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牧艺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完大致的事情经过，表情变得挺微妙，看李牧艺的眼神也越发倾向于看一个‘稀罕物’。
一个本身不丑的女孩倒追一个男孩时，成功率基本挺高，李牧艺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跟妹子交往了看看并不奇怪，奇怪在于他一旦跟人交往就会自动代入完美男票角色，说好听点就是过于公式化，说难听点就是不走心。
约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原先对他本人感兴趣的白凤清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偏白凤清个人不怎么有节操，这就演变成后来的绿帽事件。单单如此莫明轩仅会认为李牧艺情商低，等他从李牧艺那问到后来把人招到自己身边的具体原因时，他就觉得李牧艺应该叫李木头才对。
只听闻妹子说找工作艰难，想找个轻松的工作就把人弄到自己身边，以老同学的心态照顾前女友，对前女友好几次隐隐提出的复合意愿竟是直至跟人彻底翻脸才得知有那么一回事！
白凤清请他送自己回家，他老实点头，把人送回家之际，对妹子‘上楼坐一下’的提议毫无兴趣，还很直白地表示已经很晚了，他想早点回去……
听到这，他居然有点想替白凤清默哀一秒，不怪他们频率对不上，李牧艺完全是凭实力单身的稀有品种！
说出憋了多年的话，李牧艺也显得有些惆怅，他说：“当年的她曾说别我伤地很深，还说我太会装，瞧不起她云云。所以她选择报复我，说要让我一无所有。”
莫明轩：“……我是不是可以就此推测，当年你之所以在白凤清掺合进来的时候保持沉默，是因为认为自己太渣，用沉默态度来换取妹子一个心里痛快？”
李牧艺没吭声，沉默已然足够表明态度。
最后一点疑惑被解开的瞬间，莫明轩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假如不是他正跟李牧艺面对面说话，而是从别的方向弄来消息，他八成也会以为李牧艺也不是个好人，比如故意用暧昧态度吊着女方，激怒女方，以报复当年被戴绿帽的仇。
“哎，白凤清也这么认为，她对我误会挺深。”
莫明轩：此时我已无评价可发表。
“你那个导师呢？你离开他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提到‘正事’李牧艺的智商也上线了，“曾……他平时还好，每次拿作品给他看，都没个稍微好听点的建议，久而久之我心里就犯嘀咕，正碰上不肯归还剧本的事儿，很难不起疑心。后来特地联系了几个师兄师姐，这才知道他对谁都是这样，除了一个师姐。”
话至此他蓦地停顿一下，看了眼莫明轩，仿佛在评估他的可信度。过了片刻，才继续说话。
“我也联系过那个师姐，她语焉不详，隐约透出几分恐惧老师的意思，并不愿跟我多说。”
不用追问也该知道，他肯定没再往后面打听，毕竟他关注点不在老师和师姐的异常关系上。果不其然，李牧艺下一秒就道：“我后来就没多问，跟他们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即默默远离曾沙，也不管那些被扣下的稿子了，他听完简直想伸手撬开李牧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水还是面，又或者是面糊？
“你当时要是多做点事，大概就没后面的一堆麻烦了。”
李牧艺又不吭声了，他默默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店内服务员见状立刻警惕地看着他，他瞥了眼‘禁止抽烟’的标志，终究只是将烟拿在手里闻了闻，看起来落寞地怪可怜。
莫明轩叹了口气，说：“以前的事暂且放下，我今天来找你主要还是为了谈合作的事……”
接下来，他用同样简单粗暴的话语叙述了合作意向，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我出资，你出力，赚了钱大家分。”
话音刚落，李牧艺指尖的烟就掉了，怀疑自己出了幻听，否则怎么会有人前脚刚听了他犯蠢的过往，后脚就表示‘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们一起合作赚钱’？
换成旁人，或许莫明轩话一出口就忙不迭答应，并尽快跟人将合同啥的签好，李牧艺却是明明目光中泛着激动，还是黯然摇头说：“我得罪的人太多了。”
莫明轩不置可否地反问：“你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吗？”
这句话刺激到了李牧艺，他想都不想道：“我对自己作品非常有信心！但是，市场未必会对它有信心，你得知道，每年因各种原因流产的好剧有许多，他们不是没有心做好，而是实在做不到。咳咳，坦白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有信心能把它拍好再成功上映。”
在一个很讲究人脉的社会上，李牧艺显得格外局促，只因他清楚现在的自己，就算沉寂了几年，大多数应该还是不愿沾到他。谁都爱惜身上的羽毛，谁让他就是污染力忒强的那种脏污呢？
瞧不上他颓然的样，莫明轩说：“看起来我还是高估了你，当初同样一无所有的你尚且能扯起班拍出令人惊艳的电影，怎么现在反而不敢做了？你尽心做好，总有法子让你成功上映。”
他话说得含糊，透露出的意思却叫李牧艺心惊，想要多问几句，莫明轩又表示时间不早了，他得回家喂猫吃粮，顺便请李导再仔细想想，不妨等几天再给他回复。
“我不强迫人，你点头我们就合作，不点头就当没这茬子事，回头我一样会去试镜。”
听起来好像两种选择都没差别，实则明眼人都清楚，李牧艺点头与不点头很可能就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李牧艺确实心动了，也确实没敢立刻点头答应，打算回去好好思量。
他唯独对莫明轩那个‘喂猫’的理由不解，还以为莫明轩是随便扯个理由来糊弄他。谁知下一秒莫明轩猝不及防地跟他分享了自家的‘小公举’猫，那硕大的脸盘子，弯不过来的笨拙身躯，无疑都在展现橘猫的‘标准’体形。被照片中‘糙汉’风的肥猫震到了，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