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同战狂澜无言的相拥了许久,直到余越一行人从不远处的另一边行色匆匆的跑下来,这才想起这里不只他们两个人。
梦飞欢早扶着云绝尘到旁边去了,此时正坐在树下帮他重新包扎裂开了的伤口,见余越满面担忧,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要他不要打扰到正独处的慕九歌和战狂澜,奈何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陛下!属下无能!”余越满心都是自己坏了事,一见到战狂澜就先单膝跪地,气喘吁吁的请罪道,“方才在山里,不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等属下发觉,已经是晚了。”
他见战狂澜和云梦二人都还安好,这才略略松了半口气。
战狂澜亲自扶起余越,又对慕九歌讲明了他们的计划,这才对他安抚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以仲天的心性,即便是我本人与之周旋,也不敢说能够拖住他多久,这次要是没有你挺身而出,大家恐怕还在山里熬着。”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余越心中感动,将引开仲天时在山中所见讲了出来,“陛下,他们的增援似乎到了,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翻山,但也已经是迟早的事。”
从云梦二人被困在山里截至到今天,满打满算,已经有三天了,援兵到来实属正常。
慕九歌闻言,果断道:“那我们得快些回去才行,不然就凭咱们这些人,只怕连半天都坚持不了,一旦被围起来,就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等大本营那边收到消息前来支援了。”
她一提起大营,目光就黯淡了下去,是想起了云城城主临行前作的那些妖,有心劝战狂澜他们即刻动身,却又放心不下他的状况,末了还是没有这么早就把隐患说出来。
战狂澜见她眉宇见隐约可见忧色,只当是累着了,主动表示:“咱们先回驻地去吧。”
他不是不想赶快回到大营脱离险境,但云绝尘伤得不轻,被余越带着去浑水摸鱼的这一帮子人也各有损伤,若是连口气都不让停下来喘,而是立刻就继续赶路的话,他们恐怕会受不住。
慕九歌见他有了主意,并没有再多什么话,而是立刻带着他们回到了山边的驻地,她仗着仲天还不能确定吹笛子的人就是自己,将他们藏在了队伍深处便该干什么都干什么了。
战狂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心,一到安全的地方,立刻就倒下去睡了个昏天黑地。
其他人的状况也跟他差不多,云绝尘更是还没等伤口处理完就合上了眼睛,朦胧间还不忘对梦飞欢道:“我没事了,你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放心睡吧,已经到咱们自己的地方了。”梦飞欢心中一暖,然而半点睡意也无。
等到众人都被安顿好,她便走出营帐,找到了一脸凝重的坐在篝火旁出身的慕九歌,询问道:“王后,您是在担忧仲天那边的事了?依我看他未必会突然发难,等援兵到了,才是真要有大麻烦。”
她望着远处的暮色,忽然觉得有时候天亮也不是好事,太阳一出来,他们就只剩下跟仲天继续周旋这一条路了。
慕九歌心中总有不详的预感,勉强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是你们进了敌方大营这一趟,委实是危险的不得了,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仲天根本是诡计多端!”梦飞欢一提起城里发生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她把来龙去脉都说完了,又问道:“九歌,你是收到慕城主那边的传书后才来救我们的么?他这一次总算是干了件靠谱的事,这一次的比试,我和绝尘输得心服口服,等回去之后,自会去谢他。”
梦飞欢还不知道云城城主隐匿了他们出事的消息,提起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面上还有些许笑意,是觉得祸福相依,没有这次的麻烦,她也不能和云绝尘修成正果。
慕九歌却是骤然睁大了眼睛,问到:“你们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是四天前的晚上。”梦飞欢见她神色有异,思忖着答道,“这几天我虽然是在林子里,但却一直有记着是时候躲进林子的,除非我中途睡的比一天一夜还多,否则绝对是不可能记错的。”
她并非一个人躲进去的,身边还跟着个带伤的云绝尘,以他那样谨慎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完了。慕九歌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云城城主先前的异状是从何而来。
与此同时,大营中的闹剧还在继续,云城城主为了在将士们面前显示一番自己的威严,不仅将慕九歌先前制定的夜间戒严之策都给画蛇添足的改正了一番,还亲自到校场去练了一会儿兵。
他本意是想向众人显摆一下这段时间的所学,却架不住这些新兵早在跟着慕九歌的时候,就已经学习过这些最基本的兵法了,个个听得心不在焉。
云城城主见状,只觉得他们是瞧不起自己,更是愤懑不已的回到帐中发起火来。
“不过是一些战场上的兵卒炮灰罢了,凭他们竟然也敢对我甩脸色?”他说着,怒不可遏的又要砸眼前的桌案,结果手下动作一滑,反而是让桌案一角翻起来,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温书连忙过来查看情况,见他额上青了一大块,鼻子也被砸出血,想笑又不敢笑,掐着自己的手心道:“城主,您得多加小心才是啊,要是这样出去,惹人误会就不好了。”
云城城主恼羞成怒的推他一把:“谁敢误会?当心我军法处置了他。”
“是是是,他们自然是不敢乱嚼舌根。”温书耐着性子道,“只是您昨日才跟护卫长那帮子人闹过别扭,这样出现在人前的话,难免会被传说是你们起了冲突。”
他是说者无心,云城城主却是听着有意,闷声道:“你还真说对了一半,我今天在校场跟他们吵了一架,差点就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