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山都没力气翻白眼了,他无语的问:“这世界上还有谁不想要我们的命?难怪河伯让你到我去蓬莱,他们仙家也没怀什么好心!”
流星一点也不惊讶,这些对于曾经的他来说就是小打小闹。他问辰礼:“明日你打算如何?”
辰礼却问:“你们要去蓬莱?”
木雨山应了声是。
辰礼有些诧异的说:“即使知道了蓬莱要杀你们,还去?”
木雨山点头,坚定的说:“必须去。”
辰礼不言语,默默思考了起来。
流星把手里的馒头吃完了,他摸了摸肚子似乎还饿。木雨山把剩下的馒头递给他,他没接。
木雨山问:“你怎么了?”
伸手一摸,流星的额头滚烫。木雨山破口大骂一句:“靠!他发烧了。”
辰礼闻言抬起头看着,走到流星身边。他说:“不是发烧,他就是今天灵力损耗过多,身体在自我调节。”
木雨山没想到了流星的身体居然差到了这种程度,也难怪今天不过数十个人就他们抓住了。
只是为什么,流星自从论武大会之后,身体就开始变差呢?他不愿回忆那段往事,只能问辰礼:“你还记得他在论武大会上,与谁打过吗?”
辰礼摸着下巴,他虽见过流星几面,但论武大会上各种妖魔鬼怪斗法,他跟着清裳师姐一直在砍恶鬼,确实不曾注意流星到底和谁打斗过。
辰礼说:“至少没有和瑶山派打过吧?”
木雨山无奈:“算了,场面那么乱谁注意他。那现在该怎么办?”
辰礼把一手搭在流星脑门上,手中散出冰凉的冷气,木雨山靠近才看清楚那是辰礼的灵力。
辰礼说:“我家一向善水,水可成万物,所以我用这冰凉的灵力注入他的体内帮他。”
木雨山倒是没想过辰礼还有这本事。
辰礼好像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笑说:“这不算什么,只是些基础,若是借助虚空葫芦,能化的物器更多呢。”
木雨山想到白天那老东西就拿着虚空葫芦,他难道是王家什么厉害人物么?于是问辰礼:“你家虚空葫芦就一个?”
辰礼点点头。
木雨山疑惑:“那怎么会在老东西手上,我看他本身没什么本事,就仗着葫芦在手,狂傲得很。”
辰礼转了转眼珠:“老东西?啊,你说王西,哈哈哈哈哈你这形容倒是十分贴切。”
木雨山被辰礼的笑声逗笑了,难得松了情绪。
辰礼笑过继续说:“王西是王家的总管,是姨娘那边的人。我好像从小到大,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听别人八卦说,他为了修炼什么秘法,伤了身体才如此的。”
木雨山问:“你家葫芦就一个,你爹放心交给他?”
问到此处,辰礼似乎有些难过,他缩了缩鼻子忍住泪,许久才说:“如今王家,早已是姨娘说了算了。我爹……哎,总之我是什么话语权也没有。”
木雨山心想,也就是说王家其实已经被架空,而且辰礼姨娘那伙人对辰礼并不待见。
木雨山突然问:“你在骗我,你为什么回来?”
辰礼张大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
木雨山追问:“这个家早已容不得你,你怎么会借口无聊从瑶山请假回来?瑶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辰礼垂眸,有些难过的说:“我以为你断片就忘了。”
木雨山说:“没断彻底,在于我想不想忘。快说!”
辰礼见木雨山真的很紧张,只好说了:“瑶山派的三长老与南旋真人关系甚好,他们本已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可知道了论武大会后,便都出山了。原本以为是来帮瑶山派,结果是找慎则君问责的。”
木雨山喃喃的说:“李璟帮着南旋真人结阵,其实也相当于间接送他……”
上路。
辰礼点点头:“这件事其实慎则君才是扛着一切的人,论武大会后的每一天,他都没有轻松过。”
木雨山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破门主当的不易,还好有流星这张脸刷着,又杀了几个不忠之人,才把威严立住。瑶山派的掌门只怕是比他艰难百倍吧。
辰礼继续说:“所以三长老清肃了瑶山今年入学的所有弟子,内整一年。慎则君也被罚……哎,听说他伤得很重,还要料理瑶山派大小事务,我走的时候,他还卧床不起。”
木雨山感慨一句:“原来你是被赶出来的。我猜他们是钱不够养你们了,毕竟和天虞门恩断义绝,也就断了瑶山派最大的经济来源。”
木雨山这半个多月账本可没白看,先前就知道瑶山派每年把玉石、铜铁矿卖与天虞门。天虞门善铸造而瑶山产原料,两家常年保持着贸易往来,其乐融融。
后来他看过账本,才知道每年来往两家的数字,居然是天文般的多!瑶山派一年的收入里起码有三分二都是来自天虞门。
辰礼这才领悟,有些佩服的点点头。
流星在辰礼的安抚下逐渐转醒,他无声的坐了起来不问刚才的任何事情,也不问自己的身体到底如何。
只是有点怅然的坐着,听辰礼又交代了一些瑶山派的事情,才插话问:“你还没说,明日到底打算如何?”
