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祈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为了不离婚。
苏寒不知道他这又是用的什么招，“那你要那张证有什么用？”
顾知祈睨她，语气颇为认真：“当个等着你回心转意的丈夫，你玩够了，我帮你善后。”
“……”
苏寒笑不出来了。
她顿了很久，目不转睛看向他：“我是个成年人，不谈柏拉图恋爱，接吻上床都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顾知祈眼神一凝。
接吻？上床？
白净修长的手捏的咯咯作响，几乎是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不行！”
“你看，你每次的妥协，说好给我自由，都不过是画地为牢，我不能超出你指定的界限。”
苏寒语气难得冷静，“你把婚姻当过家家，可我不想。我不愿意背负出轨的名声，也不愿意委屈恋人，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当顾太太。”
她将照片收进纸袋，“一个小时后，民政局见。”
她是铁了心要离。
……
苏寒准备好所需的资料，半个小时走出公寓。
门口，元朔一直在等侯着，看到苏寒一脸尴尬，“夫人，祈少临时去南市出差了，今天没办法去民政局。”
苏寒一愣，没想到最后关头，顾知祈还玩这招。
她气的直接给顾知祈打了电话，关机。
“他什么时候回来？”苏寒压着怒火吸了口气。
元朔严肃的脸微讪，“短则一周，长则十天半月。林老夫人身体不太好，祈少可能会多陪老太太几天。”
提及外婆，苏寒怒气消了一大半，给顾知祈发了条短信，“看到消息回电话。”
一直到晚上，顾知祈才打了电话过来。
苏寒迅速接起，“顾知祈，你这样有意思吗？拖个十天半月，我们还是要离婚，你非要逼着我和你撕破脸是不是！”
“……”
顾知祈沉默的任由她发泄，直到她喘着气暂时停下，才疲惫沙哑出声：“苏寒，外婆病了，很严重。”
“……”
苏寒脸上余怒未消，瞳仁骤然紧缩，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什么意思？外婆怎么了？”
“肺癌，两年前她就知道了，没告诉我，现在日子不多了，瞒不住了。”顾知祈声音紧涩。
从老太太开始催婚时，他就应该发现端倪。
这个消息来的猝不及防。
苏寒小脸顿时一白，浑身发冷，“我现在回南市。”
她没听到顾知祈说了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混乱的将衣服朝行李箱塞，眼泪很快模糊了双眼。
她拿好证件拖着行李箱出门，元朔已经接到指令过来了，忙接过行李，“祈少让我送您去机场。”
……
凌晨时分，苏寒风尘仆仆赶到了医院。
顾知祈正在病房外和医生交谈，一天不见，他的神色已见疲态。
外婆突如其来的病，对他打击不小。
顾知祈捏了捏眉心，温和道：“外婆还没睡，要进去看看吗？”
“嗯。”
苏寒淡淡点头，将手里行李暂时交给顾知祈，才推开病房门。
林老太太正坐在小沙发上看电视，整个人瘦的皮肤贴着骨头，苍老褶皱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是秋天被吹落的枯叶。
但看到苏寒，满脸惊喜笑开，“寒崽来啦，知祈还说你最快也得明天。”
“外婆……”苏寒眼眶一酸，轻咬着唇想止住眼泪，却根本控制不住，“对不起……”
这半年里，她一次也没回来看过老太太。
老太太拉着她坐下，干枯的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外婆知道你有苦衷，你和知祈的事，我在新闻上看到了点。”
她顿了顿说：“你要是和知祈过不下去了，我让他和你离，不能耽误你一辈子。”
苏寒啜泣不止，整颗心酸涩不已，“我会和他商量好的，今天太晚了，您该休息了。”
“我睡不着。”老太太紧紧攥着苏寒的手，有些孩子气的嘟囔，“太疼了，浑身疼的我睡不着。”
苏寒咬着下唇，忍着眼泪道：“我问问医生能不能开点止疼的药。”
老太太点头，松开手。
苏寒走出病房，顾知祈和医生都还在，她问医生：“你好，我外婆疼的睡不着，这种情况下能服用止痛药吗？”
顾知祈阖了阖眼。
“可以，不过作用不大，我让护士拿一些过来。”医生说着，对两人礼貌的点点头才走。
苏寒没急着进去，平静的开口：“等会见到外婆，你就说我们和好了，先让她安心。”
这个世上，真正在乎她的人不多，她没办法狠心对外婆的感受置之不理。
顾知祈颔首，陪着苏寒一起进去。
老太太已经从沙发上挪到病床上了，看到两人一同进来，忙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困了。”
护士正好把药松了过来，苏寒接过，又倒了杯水一块递给老太太，“外婆，我今晚留在这儿陪你好不好？”
“不用。”老太太吃着药，含糊着，“晚上有护工，你和知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陪我。”
苏寒还想说什么，被顾知祈一把扣住手阻止，“回去吧。”
当着老太太的面，她没有抽回手，就如同半年前一般，乖顺的应了声。
老太太笑了，眼底有几分心安。
……
再次回到豪园，家具装饰一应不变，也有刻意打扫过，一尘不染。
像是出了趟差重新回到家，那些甜蜜的记忆，酸胀充斥着胸腔。
苏寒恍惚片刻，声音清冷，“在外婆面前，我们就装作一对恩爱夫妻，不要露馅。”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和老太太说清楚。”顾知祈开了廊灯，看清她的冷淡，也知道她的勉强。
苏寒背对着他，鼻子酸酸的，大滴眼泪砸下，“外婆，是不是时日不多了？”
她能看出来，老太太已经快油尽灯枯。
太突然了。
顾知祈喉咙滚了滚，也有些难受，“医生说保守治疗，最多两个月。”
苏寒哭的身体轻颤，顾知祈抱她，她都没法推开。
两个同样难过的人总是容易生出些相依为命之感。
“那就先以外婆为主，她对我很好很好，我不想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