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恐慌的尖叫席卷了整个村落,每个人岌岌可危,惴惴不安。阿梦的惊恐更甚,她的双眼都被血色笼罩。
她的手还牵着爹爹手,却再也感受不到那宽大厚实的掌心传来的温暖了。
她拼命的尖叫:“别过来,你别过来!”
周围一切可以被她当做武器的簸箕、笤帚、木柴全被她扔了过去。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身旁是死去的爹爹阿娘,还有婆婆。
半个时辰前这些人都还生龙活虎的与她说话,现在都变作一具具无法言语的尸体。
“救命!”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快醒醒!快醒醒!阿云你快醒醒!”
阿梦惊叫的声音穿破了李无尘的耳膜,他头上渗出细汗,意识被这血色的梦境魇住,不得挣脱。
木雨山入睡没多久就发觉身旁之人在微微发抖,以往的李无尘睡着后就很平稳连呼吸声都弱不可察,所以每次木雨山睡在他身边都很舒服。
今晚被他吵醒后,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过去。
李无尘已经满身是汗,嘴里喃喃着喊着:“不要……不要……”
这模样似曾相识,在符禺镇那会,被通灵之感压迫之时,也是这样神识不清。
木雨山起身,接了一盆清水回来,缓缓地替他擦拭脸庞,一边还拿手轻拍他的臂膀。
“没事了,都过去了。无尘,我在这里。”
就像哄小孩一般。
见他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了下去,木雨山开始打起了哈欠。不知现在何时了?李璟和悬梦,也不知如何了。
李无尘缓缓睁开双眼,握住了停在自己身上的手。
“我……”
木雨山的眼皮就快要阖上了,被他的低语,唤回了神。
“阿山……”
这喊声里带了十分的留恋,重重击在木雨山的心头上。他清醒了过来,笑了笑:“我在这呢,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
李无尘点点头:“我又梦境儿时那个场景了。”
木雨山示意他往里边挪挪,自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紧紧的抱着李无尘,好像下一秒怀里的人就要消失。
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木雨山都不知从何而来,也许是他们面前还有许多阻碍未解决。
焦虑。但他不能焦虑,他得给李无尘信心,一定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木雨山闭着眼,闻着他身上清淡的兰香,悄声问:“和悬梦有关吗?也许是你今天见着她了,才把那些勾了起来。”
李无尘低哑的嗯了一声,从他鼻间呼出沉重的气息,他喃喃的开口:“你爹……木晖,他曾说谯明村的人……都是我杀的。”
这是什么胡话?
木雨山立马反驳:“他的鬼话你也信,满嘴跑火车。李无尘,你不会真信了吧?”
李无尘沉思了一会,道:“梦里她好像很怕我。”
“我看你才是小傻子。”木雨山揉了揉他的头,把他摁在胸口上,“让哥哥抱抱你,别想有的没的。”
“透不过气了……”李无尘在他怀里假意挣扎,惹得他身上一阵痒痒的。
他的小腿与李无尘交缠在一起,像一场无声的角逐游戏,彼此磨蹭,搞得谁都没睡意了。
木雨山松开李无尘,看着他坏笑:“既然你不想睡,那光蹭腿有什么劲?道长哥哥,你再往上点儿。”
剩下的话都被吞没在温柔旖旎里,谁是傻子谁是疯子又有什么紧要,热血上头,他便什么也不顾了。
木雨山在他耳边低语,纵然他整日没个正经,但他这句话用了两辈子的认真。
“无尘,你还有我,我可是开了外挂在陪你走剧情呢。”
彼此紧握的手,未曾放开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