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如雨,席卷而来。
凌厉锋锐,笼罩周身。
这般袭杀,从远及近,早已让忠伯心生警兆,做足了准备。
面对着近前的攻势,忠伯脚掌轻点屋脊,精悍的身影一个鹞子翻身,迅速从原地消失后撤。
瞬息之间,避开一丈距离。
紧接着,忠伯体内元气沸腾,迅速涌动。
猛地摆臂一拳,朝着席卷而来的万千凌厉轰了过去。
“吼!”
一拳出,虎啸动。
忠伯的元气,仿佛化作了一头猛虎。
以出山之势,扑向了袭来的万千寒芒。
“噗噗噗噗……”
顷刻间,诸多寒芒爆碎,如火遇暴雨,陡然熄灭。
猛虎元气去势不减,反倒是愈发凶狂,直奔那道袭来的身影继续扑去。
“铮!”
那道身影却也不慌不忙,猛地用力挥剑。
一声剑鸣,清脆悦耳。
一抹剑光,陡然肆虐。
“嘭!”
宛如猛虎般的磅礴元气,刹那爆开,被劈得粉碎。
瓦解了忠伯的攻势,袭来的身影陡然闪身,原地迅速出现了十数道身影。
这些身影皆都分化开来,从四面八方朝着忠伯扑杀了过去。
“簌簌簌……”
无尽剑气,好似落叶,翩跹起舞,似灵动,似轻柔。
却也无法琢磨坠落的痕迹。
这些剑气彼此交织,化作了剑气网络,朝着忠伯周身落下。
仿佛间,忠伯被一张渔网罩头,无处可躲。
这般袭杀,可谓紧密,让人防不胜防。
然而,忠伯却是没有丝毫退避躲闪之势。
只见他双脚微沉,神色不变,迅速摆臂间施展开自身的武道绝学。
虎啸奔雷拳。
“吼吼吼……”
阵阵猛虎,咆哮不绝。
滚滚奔雷,声势轰动。
忠伯的身影,都是仿佛化作了一头猛虎。
张牙舞爪,凶狂外露。
“噗噗噗噗……”
无尽剑气席卷临身,却是根本无法突破,悉数被忠伯的拳劲,轰得粉碎。
即便剑气如雨如瀑,密密麻麻。
却也是无法破开忠伯的攻防。
这般局势,僵持了须臾。
随着忠伯粉碎袭来的无尽剑气以后,忠伯的感知,敏锐地捕捉到了袭杀者的真身。
陡然间,忠伯龙行虎步,一个大跨奔去。
虎啸奔雷拳迅速施展,伴随着滚滚虎啸,势若奔雷的元气,轰杀而去。
“铮!”
剑鸣嘹亮,剑光煌煌。
狂暴刚猛的元气,被猛地劈开,轰然爆炸。
袭杀者的身影,也是无法继续保持身法,被爆炸的浪潮,震得飘然飞退。
周围弥漫开来的十几道身影,则是无声无息地悉数消散。
袭杀者的真身,瓢退数丈,轻轻落地。
忠伯击退袭杀者,仰头灌了口酒,却是没再追击。
袭杀者一击不成,也是没再继续下去。
倏然收剑,浑身气息迅速消弭。
“多年没见,还是这么硬气。”
散去气息,袭杀者伫立大殿屋脊,看着忠伯淡然开口。
话音落下,袭杀者沿着屋脊,朝着忠伯缓步走去。
距离临近,袭杀者的真容,也是在夜色下迅速清晰。
一身黑色花纹边束腰长裙,绣着麦穗纹的锦缎腰带,将纤细窈窕,不显赘肉的腰肢紧束出来。
更将身前两坨丰满,高高的托起。
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扎成高马尾,将白皙的鹅蛋脸毫不遮掩的彰显。
脸蛋间琼鼻挺翘,红唇丰润,显得颇为明媚。
即便是眼角,已经浮现起几分鱼尾纹,却也不显沧桑,更显成熟风韵。
看着袭杀者毫无防备的走近,更是毫不客气地劈手夺过自己手中的酒壶,姿态豪爽地仰头大灌起来。
忠伯不由得无奈苦笑:“多年没见,还是这么大的火气。”
显然,来人他很熟悉。
地榜五十七,疾风燕燕十娘。
他的屁股上,至今可还留着她当年留下的疤呢。
“老娘火气能不大?”
