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
锲而不舍2024-09-06 20:573,611

   三十八

  余慧、许崇道、郭林等人虽然离开了集团,但孔中庸的事业依然突飞猛进,也不感到人才过于缺乏,特别是余贤让他很满意。

  也许是从小贫穷、艰苦环境的磨砺,也许是早年就出来打工的锻炼,余贤很勤奋、聪明、踏实、肯干。有点像现代京戏《沙家浜》里的“阿庆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太行景区办的红红火火。

  就像余慧留学前留下的建议一样,余贤不仅参与了,还都一一落实,有些还办的“出类拔萃”。组织人从洛阳等的选购了牡丹花等各种各样的花卉,大小山丘种植了花卉和草木,昔日荒凉的山区变得郁郁葱葱。仅此一项,集团就投入50多万。还引进了猕猴等动物,逗得旅客喜笑颜开。特别是小孩,和猕猴玩得不亦乐乎,喂个香蕉、苹果,猕猴也有模有样的啃着,还趁人不备,夺易拉罐喝。那些年,“健力宝”正风行大江南北。区域内猕猴是亚洲分布的最北界,是华北地区唯一残留的灵长类动物。两年后,有关部门还在景区设立了省级自然保护区。

  余贤也不脱世俗,在景区开办了“野小姐”洗浴按摩中心等,在楚华的“关照”下,生意还挺火爆。特别是专挑乡村打工的妹子“服务”,一时间,招惹得很多“浮滑公子”趋之若鹜。据说,“野妹子”还是楚华取的名字。他说:“北京有天上人间,专招大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当小姐,你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必然大火。”孔中庸除了叮嘱别出大格以外,也没有刻意阻拦。哪有商人不想赚钱的,再说,当时“小姐”兴盛一时。当然,余贤也非常明白里面的“弯弯道道”,知道怎么做。楚华等不少人也捞到不少好处,解放前还兴收“保护费”呢。

  但不管怎么说,太行景区成了豫北数得着的旅游、休闲佳处,自然,集团也赢得财源滚滚。

  在家里,余贤也把自己实实在在当成了一份子。见到孔复礼夫妇,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地叫着,见孔中庸叫“爸爸”很自然,也比余慧早多了。繁忙的工作之余,回家一有空就买菜做饭。尤其是婚姻问题也没让孔中庸操多少心。

  余贤比余慧小两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市里、区里都来“官宦小姐”来说合,集团也有女大学生“投怀送抱”,但孔中庸坚持以余贤的意愿为准。不等孔中庸催,余贤就找了女友。女友就是太行酒店的大堂经理,很漂亮,是豫北农村第一批出来打工的姑娘,村子还紧挨卫南坡。当然也知道孔中庸的大名和家事。孔中庸服务乡梓的同时,名声鼎沸,也赚了大钱。老家那一带都说“赚了老鼻子钱了”。有的老太太说的更邪乎:“看见孔中庸用大包袱裹着钱”。

  酒店的大堂服务,包括大门的值班、待客的,甚至餐厅的服务员,很少有特别漂亮的,因为漂亮的很快就被有钱的客人弄走了,有的当了妻子,更多的当了“小蜜”。孔中庸到过香港、澳门,那里餐厅的服务员很多就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余贤的女友就是被他一眼看上,“搂”到手的。但姑娘很懂事,在酒店,见到孔中庸就喊“董事长”,余贤领到家里过,见面就喊“叔”,举止端庄,温柔贤淑。孔中庸开始有点看不惯的是,余贤和姑娘已经同居,经常在余慧留下的房子里过夜。但转念一想,不是一个时代了,何况自己和胡美琴不是也是未婚就“破戒”嘛,据说父亲孔复礼也是如此,“先上车,后买票”,就听之任之了。但余贤绝不是玩玩,而是投入了真情。还把姑娘的父母请到了家里。姑娘的父母比孔中庸大,比孔复礼小,一直在农村“日出而作”,老实憨厚,一见孔中庸就说起往事:“你的爷爷出事的那天,我也在现场,不该呀,咱们那一带都说你爷爷是个好人呐。”孔中庸不想提起伤心的事,赶紧把话题岔开。

  很快谈到了婚嫁。孔中庸这种已经很有头有脸的人,不在乎能收多少礼金,更在乎“面子”。一天午饭后,当着姑娘的面,余贤对孔中庸说:

  “爸爸,我们想结婚了,早点让您当爷爷。”

  孔中庸很高兴:

  “那是好事啊。说实在的,你们经常住在一起也不是常事。算算,大概要请多少客人,婚礼的费用爸爸全包了。”

  余贤看了一眼姑娘,迟疑的说:

  “爸爸,我们想旅游结婚,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单位发点喜糖就行了。”

  孔中庸一怔,只听说过“旅游结婚”这个词,没想到现在就发生在身边。

  看到孔中庸一时语塞,姑娘赶紧解释:

  “叔,您别误会。我们知道您想要一场气派的婚礼,可我们不想给您添太多麻烦。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前辈做马牛。总有一天,我们都要独自面对生活。您就让我们提前锻炼一回吧。”

  孔复礼联想到自己最初的婚姻,倒比孔中庸开通,说:

  “中庸,听孩子的一回,让他们自己做主吧。”

  孔中庸思考一会儿,也只好说:

  “行吧。只要你们年轻人高兴。”

