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大军来袭,全城戒备!**厥大军来袭,全城戒备!**厥大军来袭,全城戒备!”洛阳城内,一骑快马如疾风般在朱雀大街上飞奔,边驰骋边高声呼喊,径直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刹那间,城中百姓皆面露惊惶之色,匆忙往自家奔逃,一时间,街巷中乱成了一锅粥。城门口原本聚集的百姓们此刻更是惊恐万状,潮水般拼命往城内涌来。
“三军备战!”城楼上,一位淮泗将领身形魁梧壮硕,面色凝重如霜,注视着城下如蝼蚁般慌乱的百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仍咬着牙下令:“关闭城门!”
“可是将军,咱们的人还在城外!”一名校尉指着正迅速朝这边赶来的涂猛一行人,面露迟疑之色。
“顾不得了,绝不能让**厥人冲进城门!”将领决然摇头。
“可……”校尉欲言又止,抬眼望向远方,只见那尽头处的黑线愈发粗壮,心中明白此刻形势危急万分,若稍有迟缓,待涂猛等人进城时,城门必定来不及关闭,**厥骑兵便会趁机长驱直入。无奈之下,他只得轻叹一声,闭口不言。要知道这一带的淮泗军皆是久经沙场的劲旅,自是深知此中利害。
“关城门!”校尉不再争辩,迅速指挥士兵转动绞盘。
嘎吱~嘎吱~
沉闷的声响中,吊桥缓缓升起,城门外百姓绝望的怒吼与悲嚎声交织一片。与此同时,厚重的城门在数名士卒奋力推动下,缓缓闭合。
涂猛护着李蓉蓉的车架赶到城门下,眼见吊桥吊起,城门紧闭,心中猛地一沉。身后的将士们见状,不禁破口大骂。
“小姐,如何是好?”车厢内,丫鬟馨儿瞧见吊桥与城门的变故,惊慌失措地揪住李蓉蓉的衣角。
李蓉蓉面色苍白如雪,贝齿轻咬嘴唇,默不作声。
车外,涂猛望着逐渐清晰的**厥狼骑,深吸一口气,环视一众手下,厉声呵斥:“慌什么!背水列阵!将车架推至前方!”
“吼!”三百将士齐声怒吼,迅速摆开阵势,把李蓉蓉的车架一字排开,充作掩护。
涂猛来到李蓉蓉车前,长揖到地:“小姐恕罪,末将无能,未能护您周全。末将已令将士以车架为障,请小姐莫怪。”
“将军不必多礼。”李蓉蓉在车中幽幽叹息,“这些物件不过死物,怎比得上将士们的性命珍贵。若非因我,诸位也不会陷入险境,是我连累了大家。”
“小姐言重了。”涂猛心中暖意顿生,当即说道,“还请小姐下车,我等既奉军令,纵使拼却性命,也要保小姐安全。”
“有劳将军,馨儿,我们下车。”车帘挑起,李蓉蓉在涂猛搀扶下,带着颤抖不已的馨儿步下车来。
周围原本欲逃难的百姓见此处有官军,纷纷聚拢过来。涂猛无暇顾及许多,命三百将士将李蓉蓉主仆护在阵后。
“轰隆隆~”
**厥人素无严谨骑阵,然万千狼骑汇聚,仿若携毁天灭地之势汹涌而来,其凶猛气焰令城门外三百淮泗军与众多流民惊愕失色。淮泗精锐久经沙场,纵面对数倍之敌,亦能镇定自若,然流民们却难以承受这巨大压力,有人慌乱地向两旁奔逃,更有甚者纵身跳入护城河。
不少人瘫软在地,哭嚎声与叫骂声交织,响彻云霄。
“都别动,离了城墙庇护,你们以为那些**厥人会手下留情!?”涂猛策马疾驰,往来穿梭,竭力喝止四散的百姓,只可惜收效甚微。
“呦呦呦呦~”
眨眼间,**厥狼骑已冲至城外五百步处。几名慌乱奔逃的百姓径直迎上,恰似微小石子投入汹涌波涛,未激起丝毫浪花,便被疾驰而过的马蹄踏为肉泥。
**厥人见洛阳城城门紧闭,并不急于强攻。为首的**厥将领一声呼啸,狼骑们陡然四散,绕着城墙疾奔。但凡遇脱离城墙庇佑的百姓,便数人乃至十数人一拥而上。片刻间,城墙外围已横陈数十具尸体。
更有胆大的**厥狼骑肆意闯入城墙守军的防御范围,引得城墙上守军放箭,而后凭借高超骑术巧妙避开箭雨,在更多箭矢射来瞬间,纵马跃出射程,张狂大笑。
“咻咻咻~”
随着越来越多**厥人在城墙外汇聚,他们开始向城墙下的百姓倾泻箭雨,一时间,惨叫连连,惨不忍睹。
“头儿,咱们也放箭反击吧!?”涂猛率众人藏身车架之后,借车架掩护暂未受损。一名将士凑近涂猛,怒目圆睁,瞪视远处肆意张狂的**厥人,切齿道。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李小姐安全,莫要招惹他们!”涂猛沉声道。此刻放箭虽能杀伤敌军,却定会招致**厥人疯狂反扑。他们身为将士,战死沙场乃分内之事,然此刻李蓉蓉主仆在此,若有闪失,即便身死,亦难向陛下交代。
“可这也太憋屈了!”那将士愤恨地一拳砸在车架上。
涂猛沉默不语,面色亦极为难看。淮泗军在边地向来以悍勇著称,与铁勒人作战亦是家常便饭,与**厥交锋亦不在少数,何曾如此窝囊。
许多幸存百姓渐渐回过神来,开始向涂猛这边聚集。如此一来,**厥人的攻击重心自然而然地转向此处。
“放箭!”
正当众人心情沉重之际,城头上响起一声稚嫩却威严十足的怒喝。涂猛惊愕抬头,只见城头箭雨如乌云密布,铺天盖地朝着远处汇聚的**厥人倾泻而下。
原来,**厥人因追逐百姓不断向这边聚拢,不知不觉间已进入城头隋军弓弩射程之内。隋军凭借城墙高度与精良装备,早已将众多敌人纳入射杀范围。而那一声怒喝,令涂猛精神大振,他虽因角度所限无法看清城墙上情形,然心中却涌起难以抑制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