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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名为“邀请”的试探“砰——!”
一声巨响,本就摇摇欲坠的柴扉被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
院内刚刚升腾起的些许安宁与热火,被这野蛮的一脚,踹得烟消云散。
十几个手持棍棒、腰挎环首刀的家丁恶仆,嚣张跋扈地涌了进来。
他们衣着统一的短褐,面目凶悍,与院内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
“官……官爷?”
正在搬运木料、筛选豆子的流民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为首的,正是那个绸衫八字胡的管家,王四。
他看着众人扯着嗓子。
“哪个是江先生?我们王老爷有请,过府一叙。”
“识相的,就自个儿走一趟。若是非要兄弟们动手‘请’,那可就伤了读书人的体面。”
“你们……”
一道颤抖却倔强的声音响起。
张氏死死将儿子石头护在身后,手里还抓着一根用来烧火的木棍,她和那个断指的老猎户,还有几个胆大的青壮,竟下意识地挡在了江源身前。
他们面对着明晃晃的刀刃,双腿打战,脸色惨白,却一步未退。
“你们想干什么!”
张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尖锐。
“先生是好人!他收留我们,给我们饭吃!”
“对!不准你们带走先生!”
“跟他们拼了!”
被护在身后的石头,也学着大人的样子,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死死瞪着王四,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低吼。
这短短十日建立起的凝聚力,在这一刻,竟爆发出了一点微弱却决绝的火星。
王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人?”
“哈哈哈!一群贱骨头,给口饭就认主子了?”
他脸色一沉,三角眼里凶光毕露。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我上,把这姓江的给老子绑了!”
“谁敢拦,就给老子往死里打!”
“是!”
家丁们狞笑着,举起棍棒就要上前。
流民们眼中闪过绝望。
就在这时。
“都住手。”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江源轻轻拨开挡在身前的张氏,将她手中的木棍拿下。
他竟对着王四,彬彬有礼地一拱手。
“原来是王乡绅的人,有失远迎。”
“不知管家大名?”
这一手,把所有人都搞懵了。
正欲动手的家丁们动作一滞,面面相觑。
王四准备好的满肚子威吓之词,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一股邪火“噌”的就从王四心底冒了出来。
“我乃王府大管家,王四!”
“少跟老子来这套虚的!”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们老爷的耐心是有限的!再耽搁,就不是请你,是把你这条贱命拖过去了!”
江源的嘴角露出一抹智珠在握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名字。
就在王四报出名号的瞬间,江源的脑海里,那片星图棋盘,悄然亮起。
【指令确认。】
【微末推演:王四。】
【正在计算……计算完毕。】
【预计消耗寿命:一天。】
“确认。”
江源心中默念。
【算力扣除中……】
一股轻微的虚弱感一闪而逝,随即,关于王四此人最阴暗、最隐秘的过往,化作一道信息流,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
成了。
江源抬起眼,看着满脸狰狞的王四,缓缓开口。
“原来是王四管家。”
“我听说,你三年前在县里赌坊,欠了三百两银子,是卖了自己十六岁的亲妹妹,才还上的债吧?”
“不知……你妹妹如今,在哪座窑子里?”
此言一出。
王四整个人都石化了,脸上的嚣张、跋扈、愤怒所有表情瞬间凝固!
露出惊恐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件事是他心底最深最肮脏的秘密!是他午夜梦回时,那个妹妹哭着求他的噩梦!
除了几个早已死掉的当事人,绝不可能有外人知晓!
这个姓江的……
是魔鬼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
王四的牙关在疯狂打战,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胡说八道!”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身后的家丁们也炸开了锅!
一阵骚动。
他们看向王四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鄙夷,惊愕,还有一丝丝恍然。
难怪王四这几年突然阔绰起来,原来是靠卖妹妹的血肉换来的富贵!
这种连亲妹妹都卖的畜生,平日里在他们面前装什么大管家的威风?
王四的威信,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江源的目光,越过王四,落在他身后一个身材最高大、气息最凶悍的持刀家丁身上。
那家丁被江源的目光一扫,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江源的声音,变得阴冷刺骨。
“还有你,赵三。”
“你以为,从北边郡县逃到这南阳,就没人知道了?”
那名叫赵三的家丁,瞳孔骤然收缩!
江源的声音继续传来。
“背着三条人命的通缉令,现在,还贴在北边郡县的城墙上。”
“你说,我若是派人去官府报个官……”
江源微微一笑,那笑容在赵三看来,比恶鬼还可怕。
“你能值多少赏金?”
“哐当——!”
一声脆响。
赵三手中的环首刀脱手落地,面色变得惨白!
其他家丁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纷纷“唰”地后退一步,与赵三和王四拉开距离。
他们再也不敢与江源对视。
每个人心里都有鬼,每个人都有不愿见光的过去。
他们生怕,下一秒,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就会落在自己身上,然后,说出那个能要了自己命的秘密!
江源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王乡绅请的是我这个活人。”
“可阎王爷要请的,却是你们这些背着人命的死鬼。”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刀!
“我能算到你们的过去!”
“就能断了你们的未来!”
“滚!”
“或者……”
江源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把刀,声音冷得掉渣。
“我送你们上路!”
“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尖叫。
紧接着王四和那一众家丁,彻底崩溃了!
他们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朝着庄园大门逃去!
看着那几道屁滚尿流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江源眼中的平静才缓缓散去。
江源知道今天他请来了“鬼神”上身,暂时逼退了豺狼。
可当豺狼的主人,那头更凶残的猛虎反应过来时……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
他对一旁已经彻底看傻了的张氏,轻声吩咐道。
“张嫂子,老木匠和老猎户跟我来。”
“明天,咱们请王乡绅,看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