辰礼问:“你们听过灯下黑吗?”
木雨山好像懂了。
“龙台高筑于海岸之上,祭天时,他们自然会给你们松绑。我会一早悄悄换掉他们要下的迷药,你们只需配合的躺在祭台上。不过我在确认一下,你们真的要出海?”
木雨山啧了一声:“出,一定出,你再问我生气了。”
辰礼笑了笑:“那我便在龙台底下备好船,你们听我指令跳下龙台。”
原本辰礼也是会备好船,只不过出海的船和接人的船并不一样。出海,他就得准备大船。
辰礼叹息道:“明日大雾,出海不容易啊。”
流星问:“你能找一个靠谱的船夫带我们出海吗?”
辰礼点点头:“我们家一直有生意走水路,家里很多船夫,老王看着我长大的,若我拜托他,他定然不会拒绝。”
木雨山看着辰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流星却笑着说:“你这老王,我觉得出去喊一嗓子,谁都能应你一声。”
三人不约而同笑了。
翌日,龙台。
天空中还在飘着毛毛细雨,被风吹着直往人身上飘。
木雨山一向戏很足,他来到龙台就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你们要把本少爷祭天?就你个老东西也敢如此?”
王西冷漠的瞪着木雨山:“堵住嘴,丢上去。”
小喽喽拿布塞满他的嘴,从木雨山腋下夹着他丢到了龙台之上。整个龙台四四方方,沿着对角线被整齐分为四块,分别刻着四象,他被扔在了苍龙方位。
他看了眼身下的苍龙,凹进去的槽不知被什么污成了黑褐色,他忍住恶心劲没敢再看。
紧接着流星也被丢过来了。
木雨山呜呜呜的看着流星吼,流星挑眉说:“让你多话,自找难受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嗯嗯嗯!!”
流星闻言回答:“我怎么知道他不解绳,还好留了后招。”
“呜呜呜嗯嗯嗯嗯嗯呜呜呜呜!”
流星又说:“行行行,我拖一会。”
一旁的小喽喽都看呆了,这两个人怎么对话的?
流星看向王西,一脸从容道:“龙台,是用血吧。”
王西说:“不错。”
流星拿下巴指了指木雨山,说:“你可知他的血,是世间剧毒,而且没有解药。”
王西皱着眉,走过来拿手一探,木雨山体内的血蝎果然感应了一下。
“不妨碍,既然他的血是剧毒,那就用天下最纯净的剑,来净化吧。”
木雨山瞪大双眼,把口中布条呸了出去。!
“你个老王八!云鹤你配吗?”
小喽喽们把云鹤呈了上来,瑶铃随着他们的步伐,发出叮叮当的响声。
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木雨山没来由的怒火冲天,他挣脱了绳索。其实也是流星说的后招,辰礼昨日就在他们的绳索上动了手脚。
流星也脱开绳索站到了他身边。
他原本想的是保护好木雨山,可没想到木雨山直接冲了上去,手中的灵力猛然增长,一掌拍翻了所有冲上来的小喽喽。
木雨山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喘着气。
王西见状有些畏惧,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来,拿着云鹤剑乱戳。
木雨山更加愤怒了,他一脚踢王西的手腕,云鹤剑挣开,掉落在地,另一脚紧接着踹在他胸口,虚空葫芦也从怀中脱落。
木雨山皱了皱鼻子,说:“妖气!”
流星也闻到了,原来虚空葫芦压制了王西的妖气,是以现在葫芦脱手,他身上藏不住的妖气弥漫。
王西见自己暴露,干脆化出本身——一只丑恶的大蜥蜴。
木雨山似乎被丑到了,他嫌弃的别开脸。缓缓蹲下身捡起了云鹤剑。
大蜥蜴怒吼,喷出肮脏的毒液,木雨山匆忙翻身躲避。
那蜥蜴苍老的声音说:“妄图复生狻猊,年轻人不要贪心不足。云鹤剑你不配。”
木雨山惊掉下巴:“你个老东西,说什么猪话?”
他奋起身子,灵力陡然注入云鹤,让众人惊讶的是云鹤居然一点也不排斥!
仙剑认主,李无尘已死,按理来说云鹤不可能再听命于任何一个人。木雨山却将灵力注入,那云鹤仿佛活了过来,剑气划破了大蜥蜴丑陋的皮囊,一股黑血喷涌而出。
流星见势立马飞出牵丝控住大蜥蜴四肢,又猛上毒刃挟制,木雨山执着云鹤一剑刺上他的胸膛。
大蜥蜴的修为到底是几百年了,他爪子一收,牵丝尽数崩断,倒退几十尺,又要奔过来。
这时大风四起,龙台底下生起蓝色冷光,是辰礼的信号。
流星跑到栏前往下看,白雾遮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底。但是没时间了,大蜥蜴不知从哪变出了一群同伙,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流星喊道:“木雨山!快走了!”
木雨山似乎还压制不住体内的怒气,握着云鹤的手颤抖不停。流星跺了跺脚,一把抱住木雨山,然后跳下了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