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往事(七)
岁岁2021-07-25 23:133,016

  “这是小人买的啊!”小厮辩解道。

  “你买的?”阮竹笑了笑,带了些嘲讽,“这发簪由上好的羊脂玉打造而成,若是我没猜错,这恐怕为进贡的东西。”

  不知为何,武安侯听了阮竹说的话,脸色骤变,神情有些扭曲,但很快恢复自然,只不过眼睛深处多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小厮也慌乱起来,眼神乱瞥。

  “你这东西是从何而来?”阮竹拿着这根发簪挥了挥。

  小厮支支吾吾道:“我攒了很多年的银子才去当铺买了这一支发簪……”

  “你撒谎!”阮竹立刻犀利地道,“这支簪子就算你攒上两辈子的银子也买不下的,一定是旁人送你的!”

  空气一时安静了,细听还有阮竹声音的回音。阮竹知道,她必须破了这为她而设的局,否则,她和她的女儿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活了这么久了,死了不要紧,可她的软软还小,不能被她连累了。

  “好了,好了。阿竹!”武安侯突然唤道,说着他上前要拉过阮竹,却被阮竹躲开了。

  武安侯脸色再次变了变,但还是声音温和道:“这小厮明摆着就是陷害你,本侯已经明白了,现在只要把他处理了就好了。”

  阮竹眼神坚定:“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在设局害我!”她的话直接明了,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为阮竹而设的局,可却都没想到阮竹竟然这么摆到明面上说了,丝毫不畏惧这背后的人会不会因为记恨她再给她使绊子。

  武安侯再也绷不住了,脸色阴沉起来:“来人!阮姨娘情绪太过激动,先把她扶回房间让她休息一下。”

  阮竹听到武安侯这么说时,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可置信,但仔细想想好似又在情理之中,她也没有过多挣扎,只是吩咐照顾好阮软,便被人押下去了。

  阮软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被押下去,也想跟着跑出去时,被武安侯夫人拦住了,武安侯夫人拉过阮软,把她牵给了杜鹃,杜鹃紧紧拉住阮软,不让她离开。

  阮软哭得简直成了泪人,而武安侯摆摆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武安侯夫人看了一眼武安侯,眼神竟罕见带着审视,而后便让杜鹃带着阮软出去了。

  连姨娘是最后走的,但武安侯叫住了她:“禾香。”连姨娘全名为连禾香。

  连姨娘听见这声称呼,瞪大了眼睛,缓缓转过身,声音有些颤抖:“侯爷,您叫我什么?”

  “禾香。”武安侯对连姨娘这么大的反应有些不解,但还是又唤了一声。

  “侯爷……”连姨娘几乎要满眼盈泪了,成亲这么多年来,也就她刚进府时侯爷天天唤她禾香,到后来慢慢就很少唤名字了,到最后别说唤名字了,连她这儿他都不来了。

  武安侯可没有时间和她玩两情相悦,款款情深的戏码,但因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武安侯还是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禾香啊,你为什么能在那小厮陷害阮氏时这么快赶来?”

  连姨娘本来沉浸在武安侯唤她的名字的喜悦中,听到武安侯的问话,她瞬间清醒,斟酌在再三,才有些磕巴道:“平时那个时候,妾身都看到阮姨娘要去打理花,可那日她却没有去打理,在屋里还是没有出来。后来,一直在外头的阮软回到了院子,妾身便同她一起进屋内,才能第一时间能看到阮氏和那小厮同床共枕。”说到同床共枕时,连姨娘的语气加重了不少。

  武安侯听了连姨娘的解释,知道连姨娘这话要么是真假参半,要么没有一句话属实。

  “本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武安侯只觉自己满身疲惫得不到缓解,他瘫坐在椅子上,把发生的事捋了一遍,他知道阮竹是不可能私通的,一定是小厮陷害她的,可又是谁会费尽心思陷害阮竹呢?

