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知道什么!
岁岁2021-09-02 22:093,075

  烛火晃动,光线昏暗,许鹤宁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而阮软坐在书案的对面,以手撑着头,神情却是恍惚。

  其实,她听到了暗卫的那些声音,那些讨论她的声音。他们说她什么都不会,不配站在阿宁身边。她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她的确一无是处,如今能站在他身边全靠机缘巧合。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不禁投向许鹤宁。他神情认真地为她写着字帖,笔下的字遒劲有力。

  阮软垂下了头,她心悦他。是,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她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她确确实实是心悦着他的,可她有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相貌身材比她出彩的有太多,家世……她低头不着痕迹地苦笑一声,她是罪臣之女,如今的身份可是连个寻常百姓都不如,她拿什么来配他?

  况且,他也不一定心悦自己,说不定只是对亲人的感情,她又如何与他说?

  “好了。”

  许鹤宁清清淡淡的声音把她纷乱复杂的思绪拉了回来,阮软看向许鹤宁。

  “这些字帖你好好临摹,你的字到如今已经写得不错了,只不过手下还有些不稳。”说着许鹤宁把字帖放在了她面前。

  阮软抿着唇使劲点了点头,只见许鹤宁揉了揉眉心,又道:“去睡吧,本王在这儿处理些文书。”

  阮软的目光又随着他的话落在了那厚厚一摞的文书上,喉咙一时间有些发涩。他陪她取了衣裙,又为她写了字帖,最后还有这么多事要处理。

  看到她发愣地看着字帖,许鹤宁正想开口说话,谢舟一嗓子便吼进来了:“许鹤宁!”

  谢舟本来到了许鹤宁的院子,谁知被拦住不让进,他便扯着嗓子吼起来了。

  听着谢舟对许鹤宁直呼其名,守着门的轻舟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放肆!直呼摄政王名讳乃是死罪!”

  “本殿属于他国皇子,不受你朝约束。”谢舟双手抱胸,冷笑着说。

  “轻舟,让他进来。”许鹤宁垂头看文书,道。

  “是!”轻舟应道,随即冷冷看了谢舟一眼,让到了一边。

  谢舟则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

  只见书案上燃着灯盏,许鹤宁和阮软各据一边,颇具有红袖添香的意味。

  谢舟顿时心中充满了鄙夷,他扬声道:“你一个已经及冠了的男子,和未及笄的女子共处一屋,女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也不怕背上一个哄骗小姑娘的名声!”

  阮软听了谢舟的话,心中却是一刺,她闹着要和他一起住,到头来却会给他带来这样的麻烦吗?

  许鹤宁觉得有趣,手下的笔却是不停,他问:“不知离国二殿下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问本王这句话?”

  谢舟被噎得顿了一顿,接着理直气壮道:“本殿这是伸张正义!除去不正之风!”

  “我朝有法,还轮不得一个外人来插手!”许鹤宁平静回道。

  气氛一时间剑弩拔张,这时,阮软站了起来,低声道:“阿宁,我还是回去吧。”语罢,她也不敢看许鹤宁一眼,出去了。

  轻舟自然也听到了谢舟对许鹤宁说的话,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姑娘竟然出来了?为什么?因为谢舟吗?他满眼惊讶地看着阮软。

  谢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得意地笑了:“看!人家姑娘根本不想和你一个屋子,再见了!摄政王殿下!”说完,他颇有些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许鹤宁却是抬起头看着阮软的背影,眉头渐渐聚起。

  阮软身量比起谢舟还是差了不少,但这次步子迈得快极了,谢舟也跑了几步才追上她,他拉住她的胳膊,道:“喂!你那小短腿怎么甩得这么快啊?”

  阮软垂着头,用力甩掉了他的手。

  恰好她的脸不小心侧过了一点,谢舟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瞬间无措了:“你哭什么?本殿帮你摆脱了许鹤宁的魔爪,你不该高兴吗?”

