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弈冷眼睨向池沐,像是池沐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将他的嘴缝起来似的。
“这件事就此打住!”
如今谢祈年已死,陆婉清恢复到了正常,他又怎敢再奢望更多。
翌日,一大清早,方姨娘来了弈王府。
“这是什么风把方姨娘给吹来了。”陆婉清不由得讽刺。
方姨娘岂会不知陆婉清的言外之意,但还是面带笑意,“妾身就是来问问王妃,之前说给玉儿物色亲事的话,是否还作数?”
这两日她跟孩儿她爹仔细想过和谈过了,如今乔锦玉腿被打折,就算好起来怕是也会落下个残疾。
而且之前乔锦玉跟谢祈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如今虽然谢祈年死了,但难免有人戳他们家的脊梁骨。
乔锦玉往后想嫁个好人家怕是不可能了,若这一次再不把握住机会的话,乔锦玉也是会被送到老远的地方去。
可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狠得下心来把女儿送走。
而且陆婉清物色的这几个人选里面,有一个就是在平州,平州距离都城不过一日的路程,若是女儿想家了,也能随时回来。
陆婉清眉眼轻抬,“当然作数。”
“平州的这位张老板家中是否有妻妾?”方姨娘一脸期待的问。
“那倒没有。”
方姨娘闻言大喜,如此乔锦玉嫁过去便不会有争宠的麻烦了。
“不过。”陆婉清当下话锋一转,“这位张老板生意太忙了,怕是不能亲自上门迎亲。”
方姨娘有些迟疑,“难道连一日迎亲的时间都没有吗?”
“他若能舍得把时间花在这上面,也不至于条件那么好还没成婚,你说对吧。”
要真有那时间的话,这么好的机会就轮不到乔锦玉了。
“对对对。”方姨娘笑着附和,“做生意嘛,忙点好,忙点好。”
只要有钱,往后乔锦玉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陆婉清打了一个哈欠,慵懒道:“这个月十五,会有人上门来迎亲。”
“这么快?”方姨娘神色大变。
也就是说只有两日了。
“张老板的爹娘着急抱孙子,方姨娘若觉得太快,那我找媒婆去说说?”陆婉清露出一副遗憾的模样,“就是怕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她又见方姨娘左右为难的样子。
“其实平州知府也想把女儿嫁给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婚事说成了没有。”
方姨娘当下就急了,“两天就两天,足够准备了,还要麻烦王妃给媒婆说一声。”
“不改主意了?”陆婉清试探性问。
“不改,不改!”方姨娘摇头道。
陆婉清故意道:“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只能尽力让媒婆去问问。”
“有劳王妃了。”
送走方姨娘后,陆婉清不以为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弑杀之气。
她的这份大礼,希望乔锦玉会满意!
“你说,接下来该轮到谁了?”陆婉清凉薄的声音传到龙绝的耳朵里。
龙绝纵身一跃来到陆婉清跟前,“按照信里的介绍,该到礼部侍郎长公子邢少华。”
信是陆婉清命龙绝从迦南寺取来的。
因为前世谢祈年曾提过,他无惧老天惩罚,因为他自述了自己所做的每件事放到迦南寺让僧人烧香诵经。
原来,恶人也怕天收拾。
果不其然,龙绝取回来的信,谢祈年将他如何一步步接近她,又和谁同谋达成某种协议的事实都写了下来。
没有他的自述信,陆婉清报起仇来,倒是真的要费不少心思。
如今却给她省下了不少麻烦和时间。
龙绝刚刚说的邢少华,就是其中一个计划接近她,制造那场偶遇的肇事者。
陆婉清把玩着手中茶杯,“你觉得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惩罚?”
“全听王妃做主。”龙绝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听闻邢侍郎家的公子,贪图美色,就让他死在温柔乡吧。”陆婉清眼神中划过一抹狠厉,白嫩的手一把将手中茶杯捏碎。
碎渣将她的手划破,鲜血从她手上低落到地上。
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龙绝赶紧拿出手帕给陆婉清做了一个简单的止血。
她看了眼龙绝栓的结,竟还是和小时候一眼,“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很可怕?”
“不会。”龙绝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一样。
只有陆婉清知道,龙绝不是没有感情,他只是不懂,因为无人教他。
但他的不懂,却深知她喜欢自由,前世为了让她摆脱囚禁,拼死与数人相抗,最终惨死。
陆婉清看着止血的手帕,笑着笑着,眼泪不知不觉的划过了脸颊。
龙绝见状,脸上表情更加凶狠严肃,“我去杀了他!”
陆婉清抬手优雅淡然的将泪水拭去,“不,我要亲自动手。”
让双手沾满血腥的事,这一次就让她自己来吧,前世的罪孽,让她自己来赎,前世的仇,也让她自己来报。
陆婉清察觉有人靠近,立马恢复正常的样子,“你先退下吧。”
龙绝消失后,香草果真出现了。
“呀,王妃这是怎么了?”香草给陆婉清端来茶点,然后注意到了陆婉清手帕上渗出来的血迹。
“划了一下而已。”陆婉清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都怪那家伙,太粗鲁了。”
香草闻言,脑子转的飞快,“那奴婢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陆婉清锤了一下腿,又动了动脖子,“没事,都结束了。”
“结束?”香草满是揣测的样子。
陆婉清一副很是疲倦的样子,“我要去睡一觉,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打扰我。”
她说完就朝自己的清风苑走去,同时余光扫了眼还站在原地的香草。
晌午后,陆婉清才睡醒。
因为这些天,她老是晚上做噩梦,所以白天睡的时间越发多了。
“王妃,你终于醒了。”巧云看到陆婉清推门而出,赶紧来到她跟前。
看到巧云一脸着急的样子,“出什么事儿了?”
巧云一脸难色,低下头小声道:“有人相传王妃……王妃与人私通,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
“这么快。”
“王妃应当想想该如何解释才是。”巧云抬头看自家王妃却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以前陆婉清只是与男子走的亲近,并且每次都是大张旗鼓,而这次是私通,私通的问题就大了。
更何况陆婉清和容君弈的婚事,虽说是容君弈去向皇上求来的,但也是御赐婚事,若陆婉清私通坐实,恐有性命之忧。
陆婉清却转身回房间,“帮我重新梳一下头发,佩戴上最好看的发饰。”
巧云心想:完了,王妃这是已经报了赴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