  难不成是……武安侯想到了一个人,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从半掩的窗户上飞来,停留在了武安侯身旁。武安侯拿下白鸽腿上的信,自己拆开,只见上面只单单写着一个字:杀。

  武安侯顿觉有些毛骨悚然,但也明白了写信之人的意思。他把信烧掉之后,沉吟再三,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当天晚上,武安侯便久违地去了连姨娘的院子,两人彻夜未睡,好似在商议什么事。

  次日,阮竹就被押了出来,跪倒在院子中,而阮软则远远在一旁站着,看着阮竹狼狈地跪在那儿,哭得眼睛红肿。她只恨自己没有长大,不可以帮自己的娘亲。

  “阮氏,你与男子私通,认还是不认?”连姨娘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阮竹。

  “不认!”阮竹脸色惨白,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但还是斩钉截铁道。她微微抬起下巴,看起来像一只骄傲的白鹤,驻足在人世间,俯瞰着人世间的脏污,好似能看清楚所有不平事。

  连姨娘看着阮竹的眼神,就觉得心里不大畅快,她冷冷笑着:“你说不认就不认了?都和那小厮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床上了,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阮竹垂首盯着自己眼下的青石板,对连姨娘的话闻不问。

  连姨娘被彻底激怒了,她咬牙切齿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再不说,我就只能给你用刑了。”

  阮竹还是不吭声。

  “去!给我拿来鞭子!”连姨娘几乎是吼出来的。侍女很快把鞭子递到了连姨娘手中,连姨娘试了试手感,一步一步接近阮竹,她道:“阮竹,你认还是不认?

  “我要见侯爷。”阮竹虽然不怕疼,但阮软还在一旁看着,阮竹怕吓着她了。

  “还见侯爷呢?”连姨娘嘴角掀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她俯下身,在阮竹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便直起身看阮竹的脸色,她试图想要在阮竹脸上找到一丝狼狈,可阮竹没有,她眼神依旧清澈,面容依旧镇定。

  “阮软怎么不见了?”武安侯夫人看着账本,突然想起来昨晚因阮竹被关押而歇在自己院子的阮软,问道。

  “今日一早,连姨娘说是要审问阮姨娘,便把阮姑娘叫过去了。”杜鹃回答道。

  “什么?连姨娘正在院子中审问阮氏?”正在查账本的武安侯夫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坐在阮氏下首的阮婉儿和阮奕也听到了武安侯夫人的反问,两人纷纷抬头,看向武安侯夫人。

  武安侯夫人摆摆手:“你们俩继续读书,不要被外界所打扰。”

  阮婉儿和阮奕一听武安侯夫人的话,又低下了头,但却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谁给连氏的胆子,她胆敢这般做?”武安侯夫人脸色铁青。

  “回夫人,是侯爷亲自嘱咐的。”杜鹃话语中也充满了不解,一个是多年无所出已经失宠的姨娘,一个是刚刚得宠春风得意的姨娘,就算是发生了这种事,阮竹的地位也不至于让连氏去蹂躏啊。因而只能是侯爷亲自吩咐的,可问题又来了,侯爷为什么会让连姨娘强迫阮竹认罪呢?

  武安侯夫人放下了账本,道:“我去瞧瞧。”说着她就要起身,却被杜鹃轻轻按下了,武安侯夫人有些不悦:“杜鹃,你在干什么?”

  杜鹃小声道:“夫人,您别去了吧。”

  “为什么?”虽说武安侯夫人不太待见阮竹,可她更看不惯连姨娘爬到别人头上作威作福。

  “夫人您想啊,这可是侯爷亲自下的命令,若是您去搅和了,侯爷不得大发雷霆啊。”杜鹃苦口婆心劝阻,“到时候您被连累了,多冤呐。”

  武安侯夫人听了杜鹃的话,想要起身去瞧一瞧的想法渐渐消失,她拿起了账本开始看账本,不再说一句话。

  看到武安侯夫人这样,杜鹃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侯爷会让连姨娘强迫阮姨娘认罪,但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

  武安侯夫人的院子顿时一片安宁,武安侯夫人安安静静地看账本,阮婉儿和阮奕在其下读书,看起来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也或许,比起阮竹和阮软的处境,这儿的确是世外桃源了。

  看到阮竹的眼神,连姨娘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气来源于内心深处的嫉妒,而这种嫉妒在连姨娘第一次见到阮竹就产生了,也许是侯爷不经意间对阮竹流露出来的痴迷眼神,亦或是侯爷对自己逐渐冷淡的态度,桩桩件件一叠加,便成了扎在心底的一根刺。

  想到武安侯,连姨娘高高举起了鞭子,狠狠对着阮竹的背抽了下去。

  本来就一鞭子,就算连姨娘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就给阮竹打得红肿,可连姨娘一鞭子下去,鞭子竟然扎进了阮竹的背上,待连姨娘把鞭子重重拉开后,阮竹的背已经血肉模糊了,还有血顺着她的背不停地流了下来,阮竹几乎要疼晕过去了。

  看到这一幕,阮软瞪大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娘亲——”

继续阅读:第六十一章 阿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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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娇软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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