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余夕照发来的，麻烦苏寒晚上来一趟医院替她办理出院手续。
苏寒回复了个好字，便安静让化妆师做妆造。
《荆棘的她》一直都是以直播方式播出，每一期录制，节目组都是提心吊胆的。
这样的播出方式很吸量，风险也大，嘉宾和流程稍出错误，就会造成演播事故。
而且，节目卡在下午四点开始，并不是收视的黄金阶段。
但顾知祈上午那则采访，无疑给了苏寒最大热度，节目一开播，收视率就一直在飙升。
今天化妆间的事也有一定威慑，嘉宾也都异常配合，这一期节目一切都很完美。
结束后，苏寒直接去了医院。
余夕照穿着白色T恤正在收拾衣物，受伤的手臂露在外面，只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
苏寒看到他还穿着她买的衣服，愣了下才开口：“手续办完了，等你收拾完我们就走吧。”
“好。”余夕照叠好衣服，歉意一笑，“我在京都没什么朋友，只能麻烦你了。”
苏寒倒不觉得麻烦，摇了摇头，帮着他把病床柜子上的东西收进行李箱。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同出了病房。
苏寒一眼就扫到门口正对面墙边立着的高大身影，笑容一僵。
顾知祈穿了件一丝不苟的淡蓝色衬衫，黑色西裤笔挺无皱，目不转睛看着走出病房的两个人，没有吃惊，像是站在这儿专门等他们。
苏寒抿着唇，“你怎么在这儿？”
顾知祈似笑非笑看着两人，眼底却毫无笑意，掠起的眼扫到余夕照的T恤，深眸长狭，蹙着浓重的危险气息。
那件T恤和苏寒给他买的一模一样，他看着极为碍眼。
目光缓缓挪到苏寒身上，声音里是极力压制的戾气，“顾太太大晚上接别的男人出院，就不怕引人误会？”
“除了你这么无聊，谁会误会。”苏寒冷笑，想到他在监视自己更是有些恼怒，错开他就要走。
顾知祈提步凑近，拦住她的去路，“他身上的衣服你买的？”
“顾知祈，这不关你的事吧。”余夕照抬手将苏寒扯到身后，抬脸和顾知祈对上，“如果不是你耍花招，你和苏寒已经离婚了。”
顾知祈目光自始至终都在苏寒身上，她就站在余夕照身后，一个护着，一个躲着，两人像是一个阵营的敌对他。
心里的火突突的烧，眸色渐深，“现在外面全是记者，大晚上你和别的男人从医院出去，明天新闻上会怎么写？你的事业能遭受几次真真假假的丑闻？”
“……”
苏寒一凛，偏头看了眼窗外。
楼下，果然有记者围在门口。
顾知祈快步逼近，一把扯回苏寒的手，“你跟我走，我让元朔来安排他。”
余夕照蹙眉，却也不能阻止。
在名义上来说，顾知祈和苏寒一起出现，比他更名正言顺。
苏寒挣开他的手，按开电梯，回头对余夕照说：“夕照，你安全到家给我发微信。”
“好，你注意安全。”余夕照意有所指看了顾知祈一眼。
顾知祈掌心一空，曲紧修长的手指。
电梯一楼楼向下，两人相对而站，顾知祈沉磁的声音在梯厢里带着回音，“我看了网上的评论，我们的关系很受祝福，对你的事业也很有助益。”
都是祝福吗？明明就是负面评论只要发出来就会被删光。
苏寒心里明白，却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
顾知祈补充：“暂时不离婚，对你我都有好处。”
这种理性说出利弊的语气真是久违，听的苏寒失笑，“再多的好处我也不想耗了。我是对你死心，又不是对爱情和所有男人死心，我还是想结束干净，然后轻轻松松谈一场恋爱……”
苏寒话还没说完，后背贴上冰凉的厢壁，下巴被紧紧攫住抬起。
顾知祈将她抵住，呼吸和目光都很沉，眼底盛着被激怒的火焰，“你想和谁谈恋爱？余夕照？”
苏寒觉得好气又好笑。
“是又怎么样？你不是一直觉得他是奸夫吗，你和我离婚也算是成全我们了。”苏寒被迫仰头看他，勾起的笑容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刀刀正中红心。
愤怒和嫉妒快要将理智淹没，顾知祈狠狠的吻上她嘲讽的红唇，试图用亲密找回点她的温存。
苏寒口腔里空气被尽数掠夺，扬起的巴掌被他扣在头顶，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苏寒气的去咬，反而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叮咚’一声，电梯已达地下车库。
顾知祈才算彻底松开她，将她的脸扣进怀里，带她出电梯上车。
车内，刚得到自由，苏寒红着眼睛恶狠狠甩了他一耳光，“顾知祈，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尊重人！”
顾知祈没躲，清晰泛红的指印在线条分明的侧脸，略显狼狈。
他也不恼，拇指划过被打的侧脸，阴沉一笑，“看着你和别人好就是尊重你，我确实做不到。”
前排司机大气不肯喘，安静的开车。
车子刚开出医院不久，苏寒立即道：“前面路口停下。”
她多一分钟都不想和顾知祈待在一个车子里。
司机偷偷去看顾知祈的表情。
“顾知祈，你让司机停车！”苏寒咬牙道。
顾知祈抬了下手，司机忙刹车。
“明早九点民政局不见不散。”苏寒丢下一句话果断下车。
苏寒以为这次顾知祈会配合。
然而，次日上午八点钟，顾知祈出现在苏寒的公寓，递给她一沓照片。
苏寒不情不愿翻看了几张，才勉强认出照片里的是谁。
“你想谈恋爱，可以。不离婚，我允许你婚内出轨。”
顾知祈语气快而清晰，像是怕自己反悔，“但那个人要足够专心，足够爱你，余夕照和江亦都不是最好的人选。”
苏寒手里握着的是温暖穿着病服形容枯槁的照片。
“余夕照把自己的未婚妻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们至今还没解除婚约，你跟他，是第三者。至于江亦，年纪大，风流史太多，对你不会专心。”
“……”
苏寒震惊之余，又觉得实在可笑，“看样子顾总还要亲自给我挑选奸夫？”
“如果你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