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秘密:(5)分手
樱尔2024-11-12 22:003,386

  5 分手

   和好的两人,表面上看,又回到了亲密无间的恋爱日常。对夏怜来说,这恋爱的两年半时间,也是青春岁月里最美好的记忆,在校园里度过的每一天,连空气的味道都是甜蜜的。两人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公共大课都要选择坐在一起,每天必有一顿是在一起吃的,一人踢球、一人就在一旁加油,要么就两人一起看球,一起去学校斜对面的游戏厅里打街机,就算是“大家来找茬”的游戏也能玩上一两个小时,令夏怜佩服的是,就这样一个需要考眼力的游戏,卫成与总是那个能把成绩打上积分榜前三的那个人。两人都爱吃学校大门对面,江苏盐城老板推着小车来卖的香酥鸡,每次吃完晚饭,两人沿着学校门口的那条马路遛弯,返回学校时,都会买上一包打牙祭。有时到了月末,生活费快花完了,两人凑到一起,恨不得把存钱罐里的分币都掏出来,凑上十元也要买上一份,两人就躲在学校教学楼侧面小树林的台阶上,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对方,腻歪得不行。夏怜活泼好动,性格外向,总想带着卫成与去学校舞厅跳交谊舞,卫成与在陌生人面前则社恐怎么都不愿意去。夏怜就拉着卫成与跑到舞厅背后的候场台阶,就小小的容不下几个人的一块地儿,听着舞厅里的欢快舞曲,牵引着卫成与的手,自己一个人慢慢教,从快三到慢四。卫成与本不爱跳舞,但会迁就她的趣味,手脚不协调,常常一开始跳便踩了夏怜的脚。她的头顶刚刚到卫成与的下巴,就这样,她常常被卫成与直接抱在怀里,一边听他的心跳声,一边相拥着,在方寸之地,快乐地旋转着两人的舞步。

   而这些快乐,大部分都属于两人在这次操场争吵之前,在这之后,虽然和好了,但跳舞的时候不再有了,一起吃香酥鸡、一起打街机的时间也少了,连两人每天都会见一面的习惯也不再是日常。夏怜把这归结为大三了,两人都忙,学业之外,她忙着攒钱为大四的租房做准备,也在尽量拿奖学金,想为毕业找工作多攒一些资本。卫成与则除了踢球之外的业余时间都在乐队排练上,学校的排练场地没了,他们在外找了一个小仓库,每月的租房资金还需要通过演出来解决,没有演出的时候,还需要几个人凑钱补贴。各有各的忙,但总归又回到了以前的节奏里,夏怜并没觉得又什么不妥。

   大三的那个暑假,大二就没有回家的夏怜决定先回家呆一个月,再回上海继续打工。在家的日子,和中学同学逛街、游泳,一起去江边踩水,吃各种夏季当季小吃,倒也能忘却没有卫成与的烦恼。反正隔几天,他总会打电话到家里来,简单地问好。

   还有几天就要返回上海了,妈妈在出门上班前,唠叨夏怜还有几天就出门了,行李还没收拾,卧室里的空调呼呼地工作着,中午睡了会的夏怜还懒洋洋地躺在竹凉席上,不愿意爬起来,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响起,夏怜不得已起身,拖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过起,嘴里还嘟囔着:“谁呀,大中午的”,接起电话,那头是卫成与熟悉的声音,尽管那边只说了一句“喂”,她也知道他是卫成与。

   “怎么了?昨天才给我打了电话,想我了呀?”

   “夏怜,我们分手吧。”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让夏怜顿时感觉到了寒冬腊月,卧室的空调虽然风冷,但也吹不到客厅来,刚在沙发上想好躺平姿势接电话的夏怜浑身冷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为什么?”

   电话那头的卫成与沉默了半许,缓缓的说:“我想我们还是不合适。”

   “快三年了,你是这几天才觉得不合适么?”

   “我感觉我不爱你了,就这样吧。”说完这句话,电话就挂了。卫成与的话,陌生得仿佛一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夏怜从来不认识的人。而就在昨天,卫成与还一如往常地给她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上海,到时候去火车站接她,还说暑假里给她录了一盘磁带,开学地时候就给她。

   电话断了,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手忙脚乱地调出屏幕显示的的来电号码,号码是一个上海区号的座机号,这一定是卫成与家里的电话,她赶紧回拨了过去,不管怎样,就算是要分手,她也要知道是什么原因。

   电话嘟嘟地响了很多声,一个上海本地男人的声音传来:“喂,啥尼呀?”

