根本看不到她上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好凑近鼻尖闻,一股血腥味儿弥漫。
“你……你衣服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
“就……就……”疾冲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
马摘星哪里等得到他开口说明,担心地立马去查看他身上的伤口,刚要去看,一看到这么大的雾,她停下了动作,要是现在掀开他的衣服给他查看伤口,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
马摘星气愤盯着疾冲的脸,真想手抓上去将这张脸给抓个窟窿出来。
受这么严重的伤都不知道啃一声,真是气死人了。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呀?”马摘星没有一丝好气。
疾冲尴尬:“我这不是怕你担心我嘛,再说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大一份惊喜,不可能因为我这点儿小伤就让你带我回去了吧。”
“小伤?流这么多血还说是小伤,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马摘星气得整张脸都绿了,真想狠着心,手一按,让他伤口裂开更大。
“不重要,什么都没有博美人一笑更重要。嘻嘻……”
看到马摘星这么担心自己,他心里乐呵呵的。
“还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笑!”现在一看到他笑,她就想一耳光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