耳闻着忠伯的苦笑,燕十娘劈手将空了的酒壶摔进了忠伯的怀中,随即恨声道:“就因为你个憨货,老娘昼夜不停,跑了足足三千里地。”
“全程跑死了四匹马,老娘浑身骨头都快被颠簸散架。辛辛苦苦到了这儿,你个混账却还悠然自得的喝着小酒,你说老娘能不火气大?”
“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娘刚才那几剑,非得在你身上戳出几十个窟窿。”
说着话,燕十娘握住剑柄,满脸愤慨地用剑柄在忠伯的腰间捅捅捅。
看着燕十娘如此暴躁的宣泄满腔愤怒,忠伯没有躲闪,只是一脸笑容和煦的看着。
待得燕十娘宣泄够了,停下了动作,忠伯才伸出手,为燕十娘捋了捋额前散落出来的几缕发丝。
“瘦了些。”
看着燕十娘清癯的脸颊,忠伯不由得笑道。
“去!少他娘套近乎,搞得老娘跟你好像很熟一样。”
燕十娘闻言,挥手扫开了忠伯的手掌,迅速抽身,后退了开去。
“不要以为跟老娘套套近乎,就可以获得老娘的原谅。”
手按剑柄,燕十娘高挑的身姿笔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伸出了纤手:“拿来!”
“什么?”
忠伯狐疑。
“老娘的马钱。”
燕十娘没好气地跺脚:“四匹马,足足百两银。”
“……”
忠伯撇嘴,还是跟以前那样爱好钱。
尽管腹诽,但忠伯还是动作不停,从怀里抽出了一叠银票,递了过去。
看着一叠足有数百两的银票,燕十娘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这是侯府的钱吧?”
燕十娘狐疑的询问。
“不是。”
忠伯笑着摇头。
“嘁!堂堂地榜十五的高手,混了半辈子,就攒下这么点儿?”
燕十娘闻言撇嘴,抱着剑双臂环胸,不屑嗤笑:“真是白瞎了你的本事,穷酸。”
“你先拿着,我以后再攒呗。”
忠伯也不羞恼,只是笑着将银票往前递了一截。
燕十娘却是没接,只是翻着白眼嗤笑:“你个憨货,没以后了。”
“嗯?”
忠伯不解,狐疑地挑眉。
燕十娘也没解释,伸手入怀,取出来一只拇指大的碧绿瓷瓶,随手扔给了忠伯。
“这是七姬配置的龟息丸,自己看着机会用。”
看着忠伯接住瓷瓶,燕十娘淡然地解释道。
感受着瓷瓶的温热,忠伯下意识地瞥了眼燕十娘高耸的胸膛,眉头本能地轻轻挑动了下。
“憨货,看哪儿呢?”
察觉到忠伯的目光,燕十娘顿时咬牙切齿地握紧了剑柄。
“咳……”
忠伯急忙握紧瓷瓶,捂嘴轻咳了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侯爷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干咳以后,忠伯迅速转移了话题。
“别问我,问你自己。”
燕十娘一脸地不耐烦。
“我不认为有错。”
忠伯无奈一笑,神色坦然。
“老娘懒得管你们的对错,老娘只知道,你个憨货让老娘以后得困在京都,老娘现在只想戳死你个混蛋。”
燕十娘神色不改,愤慨之色依旧。
“行吧!你不想管我,难不成也不想管世子吗?”
忠伯叹道:“世子自小没娘,可是你照顾着他长大的呢。他若是知晓侯爷如此心狠,心底又得多难受?”
“你想告诉他真相?”
燕十娘闻言,迅速洞悉了忠伯的本意。
忠伯沉默,没有做声。
燕十娘顿时气恼起来:“你敢告诉世子真相,你就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