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纵话未说完,“李沐羽”就已皱起眉头,大声道:“会死人?!”
萧天纵摊手笑道:“修行者做的从来都是逆天改命之事,然天道有常,强行更改自会出现死伤,避不了的。你若是怕了,便将此药归还于我,我再找第二个人选。虎魄之丹,炼体大成,若是被外面那些人知道,呵呵,想想就炙手可热呦。”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你物色的第一个人选?”
“当然。”萧天纵直言不讳:“现如今村里年轻一辈,就只有你一个人无法感应天地灵气,既是废体,自需炼体,就算失败,也无伤大雅。”
“噗!”虽然对李沐羽的体质早有所知,但此刻听萧天纵说出这番话,藏于暗处的吴缺道人仍是不禁又怒又笑。
于是他干脆模仿起李沐羽的口吻:“村长的儿子了不起啊?天赋高就可以为所欲为,草菅人命吗?”
萧天纵双手插袖,淡然一笑:“抱歉,如果日后你有幸出村闯荡,你就会明白当天赋与关系共存的时候,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草菅人命。比起那些人,现在的你我都不算什么,当然,对我而言,这只是暂时的。那么,言归正传,这虎魄丹,你要是不要?”
“要!”
站在萧天纵眼前的李沐羽狠狠咬牙。
藏在李沐羽体内的吴缺道人却渐渐气定神闲。
“呵呵,这个村子,看样子比想象中的精彩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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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群星点点。
然而透过自家的破旧天窗,少年郎只能勉强窥见一丝惨白月光,反复折腾许久,李沐羽终是断了观赏夜景的念想。
“看吧,老天爷根本都不待见我。再说人家名字都取得好,萧天纵,天纵奇才,我这个既无天纵也无人疼的孤苦少年,能跟他比吗?”
蓦地,一道黑袍凭空浮现,径直点出虚无一指,指向李沐羽的眉心,却使得后者头部如被重锤敲打,连声叫痛。
“哎呦!姓吴的你干嘛?想打死人啊?”
吴缺道人冷笑,驱使黑袍落至李沐羽的床榻,“体废了还有得救,心废了可没得救。要想不被人看扁,就得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强,成为强者,你就有地位,有尊严,说得再俗气点,就还有权利,有女人。瞧瞧你现在这个怂样,就算道爷我施法保你服用了虎魄丹不死,你也依旧是个废人。”
李沐羽道:“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谁说我心废了?不过......那个......你真有办法保我吃了那颗丹药过后不死?”
吴缺道:“当然有,虎魄丹药性强烈,乃至阳至刚之物,强行服用是有性命之忧,可若有至阴至柔之物从旁辅佐,阴阳调和,非但不会损害到服用者的性命,更有可能使药效升华。升华你懂吗?”
李沐羽信心倍增,连忙问道:“至阴至柔之物能具体点吗?上哪弄去?”
“笨蛋,男为阳,阴为女,你这村子又不是没有女人,非要揪着道爷问不可吗?”
“有是有,还不少,可除了芊芊姑娘,其他人我不太熟哇。”
“就问芊芊!”
李沐羽有些为难,“这个,会不会涉及到一些私密的东西?万一唐突了该如何是好?”
吴缺道人受不得这般啰嗦,作势又是一指,李沐羽急忙制止,“冷静,冷静,我的意思是......你不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还能上我的身吗?有没有更简单的方法?”
吴缺哼了一声,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今时不同往日,否则道爷怎会寄希望于你个废材?你要简单?好,等天亮了你去搞一条母牛鞭来。”
李沐羽眼睛瞪得斗大:“牛鞭不是壮阳的吗?!”
“呦呵,小子懂得还不少。所以啊,公的你受不住,让你找母的。”
“问题母牛发狂起来我也斗不过啊!”
“那就想办法别让它发狂,言尽于此,道爷要睡觉了,再多话点你哑穴!”
“......”
这一夜,少年闭口磨牙,未能入睡。
————
萧天纵还未出村闯荡之前,村里畜养牲畜耕种庄稼的人不在少数,萧天纵闯荡归来,带回不少新奇修炼之法后,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村民们倾向于自身修炼,对于耕种蓄养之事难免有所懈怠甚至厌倦,时至今日,村里依旧放牛牧羊的人家已屈指可数。
本就没有多大的选择空间,李沐羽自然不会在选择目标上耗费多少时间,天还未亮,一宿未睡的他就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至于早餐,不过啃了几口已有些发霉的馒头。
饮食作息极不规律的他,行进途中心情却是异常兴奋,仿佛他与强者之间,真的只剩一线之隔。
哞!
