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晖满意的点点头,天虞门明明探子众多,探到李无尘在哪只是时间问题,却还要这番心思为难木雨山。
新的血蛊好似能被洛真直接控制,那虫笛也不知是什么怪物件,一吹起,体内的血蝎就欢快的吸食血肉。
如今停下片刻,木雨山除了皇城二字,满脑子都是李无尘。
自己到底还是太嫩了,这点痛就连思考能力都没有了么。
木晖站了起来,他对身旁洛真道:“别让他死了。”
洛真俯首:“是。”
“散出消息,等着那位自投罗网。”
隐约间这么听着,木雨山知道木晖这是把自己当饵了。
他讥笑道:“我根本不算什么,你太高估我和李无尘的关系了,我……”
一口浓郁的黑血破口而出,他被这腥味冲的不想说话。
木晖回头看他:“好好活着,儿子。”
他这句话说的半分鼓励劲都没有,只要留口气,那就是活着。
远远地看着木晖和洛真走了,地牢内又恢复了安静。
“系统音。”
【没死呢?】
“那么盼着我死吗……”
【我对你的死活,不是那么感兴趣】
“我死了,你也不会怎样吧。”
【你看出来了?】
“诚然,装傻是我一贯作风,但我不是真傻。”
“能救我吗?”
【你在主线里,我无法干预】
【也不能干预】
【除此之外,看你那么可怜我可以考虑考虑】
“那你告诉我,这新的血蛊是什么吧。”
最起码知道了才能对症下药。
【洛真这血蛊沿用了以前的底子,所以每月新月时,依旧会发作。另外他加了流音蛊在内,只需一品普通虫笛,就可以令受蛊者立马发作。】
“还有别的吗?”
【这个新血蛊,原先的药不可解】
“就是说,往后救得了悬梦,也救不了我。”
【你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寂静许久,久到彼此的联系都快断了的时候,木雨山嘴角轻轻一勾,直接说了出来。
“等我活下来,你是第三个,我要杀的。”
这句话讲的没甚力气,但他确定,脑海里的那个东西听到了。
活下来,逃出去。
皇城。
被李清烟带走的第二日,李无尘就醒了。
他睁眼的一瞬间,眼角滑落一滴泪。不知道是什么魇了他的梦,让他在睡梦中如此悲伤。
“师姐,你带走我的时候可有见到他。”
李清烟糊里糊涂:“没有任何人,就你一个躺在树下。”
李无尘的脸上煞白,他的眉宇间第一次显露出慌乱。
李清烟困惑:“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是生病了吗?”
她抬手轻触他的额头,只觉得冰凉一片。
“咦,好冷。”
李无尘用手推开,他往旁边走了两步,这两步有些不稳,他不得不靠着连廊坐了下来。
“师姐……”
这一声喊的好无助,把李清烟吓了一跳。印象里的李无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李清烟立马正了神色,坐到他身旁:“师姐在呢,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天虞门的人带走了阿山。”
李清烟的小脑袋转不过弯:“天虞门?可他不是天虞门的大少爷吗,带走他也没什么不对呀。”
李无尘摇了摇头。
“木晖。”他顿了顿,“是当年杀害我家的凶手。”
李清烟瞪大双眼,这瓜好大。
“天呐,那你们俩岂不是……”她把剩下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
宿敌。
李无尘猜到她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他说他会站在我这边,他说会阻止他爹。”
李清烟脱口而出:“这你也信?!”
“我信。”
李清烟觉得自己这位师弟病入膏肓了。
“师姐,他们会把他带回天虞吗?”
这时一旁的李清裳终于动了动身体,轻抚了抚自己的衣角,微微张口:“木晖此刻在皇城。”
李清烟显然是门中不怎么管事的活宝类型,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些。
“天虞门门主在皇城?皇城有什么事值得他亲自过来?”
李清裳已经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和语气:“他在皇城已经很久了。”
李无尘问:“是地灭出了问题吗?”
李清裳颔首:“三个月前,地灭在皇城内被暗杀了一批刺客,要想在这个地方杀人还不动波澜,没几个势力办得到。”
妖族一向主张与人和平共处,无论大妖小妖皆在妖族境内,没有通关手令不可外出。
瑶山派虽是修仙世家,但受蓬莱的管理,常年也是不问世事,只有入世降妖除魔,多的别的事绝不插手管理。
而天虞门就比较复杂了,近些年木晖野心不小,和朝廷勾搭上了,为其制造兵甲武器之类的。
表面上看是个大家,可暗地里,又想通过这差事得到什么,也都是司马昭之心了。
瑶山派的李清烟李清裳久居皇城,也只是管理这一带的大大小小事物,毕竟天子是有真龙之气的人,蓬莱对这一向看中。
李无尘想明白了,他直言:“是皇家的人动的手,看来他们也留不得木晖了。”
李清烟傻乎乎的听晕了,插不进话,只好揪着自己的辫子玩。
李清裳喝了口茶:“不容易动的,毕竟十几年的根基在那。”
“地灭一事,算是个下马威。可他为什么,要杀我家人,却留下我和我姐姐的命呢?”
李清裳给他倒了杯茶,似乎他们都很爱品茶。
“你姐姐?你还有个姐姐么。”
李无尘颔首,谢过那杯茶,一口饮尽。这个动作做的不太雅致,但他想做。
“我姐姐当年被木晖带回了天虞门,曾经是天虞门的大弟子。”
李清裳对他这番“豪饮”动作有些鄙夷,但她从来不管这些。她道:“大弟子?前些年有所耳闻,是个厉害角色,不过听说叛逃了。”
李无尘拿过那壶茶,继续这般“豪饮”。
“是叛逃了,逃去了妖族。之前见过几面还有些相处,只是现下不知道她在哪里。”
此时他心里更担忧的不是悬梦,而是木雨山。
李清裳看了眼百无聊赖的李清烟,给她递了块糖,又问:“当年之事,你问过师父了吗?”
李无尘惨白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这时硬是挤出了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师父倒是编了一通谎言唬我。”
这回李清裳不淡定了:“怎么会?师父他骗你?他……从未……他怎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