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口子……
原来自家小姐逃婚,是为了成全他们两人一段没羞没臊的姻缘啊。
红花已经没眼看下去,转了身,蹑手蹑脚正要踏出房门,就被沈星尘叫住。
“红花,”他三下五除二,用被子把羽轻绾捆了个严实,认真交代道,“现在挠痒已经没用了。看好你家小姐,别让她把自己弄伤,然后准备好沐浴用具,我这就去烧水。”
他刚抖了下衣摆出门,平萍就跟闻到荤腥的猫似的,飞跑过来,在回廊上站定,锥子般的尖脸上满是笑容。
“星尘哥,今天回来这么早?”
哪知道沈星尘像是没看到,匆匆从她身边掠过,比处理重要公务还要紧张。
平萍的手停在空中,脸上的笑定格成尴尬,过了会儿,又看到沈星尘快步回来,抱起羽轻绾往浴堂走去。
全程都没将她放进眼里。
平萍咬牙切齿,一把拉住抱着换洗衣物、跟在两人后面的红花:“林婉儿在折腾什么?”
红花早就从其他丫鬟口中,打听到这位平家小姐的性子。
她可不想自家主子被别的女人看轻,仰起头,骄傲地说道:“姑爷和小姐新婚燕尔,感情好得不得了,这不亲自烧水,伺候我家小姐沐浴呢。”
平萍差点没原地升天。
烧水!
沈星尘他自己洗澡一年四季不都是用凉水吗?
她和他认识了十二年,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天天追着他转,冬天搓手跺脚叫冷,他也没想着给她烧半块炭,生一点火。
而是板着脸,舞了套“风云雷电”的基本刀法,叫她没事多练练,说身体好了才抗造。
羽轻绾才嫁进来几天?
她家给沈星尘饭吃了吗,她陪沈星尘长大了吗?
凭啥呀!
等红花一走,平萍就阴着脸找来几个小厮,对他们耳语了几句。
等她猫着腰摸到浴堂窗下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条从花园角落里抓来的竹叶青。
一片片蛇鳞青翠欲滴,跟翡翠似的漂亮。
毒性不知有多大。
比起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七步夺魂散”怕也差不太多。
平萍嘴角绽开阴恻恻的笑,悄悄抬起头,往窗户里瞥了一眼,见浴堂内热气腾腾。
羽轻绾坐在木桶里,拿起葫芦瓢舀了水,往身上浇。
晶莹的水珠仿佛有生命,一颗颗跳动着,沿鸡蛋般细腻的皮肤滑落。
一双杏眼惬意地眯着,水盈盈的,脸颊被氤氲得微红,好似晨曦中的桃花。
她轻轻哼哼,即便曲子不成调,也显出可爱。
虽然平萍不想承认,但这嫁给沈星尘的狗皮膏药一样的女子,长得确实很不错。
羽轻绾听到浴堂外有动静,依然沉浸在很久没有沐浴的喜悦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瞎琢磨问题——
鸡和鸡是不一样的。
比如漫山跑的鸡,总是要比关在笼子里养的鸡好吃。
所以水和水也不一样?
沈星尘亲手烧的水,就比她用过的任何水,泡起来都舒服得多。
里面加了防风、地肤子、桑叶,好几样止痒的药材,虽然要破楚河的毒,还差点烈度,但已经缓解了不少瘙痒。
窗边忽然闪过一抹白影,中止了她的胡思乱想。
紧接着,一条蛇从窗口飞入,掉进水桶。
它眼珠子红光闪烁,吐着信子,闪电般朝羽轻绾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