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兴师问罪
岁岁2022-02-05 23:423,019

  而在两人不远处却传来了指甲扣墙皮的声音,有些瘆人,原来是谢铮跟着池棠来了白马寺,又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边看还边碎碎念:“有这么好笑么?”

  这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了谢铮肩膀上,谢铮吓得跳了起来,转头去瞧:“谁!”

  “施主在这儿是有事吗?”住持温和问道。

  “没有,没有。”谢铮一副冷静的样子回答道。

  “既然来到这儿了,就是有缘人,施主要不要去上柱香?”住持仍旧那般从容。

  “多谢住持好意,我就不用了。”谢铮摆手拒绝了。

  他驻扎边疆多年,身上背负了多少人命,又沾了多少血?他怕是跪死到佛前也抵消不了罪孽。最重要的是,他从不信佛,或者说谢家男儿都不信佛,别看谢运那般软绵绵的书生模样,他也不信。过去,整个谢家几乎都泡在血里生活,他们怎么去信?又怎么敢信?

  住持也不勉强,只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转身进了大殿。

  谢铮回过头就对上了池棠和谷弦歌的视线,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好巧。”

  池棠也冲着他微笑,随即笑意慢慢收敛:“不巧。”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谢小将军?”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谷弦歌出言缓和了一下场面。

  谢铮出名时,谷弦歌还在安安分分地当一颗被蒙尘的珍珠,直到谢铮离京后他才开始崭露头角,坐上家主之位,因此两人是不认识的。

  谢铮却是冷哼一声,不搭腔。

  话说这谷弦歌也是好心性,谢铮这般,他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看到谢铮这个模样,池棠赶紧上前挡在了谢铮面前,道:“弦歌,他就是这么个混混性子,你不要搭理他。”

  谢铮低头瞧见矮自己一头的池棠站在自己面前,越过池棠冲着谷弦歌挑了挑眉。

  谷弦歌眉眼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温和,他对池棠道:“对了,听说我家里人冒犯了阿棠,还未来得及向你道个歉。”

  阿棠?!!这会子谢铮不淡定了,内心在抓狂。

  “这事儿啊。”池棠连忙摆手,“你家人是你家人,做的事和你毫无关系,可用不着给我道歉啊。”

  “我这都道歉了,阿棠不接受吗?”谷弦歌语气还是那般温和,但只要是人都能听出他的话软了下来,带着几分亲昵的意味。

  “好好好!我接受就是了。”池棠眉眼颇有些无奈。

  局外人一瞧,肯定就觉得两人是一对儿,在这儿暗暗秀恩爱嘞。

  谢铮磨牙霍霍向谷弦歌,谷弦歌冲着他道:“在下竟不知谢小将军还有磨牙的习惯,谢小将军若是想要治,可以来找在下,在下不收看诊费帮谢小将军诊治。”

  谢铮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硬生生地憋出个笑容:“那还真是多谢谷家主了。”

  “不用谢,你是阿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谷弦歌和煦道。

  谢铮觉得自己快要被气得猝死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围成一堆了?”诧异的声音传来。

  三人看去,原来是陈氏礼完佛出来了。

  “夫人。”谷弦歌拱手道。

  陈氏看到谷弦歌,眼中闪过淡淡喜意,毕竟谷弦歌千方百计地为池棠调理身体,她对谷弦歌还是很有好感的,她开口:“小弦回来了?”

  “回来了,本来想着抽个好日子提着礼去拜见您,可竟不凑巧在这儿遇到了,晚辈两手空空还请夫人见谅。”谷弦歌微微低头,看起来甚是谦逊。

  这些话逗得陈氏捂嘴笑:“小弦果真是个知礼的好孩子,心意到了就行啦。”语罢她又瞥见了谢铮,有些疑惑:“小将军怎么也来了?”她记得谢家是不礼佛的。

  谢铮赔着笑容,一把拉过不远处充当透明人的立云,道:“我陪着立云来的。”他现在尴尬得紧,国公府和将军府不需要避嫌,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喊了。和以前一样叫个夫人太过生疏,要是像过去小时候那样叫伯母的话,会不会太过亲近了?

