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喑哑而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语气中透露出丝丝歉疚。
贺安阳给她的印象是,我行我素从不顾及他人感受与想法,无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或对或错,都是一副理所当然。难得他像此刻这般歉疚,让她感到诧异。
“你不用和我道歉。”她眨着明亮的眼看他。
“……”
“在和你相识之前,我的生活就已经是一团糟了,你的出现并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丝毫的影响。所以你不用对我歉疚。”和贺安阳相识是因为她被恶性杀人案卷入其中,之后接连的两起案子让她和贺安阳接触更甚。
与其说是贺安阳把她带进危险的世界当中,不如说她自己无法选择的走进那危险的世界当中。
冰凉的大手向下移去,牢牢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口处,沉声说着:“我无法保证让逃离危险,但在我能力范围内会护你周全。”
掌心下是他有力跳动的心脏,他冰凉的手握着她的,她内心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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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调查,第一具尸体的身份已然辨认出来。
受害者叫做大江,金城人,今年30岁,在一家跨国集团上班。联系大江的同事得知,九月二十五号大江请假要回老家,之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得知大江发生的惨案对方很是震惊,随即表示会积极配合调查。
随后联系了大江的家属,连夜买了票赶来齐市,再看到尸体那一刻哭的泣不成声。
李子木在电视上见过太多白发人送黑发人时的悲戚情绪,可当那种悲戚情绪就在眼前发生的时候,胸口如同堵了一块大石头,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被焚尸的受害者还是没有半点线索吗?”李子木询问贺安阳。
第二具尸体被烧毁的严重,分辨不出原本面目,死者身份目前尚不明确。
他慵懒靠在沙发里,修长的手不时翻看着卷宗,听到李子木的问话,停止手上的动作:“没有。”
案发到现在近有一星期时间,案子没有丝毫进展,罪犯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贺安阳很沉稳,淡然的仿若没有这起案件的发生一样。
案发第二天李子木辞了职,第一次以贺安阳助理的身份同他一起查案,于她来说是新奇的,也是新的挑战。只不过每每看到贺安阳淡然处之的模样,她越发焦急,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有利的线索。
“难不成要这样一直等下去?”李子木狐疑问。
这几天贺安阳除了调查监控及和近半年来和大江接触过的人物关系以外,就只是窝在休息室里看卷宗,一遍又一遍的翻看。
那份卷宗她也看过,除了记录现场以及相关人员的笔录以外再无其他,她不清楚贺安阳看的那么起劲是为了什么。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贺安阳反问。
他仍旧在看卷宗,似乎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压抑的哭泣声传来,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着,久久散不去。听着凄厉的哭喊声,她不由得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犹如警钟在脑中回响:“什么都不做只是等?等到什么时候,下一具尸体的出现吗?”
她的情绪有些糟糕,尤其是在那样悲戚的氛围渲染之下。
贺安阳合上卷宗,墨黑的眼看向她,薄唇轻启:“在没有线索之前,等待是最好的选择。我当然也想要尽快抓到凶手,不过……”
他眸光闪烁,话音戛然而止,迅速起身出门。
贺安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李子木感到诧异,跟着他出门。
“谁订的咖啡?”林康提着两袋子咖啡询问。
赵晨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
林康数了数钱,收进口袋里,探头探脑的打量着警局,一脸新奇的模样。
赵晨不重不轻的敲了下他的头,语气略带调侃:“瞎看什么,这么好奇来局里住两天?”
林康脸一红,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嘿嘿!第一次来警察局!”
“行了,拿钱走吧。”赵晨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
最近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连续加班数日,大家都没有精神,想着买点咖啡回来提提神,实在是腾不出时间出去,这才在网上订了咖啡回来。
林康笑了笑,凑近赵晨小声询问:“警察同志,我听说现在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这杀人凶手一天不被抓到,是不是就还会杀人啊?”
他一脸的好奇,言语中透露出惶恐。
最近几个月来接连发生了命案,导致人心惶惶的。
赵晨竖立眼睛瞪他,斥责道:“别瞎说,你知道什么!不该你打听的事情别瞎打听,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工作。”
林康经他一呵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挠了挠头发灰溜溜的离开。
贺安阳双手环胸斜斜靠着墙壁,狭长的眼上下审视着林康。
“你是警察啊?”林康眼尖的看到门口站着的李子木,笑嘻嘻的问。
李子木笑了笑,没有回应。
“你认识他?”贺安阳眯着眼问。
李子木:“上次买咖啡就在他店里买的,中山公园对面。”
林康察觉到贺安阳的注视,和李子木道别匆匆离开。
贺安阳盯着林康离开的背影,眸光暗了暗。
“你怀疑他?”李子木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狐疑问。
“不。”
“那你?”为什么盯着林康。
“没有线索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一双修长的腿尽量伸直,慢悠悠的系好衬衫的扣子:“一般来讲,凶手在犯案之后会出入案发现场重现作案情景以此来满足心里变态的快感。案发到如今一星期,警方没有任何线索,此刻凶手必然为他所造成的影响而得意忘形。或许会佯装目击者、同事进一步了解案件的发展。”
尤其是有组织型犯罪人员,拥有高智商,有预谋作案,甚至连警方调查的方向都要研究个透彻。
李子木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贺安阳反复看卷宗,原来是为了找到混在其中的嫌疑人。
她急忙去看卷宗:“还需要看其他笔录吗,要不要我去拿?”
“不用了。”墨黑的眸暗了暗,沉缓说着:“我想我已经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