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炎家老灶辣欢天
“椒椒,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再把张仪也叫上了,咱们不醉不归。”
接近中午时分,从不晚到的李明明才姗姗来迟,不过,她毫无慌乱之态,而是迈着从容欢悦的步伐走进了工作室。
“买到新房了?”炎椒椒笑问。
李明明的买房之路颇为心酸,从2011年一直看到2013年,从重庆市中心挑选至近郊开发区,皆未能寻到一套合适的住宅,只因其父母意见总是不和,这个挑中的,那个又不喜欢,这让李明明不胜其烦。
“比这个还值得庆祝。”李明明扬唇道。
“你。。交男朋友了?”
炎椒椒凑至其跟前,俯首在其脖颈间来回嗅闻。
唔。。身上没有男人的气味啊!
“你当自己是警犬呢!”
李明明一把推开她,嗔笑道:“别以为有个升官当了刑警的男朋友,自己也玩起刑侦那一套了。”
年初那会儿,赵晖因表现出色,被领导调往渝中区刑警支队担任副队长,算是大升迁。
不过,也正因此,他变得更加忙碌,与炎椒椒相处的时间也随之减少,掐指一算,二人已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见面。
“嘁!本小姐向来机敏擅观察,和男朋友是不是刑警没关系。”
炎椒椒撇嘴摆手,认真打量起李明明来,忍不住好奇道:“见你春风得意马蹄疾,到底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
“我爸妈终于离婚啦!”李明明兴奋道。
“呃!”
炎椒椒惊愕语塞,舌挢不下。
“那要不要给你买串鞭炮放放?”
而后,她抽了抽嘴角,谑而不虐。
“不用,别影响咱们重庆创建中国特色魅力城市。”
李明明笑着摇摇头,边掏手机,边道:“我去发个朋友圈就行,然后你们几个在下面列队恭喜。”
“额……”
炎椒椒再次抽搐嘴角,张口结舌。
“来!干杯,庆祝我父母终于脱离婚姻的苦海,也庆祝我彻底远离二人的吵闹,就此耳根清净。”
灯火初明,四剑客三缺一的炎椒椒、李明明,以及张仪坐在炎家老灶靠窗的位置上举杯畅饮,而李明明更是情绪高涨,一连闷了四瓶啤酒,仍觉不过瘾,又闹着要喝五粮液,吓得炎娜赶紧趁着炎椒椒如厕之际,向其探问李明明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挫折。
“她父母离婚了,算不算遭遇挫折?”炎椒椒囧眉说道。
“好事呀!”
闻言,炎娜双掌一击,随即唤来服务员给李明明送去了两瓶五粮液,让她喝个够。
“啧!看来,大家都觉着学姐的父母早该离婚,而不是折磨彼此数年不放手。”
炎椒椒哭笑不得,回到座位上后,看向李明明,疑惑道:“学姐,你爸妈不是坚称要纠缠彼此至死方休吗?怎么突然又决定离婚了?”
“那天,他俩又因为一件小事吵了起来,然后大打出手,结果,我爸闪了老腰,我妈则胳膊脱臼,等到他俩从医院回来后,不知怎的,似乎就想通了,并背着我商议了离婚之事,并于昨天去民政局把红本子换成了绿本子。”李明明回忆道。
“额。。难不成,是因为一场架,让二人意识到彼此老了,再也打不动了,与其大眼瞪小眼,不如放手离去?”张义猜测道。
“谁晓得呢?”
李明明耸耸肩,拿起五粮液的酒瓶猛灌一口后,说道:“反正我是解脱了,再不用听到二人的恶言叫骂,面对二人的殴打撕扯了。”
言罢,她又抱着酒瓶喝了一口。
“那谁留下了?以后,你同谁一起生活?”炎椒椒又问。
“他俩都搬出去了,我妈回去找她妈,我爸呢,则回到乡下老宅,守着我爷爷奶奶生前留下的田宅过活,算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李明明说道。
“我自由了,祝自由万岁!”
李明明解颜而笑,举起酒瓶看向二人,又道:“只可惜莽莽不在,不晓得那小子何时回来。”
在炎九凤去世后不久,钱莽莽再度离开了重庆,奔赴四川山区,去看望钱进来资助的贫困大学生与孩童,顺便在当地支教,每天过得分外充实,早已是乐不思渝。
“不过,没关系,我代他喝了这瓶。”
说着,李明明就开始吹瓶子,并唤着炎椒椒和张仪也喝。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李明明兴奋得有些过了头,担心她喝醉,不过,却不知如何开口劝她少喝。
“呜呜呜。。他们折磨了我二三十年,现在却拍拍屁股就走人,也不问问我是什么感受。当初让他们离,他们以我为借口,而现如今又不顾我了,说离就离,说走就走,真是自私至极,可笑至极!”
两瓶五粮液下去,李明明很快酒醉,开始趴在桌上又哭又笑,将多年来对其父母的怨恨彻底发泄出来,也让炎椒椒和张仪意识到,李明明的心里有多憋屈、多痛苦。
“生而不养,父母之罪;养而不教,父母之祸;教而无方,父母之过。学姐的父母一条都未触犯,却让学姐过得毫不幸福。”
与张仪一左一右搀扶着醉倒的李明明朝自家返回时,炎椒椒嗟叹摇头,感慨万千。
“不是每个父母都是称职的父母,父母和孩子一样,在披上‘家长’的责任外衣后,也该不停学习,才能成长进步,成为合格的父母,而非倚老卖老,用自己失败的人生经验来教育孩子。”张仪说道。
“哟!自打你当了老爸后,这感悟人生的能力是突飞猛进啊。”炎椒椒打趣。
“过奖过奖,等你当了妈,自然就会明白这些道理。”张仪莞尔道。
炎椒椒笑了笑,不置可否,一想到许久不见的赵晖,顿感结婚生子离自己还很遥远。
“大舅,你去那间空屋做啥?”
刚出电梯门,炎椒椒就看到炎正从薛老太位于30楼的那间空屋步出,遂好奇打问。
“大舅好!”张仪连忙颔首致意。
“嗯。”
炎正笑着点点头,而后指着斜靠在炎椒椒肩上的李明明,笑道:“这丫头的酒量不是向来很好吗?怎么也会有喝醉的时候?”
“说来话长。”
炎椒椒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李明明,再次看向炎正,问道:“那屋有人租了?”
“有人买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手快,抢在我前面把这套房给买下了。”炎正颇为遗憾道。
为炎九凤送终后,炎正回到黑河申请退伍返家,终于过上了退休生活,不过,向来忙惯的他,没法闲适在家,所以,干脆当起了单元楼的免费保安,整日跑上跑下,查查这家的天然气漏没漏,再看看那家的防盗门锁是否生锈,并时不时去薛老太空置的房屋转转,以检查有无安全隐患。
说来也奇怪,薛老太名下的所有房屋基本都租户不断,可唯独30楼这间租不长久,长期空置,因而,炎正便想着将它买下,作为炎鸣今后的婚房。
可他未曾料到,正当他找薛老太商议此事时,却被告知,这套房刚刚被卖出去。
“谁买的?”
炎椒椒也好奇不已。
“据说买家在国外,是委托咱们本地的一家中介机构代办的购房事宜。”炎正说道。
“国外的买家?那他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套空房?而且,薛祖祖只是招租,从未表明过要售房,招租广告也只在楼下的房屋中介挂着,没有在网上打过广告。”
听得此话,炎椒椒骤生狐疑,抬眸看向门牌为303的那间房,揣度着这位神秘买家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