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狂风裹挟着尘土肆意飞舞,仿佛也被这紧张到极致的气氛所惊扰。武将的目光中那一丝犹疑刚一闪现,便撞进了王仁伟那如冰窖深处般森冷且透着浓烈杀意的眼眸里,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好似被一条吐着信子的剧毒蝮蛇死死盯上,心底一阵发毛,嘴唇嗫嚅几下,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哪还敢再多言半个字呀。
尉迟恭此时正立于阵前,一身英气仿若战神降世,那气势直逼云霄,他本想着今日定要在这战场上好好扬名立万,让敌军闻风丧胆。却冷不丁瞧见王仁伟军中,毫无预兆地杀出一排弓箭手。那些弓箭手个个面色冷峻得如同石雕,眼神中只有冰冷的杀意,恰似从九幽地狱爬出的索命无常,二话不说,刹那间,弓弦齐响,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仿若死神奏响的催命乐章。箭雨遮天蔽日,如铺天盖地的蝗虫般朝着尉迟恭呼啸射来,每一支箭都裹挟着凛冽的风声,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洞穿撕裂。
尉迟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暗叫不好,原本那股子不可一世的张狂与傲然,就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此刻,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本能驱使着身体,双腿下意识地一松,整个人如敏捷的灵猴般急速往下一滑,双手似铁钳般死死攥住马缰,整个身躯好似与马身融为一体,迅速藏在了马身之后。耳畔瞬间传来一阵噗噗乱响,那声音犹如死神在耳边低语,每一下都狠狠撞击着他的心脏。紧接着,战马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嘶,前蹄高高扬起,人立而起,那庞大的身躯在箭雨中剧烈颤抖。尉迟恭猝不及防,双手虽拼尽全力,却还是难以拿捏住缰绳,整个人径直从马背上狼狈地摔落下来。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扭头望去,只见自己心爱的战马已轰然倒地,鲜血如汹涌的泉眼般汩汩而出,在地上肆意蔓延,很快便汇聚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那场景仿佛是在无情地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尉迟恭此时满心的悲愤,但他深知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咬了咬牙,倒拖长枪,转身朝着己方阵营飞奔而去。那长枪在地上划过,溅起一片尘土,好似在这弥漫的死亡气息中挣扎出一丝慌乱的痕迹。
只因这次突袭太过突然且仓促,王仁伟这边的弓箭手根本来不及列成严整的箭阵进行连续射杀,更别说再补上一轮致命的齐射了。尉迟恭身后的将士们见主将遇险,顿时热血上涌,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奋勇冲了上来。他们一边高呼着为将军报仇,一边迅速举起盾牌,盾牌相互紧密连接,碰撞间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城墙,将尉迟恭牢牢护在身后。此刻,零零星星的箭矢射来,打在盾牌上,溅起几点火星,发出铛铛的声响,却好似蚍蜉撼树,根本无法再对尉迟恭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可即便如此,每一支箭射来,都让人心惊肉跳,仿佛下一刻那冰冷的箭头就会穿透盾牌,刺入自己的身体。
王仁伟站在阵中,眼睁睁地看着尉迟恭在一众将士的拼死护卫下,有惊无险地退回了辕门外。他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恼怒,那目光好似要喷出火来,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愤恨不已。他暗自思忖着:“今日本是绝佳的机会,本以为这尉迟恭插翅难逃,却没料到竟被他如此侥幸逃脱,实在是气煞我也!这一来,我方士气受挫,后续怕是难办了呀。”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这一切发生,那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
辕门上,尉迟峰惊出一身冷汗,那冷汗瞬间如雨点般浸湿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虽说早已知晓王仁伟为人毫无下限,可也万万没料到对方竟会使出这般无耻且阴险的手段。见尉迟恭死里逃生,他先是如释重负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那口气在嗓子眼好似卡了许久,憋得他难受至极。随即,他怒目圆睁,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王仁伟,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暗自想道:“这王仁伟着实可恶,竟敢这般不择手段,今日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想着,他便发出一声如雷鸣般的怒吼:“无耻狗贼,吾必杀汝!”这吼声好似要将苍穹都震得破碎,在战场上久久回荡。
王仁伟心中一凛,扭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将士。此刻,先是尉迟恭在阵前如入无人之境般斩将,那场景仿若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军心之上,军中不少士兵都面露惧色,士气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一泻千里。而后又不顾战场规矩,悍然以弓箭突袭,最为致命的是,没能成功射杀尉迟恭。这一连串的变故,已然让己方士气低落至谷底,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慌乱的情绪在军中蔓延开来。反观尉迟峰营中,因尉迟恭的惊险遭遇以及之前王仁伟的无差别攻击,将士们个个义愤填膺,同仇敌忾之心油然而生,他们相互对视,眼中满是坚定与决然,士气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般炽热旺盛。王仁伟心中不禁暗暗懊悔,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该贸然下令进行无差别攻击呀,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懊悔之情如一条剧毒的蟒蛇,在他心中不断地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他心烦意乱。只是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来不及了。他抬头望了一眼已经迅速整军备战的尉迟峰,看着对方阵营那严整的军容和高昂的士气,心中打起了退堂鼓,深知此时若贸然开战,绝非明智之举,怕是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满心郁闷与无奈之下,他缓缓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喊道:“鸣金,收兵。”那只挥动的手,在夕阳的余晖下,似带着无尽的落寞与不甘,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戏剧性转折,又好似在为自己的失策而无声地叹息。