   “请问卫成与在吗?”夏怜稳定了一下情绪,对方说不定就是卫成与家里人。

   “不认识,这里是商店的公共电话。”对方“啪”地挂断了电话,这一头,是从头冷到脚的夏怜,她这才发现,她除了知道卫成与宿舍的电话,关于他家的一切,她一无所知。

   就像那个两人恋情即将开始的周末下午,夏怜盼着卫成与返校一样,她也在数着日子盼着回上海,等待开学。开学了,她才能当面找到卫成与,一个“不爱了”并不是她想要的分手原因,她不相信快三年的恋情就这么止步于暑假短短一个月的不见面,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夏怜想,就算想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回校的夏怜才发现,虽然校园并不大,但要找到一个人也并非易事。几次给卫成与宿舍打电话,他都不在。大四两人也没有在一起上的大课,食堂吃饭也没有他的身影。卫成与让李明卓送来了他为她录的磁带,并让他转告,两个人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夏怜缠着李明卓不让走,追问他:“卫成与是不是有了新欢?”李明卓赌咒发誓地说:“绝对没有”,说开学之后,卫成与极少在学校里出现,也经常不住在宿舍里,除了必不可上的课,他们几个也找不到他,但是他可以保证的是,除了夏怜,没有哪个女孩再给宿舍里打电话给卫成与。

   夏怜辗转从高杰那里要到了任若言的电话,她想着乐队排练的那几个人,只要她最熟悉,虽然她不再参与乐队的日常事务,但她周末有时间也会继续参与排练。任若言惊讶地问夏怜,问她不知道乐队解散的事情吗?夏怜表示毫不知情。

   “暑假就结束了呀,卫成与没说么?鼓手和键盘手都不想参加了,一个谈恋爱了,一个要准备出国,乐队没人了呀。”

   “那你有卫成与的消息吗?”夏怜一想到乐队都没了,更觉得卫成与在整个暑假隐瞒了她很多事。

   “你们没联系吗?你们怎么了?”任若言关切的问。

   夏怜突然不想再问下去,和高杰感情一直稳定的任若言面前,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分手的事情,她觉得任若言有点装,她敷衍道:“啊,没事,我就随口一问。”

   校园总归就那么大,卫成与即使时刻在躲避着夏怜,也避免不了两人校园偶遇。夏怜有一次远远的看见卫成与,鼓起勇气想跑上去把他拉到一边问个明白,但他和一群男生并排而行,她内心的骄傲,让她无法做出更疯狂的事。从开学后的初秋到大四第一学期的冬天,她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看上去并没什么变化,除了略微有些发胖,脸上平静地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变化。

   可是夏怜变了,她学会了喝酒,也学会了抽烟。她找不到关于分手的答案,吃饭连曾经常去的小食堂不愿意去了,校门口第一次约会的饭店不愿意去了,学校对面的游戏厅也不去了,教学楼后的小树林、学校隔壁校区的湖心亭也再没有去的必要,仿佛任何一个和卫成与相关的场所都成了禁忌地,除了他们第一次亲吻的江边,她倒是常常一个人在学校借了同学的车过去,对着江岸的灯火和呜鸣的轮船,双腿抱膝地坐在废弃仓库前高高的水泥台阶上,点上一根烟,发呆,回忆过往。直到有一天在江边桥洞下遇到一个穿着风衣、疑似露阴癖的中年秃头男子,夏怜才放弃了独自去江边伤怀的行为。

   伤心是难以一是忘却的,但日子总是要向前过的,不是吗?

   夏怜和卫成与分手了!这个八卦很快成了校园里不小的新闻,连男生宿舍那个胖胖的宿管大叔几次遇见徘徊在男生宿舍的夏怜,表情都有点心疼。那些从入校开始就有心追求夏怜的人在毕业前的这半年蠢蠢欲动,夏怜无一例外地全部拒绝,曾经装满了卫成与的心,那还装得下其他人呢?当然,想追卫成与的人也不少,早就听闻一直对卫成与虎视眈眈的隔壁班的高个上海女生,得到两人分手消息后就展开了对卫成与的主动攻势,但也很快遭到拒绝,从甄珍那里听到消息,夏怜表面不为所动,内心却暗暗有些高兴。

   夏怜和卫成与分手的消息,自然很快就到了余鑫的耳朵里,但他一直没有主动问过夏怜,而是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他说要兑现当初的承诺,第一个月的工资请夏怜吃饭。就在那次在五角场的一家本帮菜小馆子里,夏怜主动要了两瓶啤酒,一杯接一杯的把自己灌醉,然后借着醉意对余鑫说:“你知道吗?师哥,我终于分手了!是他抛弃我的,他说不爱我了,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快不爱我了吗?”

   喝到最后,她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很快就把自己喝倒了,余鑫不得已打车把她送回学校,然后打电话让甄珍来校门口接她回宿舍。

   看着夏怜歪歪扭扭在甄珍的搀扶下回宿舍的样子,余鑫摇了摇头,现在的夏怜再也不是那个快乐的、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夏怜了。而此时的自己,如果现在向夏怜表白,就是趁人之危。刚刚走上职场、经济独立的余鑫,还没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让自己就这样走近夏怜。

  

继续阅读:第七章 北上:(1)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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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个句号就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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