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多谢你了。”容轻羽有些无语。
白至岑也不知道听没听出容轻羽话中的嘲讽,漠然道:“应该的。”
容轻羽头疼:“……”
白至岑见容轻羽脸色不太好,让容轻羽休息,他点起了火,将蛇蛋埋入火里烤。
犹豫了一会儿,他忍着恶心用剑挑起了地上那条断成两节的蛇,想给它开膛破肚,爬上去实在要耗费一番体力,他们在悬崖下待了两天一夜,腹中早就饥肠辘辘了,光靠那几枚蛇蛋显然是不够的。
容轻羽看出了他的意图,出声道:“还是我来吧,我知道你怕……。”
白至岑凉嗖嗖地瞥了容轻羽一眼。
容轻羽立刻改口,“这种事,我以前做过,比你熟练。”
哪知白至岑的表情更难看了,一脸嫌恶地盯着她,“你没事剖蛇干嘛?不恶心吗?”
“都要饿死了,谁还管它恶心不恶心。”容轻羽笑了笑,“也不止是蛇,老鼠啊,蚯蚓之类的都吃过,小时候穷,有时候一天的饭都没找落,只有找这些东西裹腹了。”
白至岑自己都觉得奇怪。
如果旁人说吃老鼠蚯蚓,他只会觉得恶心,可听容轻羽说,他微怔后,满心只剩下心痛。
随后就是无尽的愤怒。
他知道容尚书对容轻羽不好,没想到对她恶劣到如此地步。
堂堂一个尚书大人,连一口饭都吝于给自己的女儿。
真的可恨!
他一剑狠狠地劈在了蛇身,将蛇砍成了两段,嗓音依然淡漠,“这种事,以后都我来做。”
知道白至岑比她更需要补充热量,容轻羽只吃了一小截蛇肉,其余的都留给了白至岑。
“你多吃一些,等下才有力气。”容轻羽笑眯眯地望着白至岑。
白至岑胃里泛起恶心,却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地将蛇蛋都给了容轻羽,面无表情地将蛇肉塞进了嘴里。
吃完那顿蛇肉餐食后,稍作休息,白至岑将容轻羽背在了背上,又用一根粗藤蔓将两人的身体牢牢地绑在一起。
“抱紧我,不要松手。”白至岑说。
“好。”容轻羽将自己贴身匕首递到了白至岑眼前,“这刀削铁如泥,插入能轻而易举地插入石壁中,用这个能容易一些。”
白至岑接过匕首,细细查看,微微蹙眉,正想说什么,容轻羽一双柔夷缠了上来,白至岑心脏止不住地狂跳,突然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容轻羽感受到了,心里忍笑,这么纯情的男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可没多久,容轻羽就笑不出来了。
白至岑背着她,一手抓着藤蔓,一手拿着匕首插入石壁里,缓慢地往上爬。
他们两人的身体,在半空里微微晃动着,不时有碎石落下来,白至岑会带着她躲避,这时,藤蔓晃动得更厉害了,像随时都会坠落下去。
容轻羽并没有恐高症,那一瞬间,心里也一阵阵发毛。
白至岑也并不好过,他的力气快速流逝,额上汗水如泉涌,肩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唯一的动力,就是紧贴在背后的那抹温热。
容轻羽在他耳边问:“累么?”
容轻羽在关心他。
白至岑一怔,垂眸掩下那一抹温柔的笑意,“不。”
继而就听到容轻羽戏谑的声音,“哪怕是累,我们现在这样子,我也爱莫能助,所以,白少侠,加油,如果你不慎落下去,我们可真的是共赴黄泉了。”
白至岑:“……”这个乌鸦嘴。
爬了大半日,在天黑之前,两人终于爬上了悬崖顶部。
白至岑已经脱力,放下容轻羽,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容轻羽跪坐在白至岑面前,用袖口轻轻地帮他擦汗,清丽的小脸上,带着笑意。
白芷岑忽然抓紧了容轻羽的手腕。
容轻羽偏了偏头,动作颇是俏皮,那模样和平日里镇定成熟的样子很是不同,更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她轻声问:“怎么了?”
白至岑的五指越收越紧,他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自抑的热潮,几乎都快破胸而出了。
他长了一张冷静自持的脸,再汹涌的情绪,都被封存了,显露不出来。
“我救了你,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白至岑冷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