薛屠夫的私人牛棚,就与他的肉摊一样,简陋但却实在。
距离牛棚尚有一段距离,李沐羽就能清楚地听见自棚内传出的阵阵牛叫声,令他兴奋之余又多了几分忐忑。
“听这声音,怕是有七八头吧。怪不得薛屠夫那厮长得特别壮,七八头牛,大生小,小的长大再生,牛肉几时才吃得完?”
对牛的生长期并没有明确概念,也未吃过真正牛肉的李沐羽痴笑着,臆想着,很快来到了牛棚之外,上下打量了几番面前的栅栏,他活动了几下筋骨,旋即撸起袖子,准备“大展拳脚”。
然而当他的右脚刚刚踩上栅栏最底下的一层木板,就有一阵比昨日他筋骨断裂还要响亮数倍的声音传出。
“咔嚓你妹啊!坑人么这不是......我还没翻过去,你这栅栏就断了一截,事后薛屠夫发现了这算谁的?我骨头断了吴缺德能接,你断了谁来补?”
“谁爱补谁补!”
骑虎难下,李沐羽索性把心一横,双手紧按栅栏顶端,双脚猛蹬地面,借力之后如一轮弯月急速倾斜,摆出横向飞跃的姿势。
正是这一跃,余下木板尽数碎裂,李沐羽失去重心,狠狠摔落在地,尘土飞扬之际,原本还在大眼瞪小眼,争先食草的几头壮牛齐齐将目光投掷过去。
分明有些呆滞的眼神,盯得久了,竟似有几分嘲讽......
“我去......薛屠夫你是没卖给朱木匠好肉咋地,豆腐渣工程,害人不浅呐!”
少年艰难起身,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腰肢与屁股,还未将身上灰尘排散,险些一个趔趄再度栽倒。
“不奉陪了不奉陪了,还是去找芊芊吧。”
“哈哈哈哈!你个傻小子,弄坏了薛屠夫家的栅栏,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沐羽本已生了退意,正欲离开,听得这番刺耳话语,掉头一望,只见不远处的草堆之上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道瘦高人影。
“梅飘飘,你怎么在这?”
“梅飘飘也是你叫的?叫飘哥!”
李沐羽气上心头,喝道:“飘你大爷!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问你,刚才是不是你捣的鬼?”
两条眉毛一高一低极不相称的梅飘飘抠了抠鼻,神情甚是不屑:“本事没有,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不赖,有种你去把薛屠夫叫来,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李沐羽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听你的口气,是讹定我了?”
“注意用词啊,以不正当手段坑害正面对付不了的人物,叫讹,像你这样的,得算欺负!”
梅飘飘双手叉腰,咧嘴大笑时所露出的黄牙在清晨阳光的映射下格外刺眼。
“欺负人的滋味,好玩吗?”
梅飘飘不假思索,直接道:“当然好玩。”
李沐羽拳头握得更紧,在没有任何外界冲撞力量的情况下,其体内骨节已自行发生响声,且非朝内的破损,而是向外的爆发。
渐渐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梅飘飘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讶异道:“你......真有胆跟我动手?”
“王三狼小爷都不怕,会怕你这种货色?”李沐羽面露狠劲,原本不算俊朗但也有几分清秀的五官竟陡然变得如虎狼一般狰狞。
以往从未见过李沐羽这副模样的梅飘飘不由得心神一颤,几息时间身子已后退数步。
“少......少装腔作势啊!你怎么跟我打?”
“当然是朝你要害打!吃我一记撩阴掌!”
“撩阴掌?!”
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当听得这三字,梅飘飘脸色仍是瞬间煞白,双腿在第一时间并拢。数息之后,他的周身方才涌现出一团白色灵光,其质如雾,肉眼看不透彻,可若以蛮力相触,必被反冲,坚固程度胜似土墙,赫然是梅飘飘的护体灵力。
然而......
李沐羽说是出掌,实际一步都没有踏出,就伫立在原地不急不慢地解开自己的裤腰带,一副悠哉。
护体架势放出,却未遭受实质攻击,梅飘飘很快发现端倪,朝李沐羽喝道:“你小子耍我呢?脱裤子又是闹哪出?”
李沐羽并不理会,手腕一抖,突然将手中裤腰带扔了出去,直奔梅飘飘面门。
梅飘飘不解其意,直接轰出一掌,掌风所过,空气轰鸣,掀起一股尘浪,却未能将这条小小的腰带损毁,反而加快了它的速度,宛若磁铁之间相互吸引,掌风未散,腰带便诡谲般落入梅飘飘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