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干净利落的道歉,长久的相处下来,他知道苏离榭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果不其然,只要他一装可怜,苏离榭就没办法了,小姑娘气哼哼的坐在床边,“你这样子,居然还是一个跨国企业的总裁。”
安格斯不知道在想什么,顺口接到,“我为什么不能是呢?难不成全天下跨国集团的总裁都得是薄之意那个样子的吗?”
“薄之意”三个字一出口,安格斯就闭上了嘴,他小心睨了一眼苏离榭,心中颇为懊悔。
怎么了这是?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呢?
好在苏离榭并没有想歪,她只是不满意的瞪着安格斯,“薄先生好歹救了我们。”
她详细的描述了一下那天山顶上追车有多么的凶险,“如果不是薄先生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没有命坐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她严肃且认真的说,“我觉得我们至少要向薄先生保有最起码的尊敬!”
事实上,她准备在安格斯出院的时候将薄之意和苏家的人全部请过来,当然这个苏家只包括苏子辰他们。
苏离榭很不喜欢苏家的那对父母,说来也是奇怪,人家都是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孩子生来就会打洞。
苏家倒也是奇了,父亲不过尔尔,生出来的儿子个顶个的是好汉!
安格斯乖巧的望着苏离榭,“好的,一切都听你的安排,我有点闷得慌,你能不能推我出去晒晒太阳?”
他自从能坐着轮椅出去之后,就爱上了这项事情,或者说,他只是十分享受和苏离榭待在一起的感觉。
林荫小道上人来来往往,可他们只认识彼此的那种愉悦的感觉。
苏离榭没有什么不能多样的,她总是尽可能的满足安格斯的要求,甚至,她有心想要问一下安格斯,是不是听到了那天她一时心急,在洞中放的豪言。
她也弄不清楚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话说出口,他们两个人可能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的氛围了。
好在安格斯好像并不知道那天她在洞中说了什么,苏离榭庆幸的想着,可能当时确实是已经失去了意识罢。
两人收拾收拾出了医院,住院部的门口是一大片绿草坪,这里没有狗狗或者是其他宠物,草坪干净的很,有不少小朋友会在上面打滚。
苏离榭不经意见看到安格斯向往的眼神,笑着调侃道:“怎么着?你也想和他们去玩吗?但是你太大只了,人家小朋友可能不太想和你玩儿吧。”
她兴致勃勃的蹲在安格斯面前,眼眸中尽是调皮,“要不然你就想办法变得小只一点,我走到哪儿就把你带到那儿,而且这样你就可以和小朋友们玩儿了呀!”
苏离榭认真的安利着,好像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药剂,可以随随便便的把一个成年人变成儿童。
她是在开玩笑,原本以为安格斯也会和她嘻嘻哈哈几声,却没想到男人一脸认真的说道:“不,我不能把自己变小,如果变小了,我还怎么保护你呢?”
他揉揉苏离榭的头,“如果可以的话,你倒是可以变成拇指那样的大小,我可以把你随时随地的揣在兜里。”
他小时候看过一则童话,女主角就是拇指大小的公主,只要王子一吻她,她马上就会变成正常人的大小。
想到这里,安格斯的心猿意马收敛了一些,苏离榭大抵是不会同意他吻她的吧。
苏离榭怔怔的盯着安格斯,她慢慢凑上前,将自己的连贴在安格斯的膝盖上,在男人手足无措的时候,她闷闷的声音才传来。
“我这阵子对你很凶,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了。”
她抽抽鼻子,“你知道吗?我看到你浑身是血的样子,心跳都要停了!”
苏离榭怎么担得起一个人为她丢掉性命呢?
安格斯不知道小姑娘心里的想法,他发僵的手慢慢落在苏离榭的后脑勺上,只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能有今天的反应,是不是就代表他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呢?
就在这时,他们身边突然传出来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一个小朋友好奇的看着他们,“哥哥姐姐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安格斯猛然抬头,小朋友顿了顿,接着改口道:“叔叔姐姐,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这段时间安格斯的中文造诣可谓是进步神速,自然听得懂小朋友在说什么,他脸黑了一瞬,撑不住又笑起来,“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早在一旁笑的不行,她捏捏小朋友的脸,从兜里摸出一块糖来,“姐姐把这个送给你吃,只是要喊这个叔叔哥哥哦。”
小朋友歪着可爱的脑袋,似乎非常不明白胡子拉碴的安格斯为什么还能被她这样可爱的小朋友喊哥哥。
安格斯不是那种计较的人,他刚想说的什么,就看见站在他身旁的苏离榭眼神一遍,小姑娘挡在他的身前,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女人厉声呵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离我们匀一点,不然我要就叫安保了!”
来人正是已经整整一晚上没有合眼的薄詹平,她看起来憔悴极了,没有化妆,素颜的她尽显老态,不像保养得意的贵妇人,倒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
她死死盯着苏离榭,“是不是你们做的?”
这声音嘶哑难听,就像砂纸摩擦玻璃的声音,让人无端烦躁起来。
苏离榭挑眉,轻哼一声,“我们?我们做了什么?我们现在待在这里不都是拜你们陆家所赐吗?”
“怎么,你们还嫌不够?”
“别说这些废话你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薄詹平浑浊的眼神中射出愤恨的光来,“我的儿子死了!死在公海上!你咋呢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得到消息的薄詹平觉得天都塌了,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她年少守寡,陆宴霆可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苏离榭的眼神冷漠至极,“死了?死了不也是你儿子罪有应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