这本该是一场胜算颇高的突袭战,王仁伟原本已将胜利视为囊中之物,战前他甚至都已经在畅想胜利后的种种好处了,想着凭借此战之功,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定能水涨船高,到时候便可在朝堂之上挺直腰杆,让那些平日里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刮目相看。可叹,战场之上,细节往往如隐藏在暗处的致命陷阱,决定着最终的成败。他原本太过自负,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丝毫未曾顾忌那些倒戈将士的死活。但最终,却恰恰是这一疏忽,让他彻底失去了一举攻破尉迟峰,夺取兵权的绝佳机会。那原本触手可及的胜利,此刻如梦幻泡影般消逝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心的遗憾与不甘。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懊恼自己的大意,又愤恨尉迟恭的命大,更担忧回去后该如何交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尉迟峰这边刚松了一口气,那边尉迟恭却满心不忿。他想着自己今日在阵前本是威风凛凛,却被这王仁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给算计了,差点就丢了性命,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见对方有退兵之意,他眼中精芒一闪,恰似夜空中划过的寒星,那眼神中透着决然与狠厉。他暗自思忖:“哼,想跑?哪有这么容易,今日定要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也好让你们知道我尉迟恭可不是好惹的!”趁着王仁伟大军调头,准备仓皇撤军之际,他猛地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这声音好似冲锋的号角,瞬间激荡起周围将士们的热血与斗志,每个人的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战火,仿佛要将眼前的敌军都燃烧殆尽。
言罢,他全然不等尉迟峰前来接应,率领着那数百名如狼似虎的将士,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地朝着王仁伟大军的侧翼扎了进去。他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出海,心中想着:“今日便拿你们这些鼠辈祭我那死去的战马,也好让你们知道我枪鞭无双的厉害!”
今日的王仁伟当真倒霉透顶,先是在战斗中折损了士气,此刻撤兵又太过慌乱,压根未曾想到尉迟峰竟敢在此时从背后发动突袭。由于毫无防备与布置,被尉迟恭敏锐地捕捉到了破绽,于是直接挥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冲杀。
刹那间,原本严整有序的阵型在尉迟恭如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下,好似坚固的堤坝遭遇了汹涌的洪水,轻易地便被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开始四处逃窜,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战场。尉迟恭继而以这些溃兵为先锋,如汹涌的海啸冲击着其他阵型,王仁伟的三军就这样在尉迟恭的一次迅猛冲锋下,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境地。王仁伟见状,气得怒吼连连,那吼声在战场上回荡,却显得如此无力。他心中又急又气,暗自骂道:“这帮废物,平日里一个个吹嘘自己多厉害,关键时刻竟如此不堪一击,这尉迟恭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般冲击我的大军,真是气煞我也!”此时,他的军心已彻底涣散,士兵们如没头的苍蝇般四处逃窜,一时间,竟然被尉迟峰区区几百人冲击得阵型大乱,好似一群乌合之众。
其实,若王仁伟能多几分谨慎,事先布置一支兵马断后,让后军先行撤离,以尉迟恭虽精湛但毕竟兵力有限的武艺胆魄,根本无法撼动他这两万大军的根基。只可惜,王仁伟强攻受挫后,已然无心恋战,在慌乱之中,根本未曾有此防备。三军将士们此刻全部一窝蜂地开始撤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尉迟恭如天降神兵般冲杀上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对王仁伟大军而言,无疑是一场噩梦,仿若背后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致命且毫无防备。不少士兵在慌乱中甚至丢盔弃甲,只想尽快逃离这可怕的战场。
另一边,大营之中,尉迟峰本已无心再战,此刻却见尉迟恭如此勇猛无畏地冲了上去,心中顿时担忧起他的安危。他深知尉迟恭武艺高强,但毕竟对方大军人数众多,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于是,他当机立断,迅速点齐兵马,一边点兵一边想着:“敬德啊敬德,你可千万要小心呐,今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又如何向将士们交代呀。”想着,他便率领着数千名精兵如汹涌的钢铁洪流般出营接应。那马蹄声如雷鸣般轰响,数千名精兵气势汹汹地压了上来,瞬间截断了王仁伟大军的退路,根本没给王仁伟丝毫喘息调整的机会。
尉迟恭此刻换乘了一匹神骏非凡的战马,那战马嘶鸣一声,似在宣告着战斗的来临,仿佛也被这热血的氛围所感染,充满了斗志。尉迟恭依仗着自己精湛绝伦的武艺,率领着数百名剽悍的将士在乱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敌军纷纷溃败。他手中长枪如龙,双鞭似电,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花,心中想着:“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这枪鞭合击的威力,看你们还敢小瞧我尉迟恭否!”王仁伟的军队此时已乱了军心,士兵们个个胆战心惊,根本无心恋战。即便是军中有些许勇猛之士妄图力挽狂澜,可与尉迟恭相比,实力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他们在尉迟恭面前,犹如柔弱的羔羊面对饥饿的猛虎,根本不堪一击,所到之处,竟无一合之将能够阻挡尉迟恭的锋芒。那些勇猛之士刚一冲上前,便被尉迟恭轻易地挑落马下,瞬间没了生机。
