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安民县。
武安侯府,世子卧房。
宽敞空旷的房间,一道身影,在其中飞快地窜动。
身影迅疾,掀起了阵阵轻风,吹拂得卧房内的帘帐,不住地飞扬摆动。
身影窜动,如梦似幻,不可捉摸。
“唰!”
来回窜动了好一会儿,这道身影才戛然而止。
仅着一身绸质纨绔的纪新,清晰地浮现出来。
“追风步,还真是追风步啊。”
纪新舒展了下,满脸的感慨。
他刚刚用修炼经验,将武道技法【追风步】的层次也是提升到了大成之境。
如今再度施展起来,竟然颇有种追风的感受。
很快!
很疾!
卧房足有十余米宽。
但,纪新横跨这段距离,却仅是呼吸之间。
这般速度,完全可以轻松跑赢博尔特。
嗯,像极了前世坐车飞窜的感觉。
“身法武技也不错,以后打不过,还能跑。”
纪新满意之余,又不免遗憾。
修炼经验已经再度耗费完,未曾将追风步提升到圆满阶段。
大成之境的追风步,已然如此迅疾。
圆满之境,应该会更快许多。
奔雷刀法的蜕变,纪新清晰地感受到过的。
层次之间的差异,是成倍递增的。
“得想办法,再赚些修炼经验。”
纪新在卧榻坐下,一边平复体内气血,一边思索着后续的安排。
想要在这个并不太平的世界安稳的活下去,自身的实力,终归才是最靠得住的。
壮血境大成,还不够。
远远不够。
还得想办法,提升上去。
各类武道技法,也得将境界提升上去。
想要尽快,就得杀人。
纪新只觉头大,该去哪儿杀人去呢?
安民县县衙的死囚,已经被他杀完了。
去外面寻找作奸犯科之辈?
纪新不禁生出了,想要出去缉捕恶贼的冲动。
但,仔细想想,那样的方式,也未免太耗时耗力。
如今的他,可未必有那般充沛的时间。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尽快成长起来。
还是得从死囚身上打主意……
思及于此,纪新不由得计上心头。
“咚咚咚……”
正值纪新遐思之际,卧房的门,忽然被敲响。
“谁?”
纪新思绪收敛,看向了房门。
“世子,是奴婢!”
门外传来了绿萝的声音。
这么晚了,这丫头还没睡呢?
纪新狐疑了下,随即应允道:“门没拴,进来吧。”
他的卧房门,从来都没有反拴的。
自小以来,便是如此。
“嘎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罗裙的绿萝,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然后,又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
纪新坐在卧榻边沿,狐疑地看着绿萝询问。
绿萝闻言,羞答答的垂下了脑袋,小声道:“奴婢奉世子之命,来为世子暖床。”
“啊?”
纪新一怔,他何时有过这样的命令?
绿萝没有理睬纪新的茫然,径直走向卧榻,就要攀上纪新的床铺。
“喂,本世子何曾有过这样的命令?你可不要胡来啊。”
纪新噌的起身,有些忐忑的看着绿萝。
绿萝弓腰攀爬卧榻,后臀翘起,那般姿态,让得纪新都是有些心猿意马。
绿萝的相貌,在这个世界算不得什么绝世美女。
但,放在纪新前世世界,却是足以被捧为班花,厂花之流。
并且,绿萝身材凹凸有致,匀称有加。
略施粉黛,却也属于颇为耐看的。
否则,也不可能会被春和苑挑选出来伺客。
如此美色,环伺在旁,正常的男人,没有按捺得住的。
更何况纪新两世为人,从未体验过欢愉之乐的。
此番壮血有成,气血旺盛,更是容易躁动不安。
面对着纪新如此慌张的举止,绿萝怔住了,保持着攀爬床铺的姿势,扭头不解地看向了纪新。
“世子白日说的,冬日甚寒,世子正缺个暖床丫鬟呢。”
绿萝眼巴巴地望着纪新,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委屈。
“那是戏言!玩笑话!”
纪新无奈,他当是时纯粹装逼的。
那般讲话,会显得更有逼格。
“奴婢不知什么是戏言,也不知什么是玩笑话。奴婢只知,随侍世子,是奴婢的职责。”
绿萝委屈地缩回了身子,在纪新身前跪了下来,随即泫泪欲泣:“世子是嫌弃奴婢沦落风尘,身子脏吗?”
“奴婢来此之前,已经反复洗过,不会留有什么异味。奴婢只是暖床,亦没有任何攀附枝头之心,奴婢不会污了世子的。”
这说的什么话?
纪新眉头轻蹙,他哪里是嫌弃绿萝脏了?
这个世界的艺伎,虽然陪吃陪喝陪玩。
但保护措施,却是会做得格外完善的。
更何况,纪新早已经过人伦崩坏的时代洗礼,心中对这类的事迹,更是早已经司空见惯。
所谓嫌弃,更是无从谈起。
“不许哭!”
看着绿萝委屈地哭了起来,纪新没好气地打断了她:“本世子身强体壮,且武道有成,早已经寒暑不惧。”
“即便冬日,不着片缕,也如炎炎酷暑般温暖。本世子这般人物,又怎会当真需要暖床丫鬟?”
“你若真有攀附枝头之心,本世子他日若是化解危局,也不介意许你陪侍。但如今时局,本世子绝无享乐之心。”
“所以,你且起来,兀自休息去,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坏了本世子崇道之心。”
被纪新训斥,绿萝更觉得委屈。
捂着脸面,无声抽噎。
纪新见状,也不啰嗦,直接走向悬架,拔出了佩刀。
“铮!”
佩刀出鞘,声音铮亮。
绿萝闻音,俏脸骤变。
顾不得诉说苦楚,慌不迭地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地溜出了纪新的卧房。
看着绿萝的曼妙身影,飞快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纪新这才长舒了口气,将房门迅速关闭。
迟疑了下,随即将门栓,反锁了起来。
温柔乡,英雄冢。
本世子还没有见过大好世面,可不能这般早早地沉沦其中。
纪新收刀归鞘,意兴阑珊地躺回了自己的卧榻。
将被褥团团裹紧,这才闭眼睡去。
而在纪新睡去之际,却是浑然未觉,在他卧房对面的房屋背脊之上,忠伯靠坐在房屋飞檐间。
膝盖上抱着一坛酒,居高临下地监视着纪新的卧房。
房屋内烛火摇曳,人影攒动,皆都被忠伯一览无遗。
包括绿萝到来,又被纪新驱离的过程,都未有半点回避。
“如今的世子,才是世子本性么?”
忠伯眺望着纪新的卧房,冷酷的面貌间,浮现起几分疑惑。
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纪新的性情转变。
比之过往,判若两人。
若非他已经反复确认过,怕是依旧会对纪新的身份存疑。
“这样的性情,倒也是愈发地像极了侯爷。”
疑惑了片刻,琢磨不透,忠伯便也懒得继续纠结,抱着酒坛,仰头痛饮起来。
这样性情的纪新,很对他的胃口。
然而,正当忠伯开怀痛饮之际,忽然一道白影,跃上了屋脊,步履轻缓地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