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连人带木雨山垂直翻下龙台,周围的白雾被他们的身形冲散,流星看见底下被浪侵袭的礁石,水纹光滑的留下痕迹。
他伸手化盾,护住自己和木雨山,“扑通”一声落入水里。
很快,一旁的大船上抛下绳索,流星拽住绳子末尾,他们被拉到甲板上。
流星终于松开了木雨山的衣服,埋怨道:“你可重死了!”
木雨山双目无光,手颤抖着,险些连云鹤也握不住。
辰礼在一旁问:“他怎么了?”
流星说:“一两句话难说清楚,先把他打昏吧。”说完他干净利落一个手劈,木雨山闭上双眼倒地。
辰礼不再多问,他说:“你们先进去换身衣服,我们得立马出发了。王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流星有些讶异:“你也去?”
辰礼点点头:“我虽然没有那么厉害,但必要的时候还是能出出力的。”
其实是他此番动作,定然会被王家人发现,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出海见见世面,再做打算。
流星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木雨山还需要人手。
等流星换好衣服出来时,船已经平稳驶出港口了。辰礼与老王待在驾驶室,流星走了进去。
辰礼见他,忙问:“正好你来了,流星。我们从未去过蓬莱,你得帮忙指路。”
流星望着窗外的夜空,大雾一片弥漫。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司南,递给辰礼,说:“先朝参宿所指方向前行三天。”
老王得了令,便掌舵前行。流星观察了一会,见老王双手覆茧,下盘扎实稳当,定是常年行船才能有的习性,心里暂且把疑虑放下。
老王说:“这天气是真不好走,行的得慢。”
有一边念叨着些方言,神神叨叨的。司南放在桌上,稳稳当当。
辰礼与流星走到甲板上,这次他不仅带了老王,还带了七八个水手。毕竟大船行在海上,光有船长还不够。
辰礼问:“雪哥到底怎么了?感觉你们下来的时候很狼狈啊。”
这话全然没有调侃的意思,流星能听出来话语里的关心。他摆了摆手说:“木雨山的灵力不知怎么封住了,但最近两天又有破印的迹象。龙台之上,那个蜥蜴拿云鹤激他,所以他就大闹了一场。”
辰礼疑惑地问:“老蜥蜴?”
流星说:“就是你们家的管家。”
“王西?他……他原来是妖怪吗?”辰礼似乎不敢相信。
流星双手撑着船的护栏,吹着夜晚来自海洋的风,奇怪的是,这风一点也不冷。
“你真的想好要跟我们去蓬莱吗?”流星又再一次问辰礼这个问题。
辰礼又一次坚定地点头:“想好了。”
流星张口正要说话,突然船侧一声轰鸣,剧烈摇晃起来。
他二人赶忙过去查看,就听一声警钟敲响,老王扯着嗓子喊:“戒备!!”
那几个水手立马打起精神,纷纷往船底走去。
辰礼在手中的火把照不清眼前的迷雾,流星一把灭了火把。一瞬间,远处的雾气里亮起七八只火把,是一艘与他们此刻待着的一样的大船。
流星惊道:“是老蜥蜴!”
辰礼一把拉上流星的手,把他带离栏杆。他喊道:“危险,现在不能靠近那里。”
说完他手中化出水汽,一下熄灭了船上的明火。四周陷入了静悄悄的诡异氛围中。不过这样一来,染着灯火的老蜥蜴船就暴露了自己。
流星默默记下方位。
老王一声令下,下船舱发射出两颗火炮,正正好砸中对面老蜥蜴的船尾。对面立马熄火,这下只剩下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了。
流星笑了一下,该轮到自己上场了。
他拿起船室里的弓箭,手上三支箭,他手中灵力流转,拉弦开弓,朝一处方向射去。箭身带着闪亮的火光,像拖着小尾巴一般划破白雾。
“噔噔噔”三声,流星那三支箭全都不偏不倚射中对面甲板,火光四起,对面的人忙着灭火。
辰礼激动的夸道:“流星你好厉害!”
流星冷着脸,突然一把推倒辰礼,手上毒刃现行,硬生生挨住了劈头一刀。
那刀被毒刃挡住,碎成冰渣子掉在地上。
辰礼看到这冰刀,就知道是王西用虚空葫芦化成的。
流星起身,说:“准备迎敌!”