  在陈氏震惊的眼神下,立云含泪点头:“属下替母亲来捐香油钱的。”

  又胡乱寒暄了两句,谢铮带着立云先溜了,随后陈氏和池棠也离开了,只有谷弦歌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

  “执念太深,恐会成魔。”住持的声音徐徐传来,有些没头没尾,本着出家人的慈悲为怀,他还是提醒了谷弦歌。

  “心甘情愿。”谷弦歌淡淡一笑,随机也缓步离开。

  “阿弥陀佛。”住持目含慈悲。

  “住持,这谷家主看着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也会有心魔啊。”一个小沙弥此刻走上前好奇问道。

  “身处人间,七情六欲都可为执念,谷家主也是人,不是神。”

  小沙弥似懂非懂,住持却是心有忧虑,这京城的风云怕是要变了。

  家主回归,谷家自然得兴师动众地来迎接。

  “恭贺家主回归。”出来迎接的人齐齐躬身,眼中有恭敬有惧怕有忌惮,独独没有喜悦。

  “各位请起。”谷弦歌一一扫视过下首的人,笑着道:“我游历三年,不知府中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想过谷弦歌回府时的场景,许是锣鼓喧天,许是高傲放肆,许是默默无闻,但唯独没有想过他一上来就兴师问罪。

  谷弦歌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也没有说让下首的人坐下,而是道:“谷慎言。”

  谷慎言就是在宫中当值的那一位,他听到家主兴师问罪的话时就料到了这个情况,但他还是有些惧怕,他站了出来,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听说你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谷弦歌语气还是没有任何起伏,好似只是和谷慎言说说家常一样。

  “回家主,不敢当。”谷慎言感觉自己额头的汗已经沁出来了。

  “不敢当?”谷弦歌轻笑出声,“不敢当还撺掇谷夏净身入宫,给宫中的贵人当姘头?”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纷纷抬眼偷偷看他,毕竟谷弦歌给人的感觉总是一身琉璃白,不沾染丝毫尘埃,若是给他剃个光头就能立地成佛,如此之人说起宫中桃色流言,竟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真令人刮目相看。

  “家主明察啊!我真的没有啊!”谷慎言扑通一下磕头,这一下可扎实了,额头与冰冷的地面相撞发出的声音让众人胆寒,家主明明在外游历,怎么还对京城中发出的事情了如指掌?

  “拖下去,关进地牢等候发落。”谷弦歌淡淡道。

  “您不能关我!”谷慎言一定要进地牢更是着急了,一般关进地牢的人都被拿来试药,死相凄惨。

  “哦?”谷弦歌来了兴味,眼神在谷慎言身上停留。

  “我现在在宫中太医院任职,被皇上钦点为贴身太医,您随意处罚我,皇上定然不同意。”谷慎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嗓子道,生怕在场的人听不到。

  谁料谷弦歌只是淡笑着道:“我是不是没有教过谷太医,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乃至天下,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你当然也不会例外!”

  谷慎言还想要说些什么,谷弦歌摆了摆手,立刻有人上来堵住了谷鹤诺言的嘴,随后钳制住了谷慎言。

  谷弦歌慢条斯理地起身,踱步到了谷慎言跟前,半弯着腰道:“谷慎言残害同门,德行有亏,打入地牢听候发落,在坐诸位可有异议?”

  大堂内鸦雀无声,无人敢为谷慎言求情。

  “你也放心,皇上那边我自会解释。”随即谷弦歌示意侍卫把谷慎言拉了出去。

  谷慎言被拉出去之后,谷弦歌再次扫视了一圈下首的人:“天生愚笨可以后天弥补,医术不精可以勤学苦练,唯独品性不可差。”

  “谨遵家主教诲。”众人齐齐躬身。

  谷弦歌此举,一为立威,他三年未归,即使手眼通天也有顾不到的地方,因此只能先行镇压,二为引领小辈走正道,若是走了歪门邪道,他谷家自然是万万不容的。

  不过,谷家一连折损两人,圣上这是什么意思,看来他也得进宫一趟了。

  话说谢铮带着立云出了白马寺,真真是气到心肺都要炸了,他阴着一张脸不说话,吓得立云哆哆嗦嗦也不敢说话。

  回到将军府门口,还没等到跨进门,谢铮就回头迫不及待地问立云:“那家伙看着怎么样?”

  立云下意识接道:“温文尔雅,进退有礼,看起来很清贵的一个人。”

  “………”谢铮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是让他夸那个谷弦歌的吗?

  “不过比起您来差远了。”还好立云有的救,看到谢铮脸色更为阴沉,赶紧找补道。

  谢铮这才冷哼一声,心里舒缓了不少,还没等到他说话,一道女声就道:“有些人呐,就喜欢听哄骗的话,跟个小孩儿似的。”

  谢铮转头,只见池棠带着玉翠在几步之遥,一瞧就是刚下马车,还没来得及进府。

继续阅读:第二十九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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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娇养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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