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路南禾微眯着眼,紧紧地盯着小护士。
小护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不悦地指责,“你女朋友失血过多,胎儿差点没保住。”
路南禾愣住了,从找到时初到现在,他都没碰过她,怎么会怀孕?
“你们这些人啊,没做好当父母的准备,就不要轻易有孩子啊。”小护士还在喋喋不休,完全没有注意到路南禾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她之前堕胎的次数太多了,这次再不好好保护好,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怀孕了……”
护士后面说了什么,路南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时初怀孕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炸的他耳朵里嗡嗡响成一片。
江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的脸色瞬息万变,心里愈发地替好友不值。
路南禾的大脑有很长时间的空白,胸中仿佛憋了一团火,怎么也浇不灭。
“这些都是因为季安宁,都是因为她!”
良久,路南禾才愤恨地开口,语气森寒无比,“要不是因为她,初初也不会受到这种侮辱。”
那群绑匪是什么人?穷凶极恶的烂人,对着初初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怎么会不起色心?两年了,她们逼着初初做了多少恶心的事情,才会让她流产这么多次?
路南禾心中郁结且愤怒,他涩着猩红的双眼望着面前的抢救室,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直直地冲了进去。
凭什么?
凭什么她季安宁做了坏事,却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凭什么初初要被践踏了一次又一次,甚至还要失去当母亲的资格?
路南禾目眦尽裂,愤怒地推开急救室的大门。
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儿迎面扑来,路南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远远地,就看见病床上的季安宁双腿被大大的分开撑起,身下殷红一片。
她的脸上,罩着氧气罩,浑身上下不止插着各种管子,还有其他冰冷的器械。
季安宁脸色白的吓人,心跳和呼吸一路往下降,因为大出血加高空坠落骨折,棘手的情况让手术室里忙成一团。
一旁的盘子里,堆满了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扎的路南禾双眼火辣辣的疼。
季安宁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迹,她躺在那里,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路南禾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毫无生机的季安宁,脆弱的不堪一击,似乎轻轻一戳就能出来一个血窟窿。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紧紧地缩成一团,疼的快要喘不过气儿来了。
“快,快去叫江医生!”
忽然,压抑的房间响起了一道颤抖的声音。
路南禾眼光闪了闪,紧张地望过去,发现所有护士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震惊地愣在那里。
炽白的手术灯下,他看见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季安宁身下流了出来,瞬间染红了床单。
路南禾双腿微微发软,他死死地盯着手术台,坚毅的脸颊上血色褪尽。
“季安宁!”
路南禾心里一阵发疼,他赶紧用手紧紧地捂着胸口,两眼泛着泪光,咬牙切齿地想说什么,嗫嚅了几下,到底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手术室里又和打仗一样开始忙碌,路南禾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一团,攥的骨节发白,才踉跄几步站稳,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