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偷去看自己精心养护的花草,一张老脸皱皱巴巴满是可怜。
沈然眼睛亮了起来,她故意说:“您是心甘情愿的吗?不必勉强的... ...”
“我心甘情愿。”苏老一副心酸不忍看的样子,“挖吧,今天就挖。”
比起爱徒,花花草草算什么。
他说完就上书房去了,林迟隽走到她身边:“真挖啊?”
沈然指了指那块地,“骗他的,过几天我找人过来施工,做一个悬空装置安置师父的花草。”
她只是想要在这块珍惜土地上种点东西,也是为了少量试验,好治疗苏老身体疾病。
林迟隽失笑,他了解她,她必是不会真伤了老人家的心。
“不过,你那幅画到底什么样?”
“在楼上,你先去看,我还有事得去趟医院,就不等你了。”
沈然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姥姥吃饭的时间了。
林迟隽见她脸色难掩的疲惫,也就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就独自上楼。
刚推开书房,就看见苏老还在认真的欣赏那幅画。
“有那么好吗?”
林迟隽还有些怀疑,沈然上一幅画没有售卖,是佛教元素。
那幅画虽然没有流通在市场里,但是因为闹了抄袭事件,所以其实在公众面前是有很强的印象的。
这也导致,不少人会先入为主,以为她的风格就是敦煌壁画那种辉煌盛大的慈和佛像风格。
但其实,丁一之所以能够快速在书画界名声大噪,是因为她的泼墨山水意境足够强。
林迟隽抱着好奇的态度凑上前,刚看一眼就愣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幅画?
陡峭、孤寂、萧条... ...
扑面而来的质感和情绪表达让林迟隽这样的人都失去言语。
苏老在旁边感叹:“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有极高的天赋吧。”
林迟隽却在旁边摇头:“不,她之前是舞蹈生,并不精通绘画。”
这回轮到苏老惊讶了。
任何一个专业都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累积,他感叹沈然小小年纪就可以有如此高的天分,必定是从小就练习抓的很紧。
没想到... ...
林迟隽倒是把她摸的透透的。
“沈然父亲在她很早就牺牲了,所以她从小寄养在顾家,听说是北舞芭蕾专业的第一考进去的,之后不知道怎么了,再没跳了,再后来就是我们知道的开始画画了。”
苏老听着他说这么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无法想象,林柔跟沈然一样大,一个是从蜜罐子里被娇养长大的,而一个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
可自家的孩子竟然被教成了这样。
“过段时间,你舅舅也该要回来了,我的意思是想,要不让他收然然当干女儿,以后也有苏家给她撑腰,日子也能过的好些。”
那个姓顾的狂徒,下次如果再想欺负然然的话,自己也不会轻饶了他!
林迟隽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事实上,他也觉得林柔不太像林家人,如果沈然真的成自己干妹妹,也挺好的。
他笑着接话:“舅舅考察回来我们是该聚聚的,只不过父亲他们去上海了,恐怕要过些日子了。”
提起了林家,苏老就皱起眉头:“林柔这段时间安分吧?”
“她受邀回母校演讲,应该这顿时间在家里排练没时间出去,她给您邀请函了,到时候需要家长出席的。”
提起这个,林迟隽收起了画,“话说起来,沈然也去,只是她估计没什么家长会去参加,这幅画她也是要捐赠给学校做展览的。”
苏老若有所思:“她没家长去参加啊... ...”
*
北城东城区,地下室
昏暗地下室只留了高出一个窗口做排风扇。
王均楚颓废的坐在地上,身边泡面盒子和火腿肠包装袋,整个地下室都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门外有人守着,把他从警察局带出来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忽然,就在他思绪飘忽分不清楚昼夜时,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紧接着,一双极其夺目的绿色镶钻高跟鞋出现在他视线里。
他视线缓缓移向上,林柔居高临下看着他,表情带着莫名玩味:“听说,你想对沈然行凶?”
说完,她掩唇,显然是不喜欢这屋子里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对这种蝼蚁向来是不感兴趣,因为只要她花钱,大把的人肯为她办事。
但是,他敢当众不要命的对沈然下手。
这倒是有趣的起来了。
王均楚声音沙哑的厉害,听见她这么说兀自笑了,“怎么?你是她的人,想怎么处置我?”
他的前途事业名声全都毁了,现在在警局也留了案底。
原本光明璀璨的未来现在都变得人人唾弃,他烂命一条,什么都不怕了。
林柔笑意更浓:“如果我说,我能帮你除掉沈然呢?”
王均楚脸上表情僵住,他眼底浮现出些许光亮,抬起头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她穿了一身精致的名牌,头发丝都是精心打理过的。
难道她并不是沈然的同伙,而是仇敌?
林柔俯下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和我合作,她身败名裂,你不就可以安然无恙的重新活在阳光之下吗?”
王均楚一时间被她的脸所吸引,但她的话更是让他心动。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你要我做什么?”
林柔扬了扬手,门外的打手立刻扔进来了一身衣服
“穿好衣服,和我走。”
说着,她就率先离开这个地方。
王均楚愣了愣,立刻拿起地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紧接着他就被人带了出来,重新从地下室走出来时,王均楚被阳光照射的睁不开眼。
他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却见路边,林柔就坐在车后座。
打手推了他一把,语气不善:“你,坐后面那一辆车,等下少说话!”
... ...
王均楚也不知道车一路上开了多久,他只记得他最后被人粗暴的推进池子里,让洗干净换好衣服再出来回话。
他洗了很久,出来之后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他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他要彻底把沈然踩在脚下,面子、荣耀他都要夺回来!
刚出浴室,就看见林柔坐在沙发上,她满脸的不在乎。
漂亮而又颓丧,虽然满身的名牌和掩盖不住的贵气,可她却像是披着这些伪装的疯子。
“你有办法让她彻底翻不了身,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