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司灵一路小跑,还不忘丢出一个小纸人,让它去找唐染的踪迹。
她快速地来到了御书房外,果不其然,就看到昨夜的那个小哥哥正在御书房外面,严阵以待。
“墨北延……”
虽然脸变了,身高也好似矮了半个头,不过气息对,人就对。
阎司灵控制着自己激动地心,颤抖的手,从怀里摸出那个钱袋子,连呼吸都克制地变轻了。
她才距离小哥哥还有五步,小哥哥陡然厉眼看过。
肃杀的眸光,让她心里一颤。
“墨……”
“郡主!”
比小哥哥声音还要快来的是李祥桂的声音。
李祥桂已经是用了吃奶的劲儿在跑了,再跑慢点,他脑袋都不要要了。
他冲到阎司灵的跟前,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了两人的视线碰撞:“郡主身为闺中女子,怎能来这儿见外男。”
本来里面就在商谈南楚与北齐和亲的事,主角是谁还没订呢。
若是让郡主冲进去,万一被选中,到时候,太后不得责罚他呀。
阎司灵将李祥桂扒拉到一旁去,目光紧紧地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
男人一脸懵:“我们认识吗?”
他是侍卫,常年都保持着警惕性。
特别是在非自己地盘上。
只是当男人看到钱袋子时,他不可思议地凝视着阎司灵:“是你?”
刚刚那太监称呼她为“郡主”,大晚上的,身为尊贵的郡主,为什么会在义庄出现?
“你记得我了?”阎司灵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你记得我,你不会忘记我的,墨北延,我……”
“这钱袋子不是我昨夜给你的吗?”男人说着就从阎司灵手里拿走钱袋子,“你都是郡主了,应该不差钱,还是还我的好。”
这里面可有好几两银子呢。
阎司灵定定地望着男人的眼睛,可他眼睛里当真什么都没有:“墨北延?你……”
“我叫我叫尚宇,不叫墨北延。”男人收好自己钱袋子,“郡主认错人了。”
“不可能!”阎司灵立刻抓住男人的胳膊,凑上去嗅。
吓得男人就要往后退,就连李祥桂都吓死了。
“哎哟!我的郡主姑奶奶啊!”
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可怎么算才好啊。
尚宇才是被吓傻了的,他就是陪王爷来,怎么就要被欺上身了,他很清白的好吧!
“吵什么吵!你们……”
总管太监范青冷着脸走出来,当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他快步上前,赶紧把阎司灵和尚宇分开。
这叫什么事儿啊。
“郡主,您这是闹哪一出啊?”
若是昌平郡主,他都觉得合情合理,毕竟那位公主殿下不安常理出牌,可郡主不一样呀,郡主打小就温良,乖巧懂事的。
哪里会这样突兀地往男人身上扑。
他瞪了一眼旁边的李祥桂,怎么当差的,连人都照顾不了。
李祥桂立刻就给跪了。
范青问了阎司灵几句,可阎司灵就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纹丝不动。
他挑了下眉:“郡主?”
这男人,有那么好看吗?
阎司灵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对呀。
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没有墨北延的气息,可是为什么那钱袋子上有?
“那钱袋子是你的吗?”
尚宇赶紧护着为数不多的银子:“自然是我的,昨夜也是我给你,你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碰过吗?”
“我的钱袋子,谁碰过关你什么事。”
他一手护着自己的钱袋子,一手护着自己的胸口,生怕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又扑上来。
刚刚那一瞬,他都以为自己看到了猛兽。
只有猛兽才会在进食之前闻这闻那的。
阎司灵还要说什么,御书房内已经传来明宗皇帝不高兴的声音:“还在外面闹呢,赶紧进来。”
“快,陛下要生气了。”范青见状立刻道,“郡主还是赶紧进去,正好,昌平公主也在里面。”
里面的气氛不大好,若是能让从小就能哄陛下高兴的郡主进去,兴许还能缓和缓和。
毕竟公主呀,总是让陛下头疼。
阎司灵看着御书房的那道门,才一会儿的功夫,脑子里就浮现出往日昌平公主和她之间的片段,比珍珠还要真的。
两人一起长大,经常打闹。
反正她就在后面给昌平收拾烂摊子。
这一次,只怕也是烂摊子。
她从容地走进去,还没走的近,就隐隐地听到昌平略带哭腔的声音:“父皇,儿臣不嫁,凭什么要儿臣远嫁呀。”
此刻,御书房的偏殿的门微微开着,里面有人影子晃动。
阎司灵看了一眼范青,范青立刻给了她一个眼神,肯定了她的猜测。
“北齐那等蛮夷之地,儿臣嫁过去肯定会水土不服的,到时候英年早逝,客死异乡,儿臣当鬼也要回来在父皇耳边絮叨的!”
昌平撒娇似得控诉,让明宗皇帝龙躯一震,就连偏殿候场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低声轻笑。
那声音,还有些好听。
明宗皇帝只是想让昌平来表述下自己不愿意远嫁的意愿,犯不着说那么恐怖的好吧。
他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偏殿,然后清了下嗓子:“可北齐那边送了那么多贺礼来,人家还特意派了大皇子来表示诚意,你这样岂不是让父皇为难?”
“儿臣不嘛!”
昌平哭诉着,忽然又看到了才走过来的阎司灵。
阎司灵才跪下,还没来得及说请安的词儿,昌平直接指着她:“她也还没出阁,正好她还被汪雅若抢了未婚夫,不如她嫁。
“反正姑姑也不喜欢她,爹也死的早,在长公主跟寄人篱下似得,还不如让她回宫,以公主的礼制和亲去,万一大皇子争气当了太子当了齐帝,她还能成一国之母呢!”
阎司灵:“我谢谢你哈。”
“不客气,大家都是好姐妹。”
昌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完全没有听出来阎司灵话里有话。
这傻白甜。
明宗皇帝为难地看向阎司灵,昌平说的这话,之前唐染倒是提过,只是当时他还没有拿定主意。
但今日,唐染带着阎司灵入宫,很明显是想为汪雅若求郡主的身份。
一个郡主身份,不值得他权衡太久,但郡主素来有封地,汪雅若和陆世嘉刚刚定亲,万一定北侯起了什么歹心,他不得不防。
若是阎司灵答应和亲,那这就会成为他阻断唐染妄念的理由。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阎司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