  孔中庸虽然没有大摆宴席,但集团和社会上的头头脑脑还是蜂拥而至。孔中庸等余贤两人旅行回来,在太行酒店摆了几桌,余贤俩口子也欣然到场,一一敬酒。

  儿子的感情告一段落,孔中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余贤的媳妇结婚后也不当大堂经理了,带着几名民工,承包了景区几十亩的荒地,种菜、养鸡等,供给太行酒店,名曰“绿色菜肴”。同时,提供了一个娱乐休闲的农家风味的地方,孔中庸和父母等人经常在一起共话桑麻,体会天伦之乐。

  但余慧的感情仍然孔中庸苦恼不已。2004年夏,余慧毕业了,孔中庸带着余贤第一次来到欧洲看余慧,本来说好带余贤俩口子,余慧来电话也想见见弟媳妇,但媳妇已经怀孕,不适合长途旅行,就只带了余贤。

  一下飞机,孔中庸有点失望,闻名全球的戴高乐机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豪华、气派,反而不如北京和上海浦东等地的机场冠冕堂皇。一出安检口,孔中庸更吃惊了,余慧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子向他们招手!还是中西混血儿,深邃的五官,浓眉大眼,额头较宽,眼睛的颜色不一样,有点偏向浅色瞳孔,有的偏向深色瞳孔。

  坐在去预定号的旅馆的出租车上,看着孔中庸有点疑惑的目光,余慧大大方方的说:

  “爸爸,是我的孩子。大名随您的姓,叫孔豫鲁,小名叫鲁鲁。”孔中庸明白余慧起名的良苦用心,心理一阵感激。余慧又摇着孩子的手,指着孔中庸和余贤,说:“叫爷爷、舅舅。”孩子当然叫不出,只盯着两个中国男人笑笑,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挠着。一股慈爱之情涌上心头,孔中庸不自觉把手伸过去,从余慧手里接过孩子。余慧和余贤唠起了家常。

  在旅馆吃完饭,余贤抱着孩子在大厅里玩。孩子很快和余贤熟了,嘻嘻的笑个不停。余慧和孔中庸提前回到房间,余慧明白父亲想问什么,就抢先说:

  “爸,我知道您想问、想说什么,就是我的孩子,这种情况在法国、欧洲都很正常。我没有给家里说,就是怕你们一时接受不了,想当面说。”

  从余慧断断续续的介绍中,孔中庸听出了大概:

  余慧留学第一年,就遇上一个阳光的巴黎小伙子,比她小三岁,同在一个大学读书。小伙子对古老悠久的中国文化很敬佩,对余慧这样的中国姑娘也很着迷,不久,两人就同居了。这点,孔中庸理解余慧,她过去就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年轻人的感情,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一年,两人就分手了。但不久,余慧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两人在一起,还是很注意安全的。可能是一次小伙子喝多了,非要来那事,余慧想是安全期,就同意了。不想安全期也不完全安全。余慧一个人到医院生了孩子,独自抚养着。

  孔中庸说:

  “小伙子是他爹,你怎么不找他。他应该负责。”

  余慧笑了:

  “我的老爸,您以为这是中国呀。什么时代了,女儿就依靠男人生活呀。我压根就没想找那个人,一个人也能养得起。再说,您每月都给我打来那么多钱。”

  孔中庸这个相信,他每月提供的费用足够余慧留学、生活。他说:

  “你今年不是毕业了吗?跟爸爸回去吧,孩子家里人带着。”

  余慧犹豫了一会儿,像下了决心地说:

  “爸,我说了您别不高兴。我已经应聘到一家孔子学院,大都是华人子弟,还教数学。我暂时不想回国了,孩子我一个人带着吧。我知道家里条件很好,但我想自己奋斗一番。”

  孔中庸第一次听说孔子学院。随着改革开放,中国的影响越来越大,仅欧洲就开办了160多家孔子学院,英、俄、德、法等国都有,教授的课程基本是《综合汉语》,类似于国内非英语专业的《综合英语》,语音、词汇、语法、汉字全包干。如果是汉语专业,除了上述汉语基本要素课程外,课程包括《中国历史》《中国地理》《中国文化》等。孔中庸不仅为自己的名字和孔子有关觉得脸上有光,更觉得爷爷好像有先见之明。

  孔中庸对余慧的决定还是吃了一惊,久久看着女儿,好像在猜测女儿不想回去的心思。过了一会儿,说:

  “闺女,你再好好想想,过两天我们再谈。”

  几天来,余慧抱着孔豫鲁,带着孔中庸和余贤游览了凯旋门、卢浮宫、巴黎圣母院等名胜古迹。孩子成了三人最大的乐趣,轮流抢着抱、逗,每天回来都买了不少玩具,孩子不会说话,也高兴地喜笑颜开,“咿咿呀呀”地指东指西。

  孔中庸父女又谈了两次,但都没有改变余慧的初衷。孔中庸断定,余慧是为了躲避过去感情的创伤,留学之初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不再勉强了。

  回国了,在机场安检口,孔中庸把孩子递给了余慧,一再絮叨:

  “女儿,好好的,有困难,打电话,有空回去看看,爷爷奶奶也想你。忘记过去吧,找个男友,成个家,好好生活。”

  余慧眼圈红了,孩子也突然严肃起来。余慧拉着父亲的手,说:

  “放心,爸爸,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明年暑假有空就回去。您也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替我给爷爷奶奶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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