尉迟峰的兵马随后如泰山压顶般压过来,这无疑成为了压垮王仁伟军队的最后一根致命稻草。王仁伟的士兵们见前后夹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整个军队彻底陷入了崩溃的状态。
王仁伟在连续斩杀了几名慌乱后退的乱军后,发现根本无法阻止这兵败如山倒的局面,终于绝望地放弃了抵抗。眼见尉迟峰的兵马如潮水般杀来,他满心愤恨地怒吼一声,那吼声中饱含着无尽的不甘与怨恨,心中想着:“今日竟败得如此狼狈,我王仁伟一世英名算是毁了,这尉迟峰和尉迟恭,我与你们势不两立!”随后,他无奈地调转马头,灰溜溜地加入了逃跑的大军行列。说到底,他虽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但并非一个真正合格的武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根本没有力挽狂澜的勇气与令人信服的人格魅力,只能如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只恨自己此刻没有地缝可钻。
兵败如山倒,此刻没了王仁伟的指挥约束,王仁伟的大军彻底失去了主心骨,士兵们如惊弓之鸟般撒丫子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相互推搡着,踩踏事件时有发生,整个场面混乱至极,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身后,尉迟峰与尉迟恭叔侄二人迅速会合,见此天赐良机,哪怕是一向沉稳的尉迟峰,此刻也绝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绝佳机会。他心中想着:“哼,今日定要让你们这些家伙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好让你们知道得罪我们叔侄的下场!”于是,他与尉迟恭合兵一处,率领着士气高昂的将士们,如汹涌的浪潮般疯狂追杀王仁伟的溃军。这一场追杀,一直持续了十几里地,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如黑色的幕布缓缓落下,才停止了这场血腥的追击。随后,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拢兵马,清理战场,只见战场上缴获的兵器战甲堆积如山,那一件件兵器战甲,有的还沾染着鲜血,仿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与惊心动魄,也见证了这一场宏大战争中双方的生死较量与命运起伏。
尉迟恭满脸兴奋地回来交令,参军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打得如此畅快淋漓。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今日这一战,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那王仁伟的狼狈模样,我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哈哈!”在他眼中,那王仁伟不但卑鄙无耻,而且实在是太过无能,简直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只是当他回到军营的时候,却发现尉迟峰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般高兴。
“叔父,如今我们已然大胜王仁伟,料想那王仁伟今后定不敢再来寻衅滋事,为何叔父您却依旧愁眉不展?”尉迟恭满脸疑惑地看向尉迟峰问道。
“唉~”尉迟峰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叹道:“你却不知,经此一役,我们算是彻底与王世充、段达结下了深仇大恨。虽说此次成功击退了王仁伟,但以王世充和段达的为人与势力,他们恐怕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在他们的算计中艰难求生了呀,咱们还得早做打算呐。”
尉迟恭闻言,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道:“叔父,您且莫要担忧。您我皆是隋臣,又不是他王世充、段达的家奴,为何要惧怕他们?如今陛下正值用人之际,我们何不索性投靠陛下,助陛下铲除这些逆贼?只要能除去王段二人,何愁不能光宗耀祖,让家族显赫门庭?到时候,咱们在这朝堂之上,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
“哪有你想得这般简单?”尉迟峰苦笑着再次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王世充与段达如今在朝中权势滔天,党羽众多,而我们叔侄二人虽然有些许本事,但毕竟兵微将寡,又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这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啊。只是事到如今,除了投身杨桐陛下麾下,似乎也再无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也不知陛下那边会如何看待咱们,能否接纳咱们呀。”
正在叔侄二人各怀心思,默默思索着未来出路之时,只见一员亲信将领匆匆走进营帐,恭敬地躬身行礼道:“将军。”
“何事?”尉迟峰微微抬起头,轻声询问道。
“营外有一队人马前来,声称要求面见将军,并且还送来了一个包裹,来人说少将军认得此物。”亲信将领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包裹递到了尉迟恭的手中。
“来了多少人马?”尉迟峰看着尉迟恭解开包裹,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此刻的他犹如惊弓之鸟,之前的战斗让他心有余悸,生怕再有敌人来袭营。因此,一听说有不明人马前来,便立刻紧张地询问道。
“只有百十来人。”亲信将领依旧躬身答道。
“却不知是何方神圣?”尉迟峰轻轻摇了摇头,心中虽略微松了口气,却依旧充满疑惑。就在此时,只听那边尉迟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快快请他们进来!”尉迟恭一脸兴奋地大声说道。
“敬德,你认得这些人?”尉迟峰扭头满脸疑惑地看向尉迟恭。
尉迟恭将从包裹中取出的一面令牌递给尉迟峰道:“叔父,此乃陛下宫中的令牌,来人必定是陛下所派。”
“哦?”尉迟峰闻言,神色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