  “你知道什么!”阮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本来有些凶的话听起来却是带着几分可怜,“你什么都不知道……”

  阮软抹了一把眼泪,巧合之下一滴眼泪落在了青石板上,被月光照得发亮,而阮软提着裙子跑得飞快,好像跑得快了就听不到耳边的那些声音,耳边风声呼啸,掩盖住了她的哽咽声。

  她的愧疚,她的畏惧,她的心悦,她的庆幸,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一座大山那般重重压在了她的肩头。

  谢舟怔怔地看着很快消失了的阮软,而后眼神落在青石板上那一滴眼泪,蹲了下来。月光斜照青石板,那一滴泪在青石板上亮堂堂的。谢舟不禁伸手拭去了那一滴泪,如同拭去了那人颊边滴落的泪珠。

  指尖微湿的触感很快让谢舟回了身,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很快蜷缩起了手指,他站起身久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迈开步伐离开了。

  只剩那光滑的青石板依旧锃亮,如同那一滴泪从未停留过。

  阮软回到院子,便进了屋内,关上门,闷声道:“春溪,你今日回自己屋子歇息吧,不要在这儿守夜了。”

  春溪在门外有些担心,但也听出阮软的情绪不对,她没有出声,默默守在了门外头。

  而许鹤宁则盯着那一盏油灯一动也不动,轻舟轻声咳嗽了两声,提醒道:“殿下,该就寝了。”

  许鹤宁没有应声,他在想,看到阿软离开时,他心中有些发慌,他在想,她是不是因为谢舟的话而离开?是不是会离开他?

  良久,他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他倒是自乱阵脚了。在不知道哪一种关系可以和她走得更长远时,他不能轻举妄动,他若是做了选择,把她困在身边,予她是千万个不好,这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许鹤宁站起身,道:“今日的文书你来处理。”轻舟的武力不如重山,但在文职方面却是大大高于重山,这也是为何轻舟跟在许鹤宁身边,而重山在暗处管理着屠龙卫的原因。

  “属下遵命!”轻舟躬身,许鹤宁离开他才直起身,看着一摞厚厚的文书,啧啧两声,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轻舟感叹完,坐下挑灯准备彻夜看文书。

  阮软熄灭了屋内的烛火,自己平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眼泪却是从眼角流到了枕头上。

  春溪听着屋内死寂般的沉静,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看到许鹤宁进来了院子,春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正要行礼,却被许鹤宁摆手制止了,随即示意春溪下去。

  春溪看到许鹤宁推开门,彻底放下了心,默默行礼离去了。

  听到门的响动,阮软以为春溪推门进来了,她的声音带着鼻音道:“春溪?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许鹤宁关上门,他没有点灯,走到了床前,阮软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她支起身体,看向立在自己床前的身影,正是许鹤宁。

  阮软刹那间慌乱起来,她转过头偷偷抹掉眼泪,还往里面移了移,道:“阿宁你不是还要处理文书吗?”

  许鹤宁“嗯”了一声,随即道:“不太重要。”

  阮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沉默。

  许鹤宁则凝视着枕头上被泪浸湿的地方,随即躺在了床上空出来的地方。

  熟悉的气息瞬间盈满阮软的身边,阮软身体僵住了,只见许鹤宁闭上了眼睛,道:“睡吧。”

  阮软还是一动不动,下一刻她感到一股拉力把她拉倒了,她以为会摔在床上,可却被许鹤宁的手臂给垫在了下面。

  许鹤宁把她拉下来,又给她盖上了薄被,这才又躺了下来。

  阮软本来还有些懵,但看到许鹤宁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懂了,他在告诉她,他们之间,不必在乎旁人的话。

  阮软安心了,道:“阿宁,我要睡了。”说完这句话,阮软闭上了眼睛,可能因为太累了,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听着阮软均匀的呼吸声,许鹤宁却没睡,而是起身去拿浸了温水的帕子,伏在床榻上擦掉了阮软脸上的泪痕和眼睫毛上还挂着的泪珠。

  他的手指忍不住隔着帕子停留在了她的眉眼上,若是可以,他真希望她的眉眼间不会笼罩着阴霾,而是笑意永存。

  仅仅一墙之隔,两人在温存,隔壁却是杀意无限。

  “谢意呢?”谢舟一进院子就问道。

  孙叔连忙回道:“八殿下应该是已经寻个机会出府了。”

  “他溜的倒是时候。”谢舟冷嗤一声,本来想找个沙包泄泄心里的火气,如今沙包溜走了。

  谢舟便一把抽出那有些笨重的剑,在院子里练起了剑,即使剑身呼啸的声音包围着他,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许鹤宁进了阮软的院子,他出剑更用力了,好像要把这天地搅乱一般。

  “红颜祸水啊!”暗卫们看着画风截然不同的两进院子,在心中齐齐感慨道。

  谢舟就这么一直舞剑舞到了天亮,他浑身大汗淋漓,像被水湿透了一般,他把剑重重摔在了地上,道:“沐浴!睡觉!”

  孙叔心疼地看着自家殿下,一听到吩咐,忙不迭地去了。

  这边要沐浴睡觉,隔壁院子里却是该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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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娇软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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