霎时,甲板上飞落许多小蜥蜴,皆是王西带来的喽喽。辰礼有些害怕,他不禁说道:“究竟有多少妖怪在我家?!”
流星毒刃傍手,但蜥蜴浑身都是毒,根本不惧怕流星的毒。他立马改变策略,想用火攻,可毕竟是在船上,火一烧起来,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
辰礼倒是还上手,冰霜冻的小蜥蜴们都不敢靠近。
这时,又是一阵晃动,老蜥蜴登上甲板。
“哟,原来是你,王辰礼。我说这两个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原来是你在一旁协助啊。”老蜥蜴粗狂的嗓音含糊不清的说着,可能和他本体有关系,说出来的话总没有他是人形那么清楚。
“吃里扒外的东西!”老蜥蜴怒吼,嘴里喷出绿色汁液,把辰礼恶心坏了。
辰礼干呕着,说:“王西你居然是只妖!这么多年蛰伏在我家究竟是何居心?!”
老蜥蜴怒吼:“你才是别有居心!拿着王家的船,带着王家的人,去帮天虞门残党余孽!”
老蜥蜴一摆尾,一旁等待时机的水手们纷纷被拍倒在地。
辰礼又飞身上了桅杆,给驾驶室一个眼神,船身随着摆舵晃动。
辰礼喊:“流星!稳住!”
流星点不起头,他运力在下盘,扎住脚。只见老蜥蜴硕大的身体,居然在颈上挂着虚空葫芦。
流星冲辰礼喊:“葫芦在他脖子上!”
辰礼立马飞出冰针,一根根被他闪躲开,扎在甲板上。他着急的喊:“不行!它动的太快!”
流星咬了咬牙:“辰礼你抓好时机!”
然后他后足一蹬,飞到老蜥蜴背上,它全身滑溜溜的,全是毒液,流星封闭嗅觉,努力在这背上找到可以抓的东西。
有了!就是这个挂葫芦的绳子!
辰礼在桅杆上用冰针限制小蜥蜴的走位,最大限度给流星下手的机会。二人第一次打架,配合得到也是默契。
这边流星勒着那个绳子,把老蜥蜴勒的皮紧绷,就要窒息。它不甘心的甩着身子,妄图将流星甩下来。可流星的忍耐能力却超乎老蜥蜴的想象,流星的手已被绳子勒出血痕,可他却兴奋起来了。
“老蜥蜴!你休想阻拦我们!”流星大声喊,带着诡谲莫测的笑容。
老蜥蜴粗粗的喘气,仿佛溺水般挣扎。
流星见折磨已够,化出毒刃割断绳子,虚空葫芦与他一同落地。
老蜥蜴立马要扑上去夺,却被辰礼的冰霜封住去路。
流星正欲起身,这时客舱的门打开了,木雨山手握云鹤,一步步走了出来。
他的手紧紧攥着云鹤,脸色黑沉。流星不确定他是否清醒,悄声喊了下:“木雨山?”
瑶铃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鬼受不了这个声音,妖也不行。
老蜥蜴那张肥胖丑陋的脸,疯狂的叫了起来。木雨山这一刻好似天降的神兵,云鹤剑在他手中蓝光四溢,势如破竹!
流星大喊:“辰礼!控住他手足,不要让他靠近葫芦!”
辰礼大声应答,冰霜变作冰链缠绕上老蜥蜴的爪子。流星也飞出牵丝,还抹上了至毒蟾玉。老蜥蜴皮开肉绽,痛苦的在地上扭着,很快挣脱了冰链。
木雨山这时迟那时快,一脚踹上老蜥蜴露出的肚皮,踹的它五脏俱裂,黑血涌出。
小蜥蜴们见状吓破了胆,但辰礼没打算放过他们,他拾起遗落的葫芦,口中念决,那葫芦变得有半个船那么大,悬在天上,壶口冲下,尽数将小蜥蜴吸入囊中。
而后瞬间变小又回到了辰礼手中。
老蜥蜴震惊的吼:“不!”
木雨山怒狠狠的说:“你自身难保了!”
他浑身散出强大的灵力,云鹤一剑穿透那胸膛,顷刻间,老蜥蜴的尸体炸裂开,发出巨臭。甲板上的众人忍耐不住,纷纷趴在栏杆上呕吐。
木雨山又一次昏迷过去,辰礼接住他,发现他的身体莫名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