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春安排说道。
“线下联络点？果然精明，既然这样，就把他盯死，咖啡馆也派人盯梢，看看这位专家到底什么情况。”
等到郑新民下次再去时，何满春派人扮成顾客在附近坐着，用设备监测，果然发现他的数据流异常活跃。
线下排查也很快出结果。
网信办一位老家在老城区的员工报告，那家咖啡馆的老板是外省人，平时话少。
有个常客是省报驻贵山站的记者，姓王，曾搞过贵山的负面报道，只是没掀起大浪。
把线索一串，何满春明白了：郑新民通过加密网络接收指令、传递情报，可能还与那名记者接触。
省里一些人在这儿安钉子，想搞臭贵山，他马上整理材料报给张文东。
张文东看完，只问了一句。
“有没有详细的证据链？能不能做成铁案？”
何满春老实回答。
“书记，技术痕迹很扎实，但他泄密和搞事的直接内容，比如破译通信，我们还没掌握，目前技术达不到。”
张文东放下笔说道。
“那就先不要动，这时候打草惊蛇，对我们不是好事。”
何满春说道。
“书记，让他在咱们心脏捅刀子，一直不动也不是办法啊，我有点忍不住了。”
张文东笑了。
“刀子亮出来，才知道他想往哪捅，我们也好应对，他喜欢观察汇报，咱就搭台让他唱戏，看看他能唱出什么来。”
几天后，市委召开舆情分析会，各局办一把手必须参加，不许请假。
会议特别强调：请省网信办派来的专家郑新民同志重点发言。郑新民有些得意。
会场中，各部门领导坐定，张文东喝着茶，不多发言，就想看看这小丑唱什么戏。
轮到郑新民发言，他拿出U盘，标题是《关于贵山市近期风险舆情的思考》。
“张书记、各位领导，根据我的观察，贵山整体平稳，但有些细节可能影响我市外部形象，比如黑水河维修期间安全警示不醒目，虽是小问题，但易引发质疑；智能传感产业园年轻人或有抱怨；夜市计划是好事，但有人指管理缺位造成扰民，很多事情啊，都得好好考虑。”
他觉得有条有理，还配上网络截图，一副专家模样。
几个不知情的部门领导频频点头。
“专家提得挺准，咱们得注意，以后必须做好，不能让人说嘴。”
何满春气得牙痒：这王八蛋就是把负面内容包装一下，拿上台恶心人。
郑新民说完，略带得意地看向张文东。
“张书记，我的初步观察就是这些，可能片面，仅供参考。来到贵山时间还短，有些事了解不深，还请张书记不吝赐教。”
张文东放下茶杯，说道。
“感谢郑新民同志的提醒，说得有道理，给贵山提供了宝贵经验，我代表同志们谢谢你。”
郑新民正要再说，张文东话锋一转。
“不过你这几个问题，我们早就关注并且处置了，趁这机会，我也向各位以及郑同志汇报一下。”
何满春配合打开大屏幕，展示详细方案图、对比数据和市民留言。
张文东微笑道。
“护栏维修我们采取分段施工，有专人引导。郑同志说的不够醒目的标识，是最初半小时临时摆放，网上质疑帖已澄清，目前零投诉，当事人已删帖道歉。园区配套收到三起投诉，均已解决，满意度95%以上，楼下便利店已开业，员工班车有五条线路。”
他又展示夜市管理细则和巡逻记录，总结道。
“你提到那些事，现已更换责任人，夜市投诉率同比下降百分之三十多。”
一组组数据无可辩驳，张文东全程微笑，未露怒色，但各部门领导看郑新民的眼神已变为鄙夷。
刚才那些黑料早已解决妥当，他简直无话可说。
“网络舆情这事，只要尽快发现问题，就能很快解决，郑同志从省里来，出发点是好的，但问题有点滞后，不过我们还是要感谢你，我们欢迎批评，那是改进工作的财富；但对别有用心、捏造事实的监督，也得有处置手段，贵山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现在开始下一个议题。”
会议继续，无人再理会郑新民。
他坐在那汗流浃背，散会第一个溜走，连招呼都没打。
之后他老实了许多，只写些不痛不痒的报告，不敢再去那家咖啡馆。负面操作也少了一大半。
何满春有次在楼道碰上他，问道。
“郑专家最近有什么新观察？可以提出来给我们参考，我们等着呢。”
郑新民吓得一哆嗦。
“没有没有，贵山各项工作都挺好，无懈可击，我可提不出新意见，何主任别再为难我。”
说完就走，何满春冲他背影嗤道。
“不敲打就不老实，果然是个贱骨头。”
他进张文东办公室汇报。
“书记，那小子彻底歇菜了，网上也消停多了，能安稳一阵了。”
张文东点头说道。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我们自己要把工作做扎实，别让人有话说，下次常委会再强调舆情回应时效性，把短板堵上。”
几天后，贵山市文旅局宣传科办公室。
科长马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视频，对小王和小李说。
“你俩立大功了，这镜头配乐简直绝了！”
宣传科熬了几夜弄出的主题是《领航者：张文东书记和贵山的新征程》。
文案浮夸，背景像英雄降临，配上慢镜头，宛如献礼大片。
小王犹豫说道。
“科长，这词有点大，张书记强调宣传要实在，这么夸有拍马屁之嫌，领导可能不高兴。”
马斌一摆手说。
“你懂啥？这是艺术加工，体现对领导的感情，没有张书记哪有贵山的今天？要让上面看到咱们的工作！马上用官方账号全平台推，争取上热搜！”
很快，贵山文旅账号发了这条视频。
几个本地号转发后，评论区一溜拍马屁的。
马斌兴奋地给分管副局长发消息。
“领导，咱们的重磅宣传片出炉了，反响不错，估计能大幅提升张书记形象，也是局里的成绩！”