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大厅里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那些本来还没怎么太当回事的工作人员，看到省委的两位领导全都到场。
竟然还对那个不起眼的老头如此客气，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这老头绝对非同一般。
方才还懒懒散散的人此刻全都吓傻了，呆立原地，几乎反应不过来。
刚才那位刘庆明副局长刚好回来取文件，看到这一幕，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那位王处长也冒了出来，见到省委书记和省长正客气地与老头说话，张文东就站在一旁，更是吓得不行。
老头和省委领导说完话，临上车之前又折返回来，对张文东说。
“文东，那个制造研发基地的事情，回头我会让我的秘书直接来跟你对接规模的事，前期按一百亿左右的体量来完成，你们贵山这边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此时，刘铁明和那位王处长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己几个耳光。
毕竟那可是一百个亿，若是自己争取来的，该是多大的政绩。
可现在不仅没弄到这笔投资，反而在书记面前留下不靠谱、不上进的官僚形象，这不仅没加分，反而是负分。
张文东转头看着两人，说道。
“王局长、王处长，还有刘局长，汇报工作挺辛苦是吧？但我想你们说的估计也都是些官话套话，没让人家有丝毫印象，是吧？”
两人低头一言不发。张文东却没再动怒，直接说。
“回去吧，写一份检查给我，就写为什么一把手能看到的真实问题你们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不敢说，要是写不清楚，那就不要干了，你们的位置，也许有很多人盯着，也有很多人比你们更合适。”
说完，转身上楼继续开会，两人只觉得天都快塌了。
没多久，国家级的龙华集团投资百亿的制造基地落户贵山，正式宣布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整个省份彻底震动。人们这才知道，最早住在培训中心的那个老头，竟然是龙华集团的董事长，正省级大佬，甚至提拔为正省级的时间比现任省委书记还要早许多。
张文东因为这次机遇，为贵山整体赢得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那些曾经敷衍过他的干部彻底傻眼，成了反面教材。
酒桌之上，赵大刚还跟人吹牛。
“还得是咱们张书记眼睛亮，我在工地上啃着土搞项目，他在培训中心上堂课都能捡个一百亿的大项目，咱不服都不行。”
众人纷纷举杯。
“这不得是大写的服吗？还得是张书记厉害，要不能当咱领导吗？”
网信办的监测室里虽然吹着空调，但何满春却觉得后背发凉。
他看着网上一些负面热搜，对网信办主任老李和几个技术骨干说。
“邪门了，黑水河那边的栏杆维修明明才半天，照片拍得跟烂了十年一样；还有产业园那边加班的争议，被人说成压榨工人，这背后绝对有推手，而且手法挺专业。”
老李一脸苦笑。
“何主任，我们也监测到几个带节奏的账号，但都是虚拟服务器，原IP到底在哪儿，还真找不出来，这事有点难。”
旁边一个年轻技术员小刘挠头道。
“这帮人挺滑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且专门挑咱们工作上的小瑕疵放大，煽动民众情绪，对咱们内部的工作进度和环节特别清楚。”
何满春一愣。
“你的意思是咱们内部有内鬼？所以消息才源源不断传出去？要真是这样，那一切就太可怕了。”
小刘也不愿担这个责任，毕竟没有确凿证据，摆手说道。
“何主任，我也说不准，至于内鬼的事儿我并不清楚，但至少内部消息透出去，可能就是有人在咱们身边盯着。”
正好这时，省网信办的一份工作函发到老李电脑上。
他点开一看，内容是省里为了加强联动、掌握舆情，特地派一位观察员来协助工作，下午就到岗，请准备好迎接。
何满春一看，信件写得冠冕堂皇，落款是省网信办某处，派来的人叫郑新民，头衔是网信办舆情分析专家，享受省里特殊津贴。
何满春说道。
“省里派来协助工作？怎么回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咱们接人去吧。”
下午，这位郑新民就报到了。
看着三十五六岁上下，背着双肩包，倒像个学者模样。
“何主任、李主任、各位同事，我是郑新民，省里让我来学习，把贵山的经验和需要改进的动态向上汇报一下，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希望大家多提醒。”
话说得漂亮，安排他在监测室角落的工位，他也没意见。
开始几天还挺规矩，就是看数据记笔记。
何满春留了个心眼，让小刘对这位省里专家盯着点。
没过一星期，小刘就找到何满春。
“何主任，我看还真有个情况，这个郑新民有问题，我盯他好几天了，心里别扭，想来跟你说说。”
何满春马上问。
“咋回事？你说就行，说错了我给你兜着。”
小刘说道。
“他表面上用工作电脑很规矩，但有个私人笔记本，经过多层加密的网，我们费老大劲才捕捉到一点痕迹，竟然是和外网的一些论坛、国内大V后台留言互动，时间点和咱们负面舆情高度吻合。”
何满春立刻明白：这个郑新民绝对有问题，但现在没有铁证。
“能锁定具体内容吗？如果能把证据锁死，越快越好。”
小刘摇头说道。
“内容加密级别很高，我们破译不了，但跳转IP的路径和带节奏源头有重合，目前只能确定这些。”
何满春低声骂道。
“这孙子挂着观察员的名，干捅刀子的活！看来上面还真是有意思。”
小刘无奈。
“那现在怎么办？拿证据抓他？可现在的证据还不够抓人。”
何满春瞪他一眼。
“抓个屁，省里是正式派他下来的，还有调令，没有铁证不能动，继续盯死他所有活动轨迹，给我摸清楚。”
过了几天，小刘又有新发现，马上报告。
“这个郑新民果然很贼，他不用邮件，只用特定软件传递敏感信息。每周三下午都会去老城区一家咖啡馆，用公共WiFi，表面浏览网页，实际在加密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